這天是石向南去接的念念放學，石向南一眼就注意到念念小鼻子上的抓痕，他悉心的問念念，“你的小鼻子是被小花貓抓的嗎？”

念念低著頭不說話，明顯的不開心。

石向南看念念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想著回去后打電話給老師問一下，剛要走念念老師走了過來，“念念爸爸，念念今天在學校和小朋友打架了?！?

石向南眉心一蹙，又看了一眼念念鼻子上被抓破的地方，還是先問了另一位小朋友有沒有受傷，“那哪位小朋友，沒受傷吧？”

念念老師拿出手機找出給那位小朋友受傷的臉拍下的照片，是個小男孩，看到的第一眼，石向南差點沒忍住的笑了。

小男孩的額頭應該是被念念抓了，看上去可比念念嚴重多了，難怪剛才念念沒有第一時間和他告狀。

石向南問老師，“這個孩子已經回去了嗎？兩個孩子是因為什么打起來的？”

老師說，“是對方的錯，念念氣不過才動手的，平時念念在學校里很聽話，老師們對她都很放心，就是最近一段時間，她總不開心?！?

石向南看了一眼抱在懷里趴在他肩上一句話也不說的念念，的確，這樣的念念和之前那個開心的念念不一樣。

他在想，是不是他最近的情緒影響到了她。

念念老師說，“是其他小朋友說念念爸爸媽媽離婚了，念念才動手打架的?！?

石向南眉心蹙緊，原本一直沒說話的念念突然就生氣，“他們是亂說的，我爸爸媽媽根本就沒有離婚。”

石向南都沒想到念念會突然這么生氣，老師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石向南，意思是在和他說，這句話一下就能敲到念念小小心靈深處的底線。

石向南安慰念念，“好了，你這小脾氣可是越來越厲害了，回家了。”

摸摸她可愛的小腦袋，然后和她說，“和老師說再見?！?

雖然還在生氣，臉上也沒有笑容，但還是禮貌的和老師擺手，“老師再見?！?

回家的路上，念念坐在兒童座椅里一直都沒說話，石向南問她，“小鼻子疼嗎？”

念念不說話。

石向南又問，“要不要帶你去醫院找云朵阿姨幫你看一下？”

念念還是不說話。

石向南也明白，她不是在和小朋友生氣，其實是在和他賭氣，她雖然還小，一定是聽說了些什么不好的話，或者已經感受到他和美佳之間的陌生。

“念念，你在生爸爸的氣嗎？”石向南耐心的和她交流。

這一次念念開口說話了，還回答的特別痛快，“對，我在生氣，所以你別再和我說話?！?

小丫頭脾氣還挺大的。

石向南無可奈何的抿了下唇，他該做個自我檢討了，已經影響到孩子的社交還有心情了，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失職。

“念念，其實爸爸和媽媽……”

念念很生氣的打斷了石向南要說的話，“爸比你不用說了，我現在不想聽?！?

石向南看了一眼后視鏡里的念念，低沉的嘆了口氣，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斷了。

回到家里，宋美佳已經回來，念念放下書房就跑去她自己的臥室，“我不想吃飯，你們別叫我?！?

宋美佳手上還有面粉，早上送她出門的時候和她約好，晚上給她蒸蛋糕吃的，這突然是怎么了？

宋美佳看向石向南，現在只能問他，“她怎么了？”

石向南輕嘆了口氣，“在學校和同學打架了，鼻子被抓破了點兒皮。”

宋美佳擰眉，聽到這里她完全沒有袒護自己孩子的心理，“她還長本事了，這么小就學會和別人打架了，人家孩子沒受傷吧？”

石向南實話告訴宋美佳，“比她傷的重，這丫頭動起手來挺恨的。”

宋美佳聽到這里已經有些生氣了，她用系在腰間的圍裙擦了擦手，準備去念念臥室和她好好談談，做錯了事回家還逃避。

石向南看出宋美佳的想法，先一步攔住了她，“你別去兇她，不是她的錯。”

宋美佳認為是石向南在護犢子，“她打人還不是她的錯啊，她最近一段時間就讓人不省心，那天我去接她也是，人家孩子不知道說了句什么，她二話沒說就把人家孩子給推倒了?！?

宋美佳是真的在生氣，氣念念這孩子脾氣越來越不好，但她看到的只是孩子的表面，如果石向南不知道念念和人家打架的原因，或許會和宋美佳同樣的想法。

石向南沉聲說道，“她是因為有其他小朋友說我們離婚了，她才和別人動手的?！?

宋美佳心口一揪，鼻腔一陣泛酸，氣的她都想哭，“我們離不離婚和他們那些外人有什么關系啊？是哪個孩子說的，你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找他們爸媽好好說說，我們之間的事情和他們有什么關系？”

石向南看著氣急敗壞的宋美佳，很明顯，念念那不饒人的脾氣是遺傳了美佳的。

他們生活在一起，但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說這么多話，特別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

造成這種局面的人是他，他該自我檢討。

石向南和宋美佳說，“我們的事情和別人無關，但和念念有關，所以在那些無關的人說起我們的事情時，念才會生氣。”

宋美佳能聽懂石向南說的話，她沉默片刻之后面無表情的說，“我知道了，我下個月就帶念念去法國，你休想和我爭奪念念的撫養權，現在的你沒有全心照顧她的能力。”

石向南看著宋美佳轉身離開去了廚房，目光緩緩變得黯淡，是他把事情變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面，無力扭轉。

那晚念念只喝了一杯牛奶，而且還非要自己睡，宋美佳幫她小鼻子上貼了創可貼之后端著牛奶杯離開她的臥室。

石向南也擔心念念，就站在門口等著，輕聲的問，“她睡了嗎？”

宋美佳點頭，“嗯?！?

石向南也點了下頭，“那你也早點兒休息吧，我晚點兒再看看她有沒有踢被子。”

宋美佳抬眸看著并不打算改變什么的石向南，說實話，她想靜下心來和他好好談談，就算只是為了念念。

但他仿佛并沒有要和她談的想法，骨子里的倔強讓她還做不到主動的和他妥協一些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