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看清楚了？”
下面跪著的那婢女抖了抖，道，“回小姐的話，看清楚了，只不過那手帕被蘇嬤嬤扔到灶火里燒了。”
沈音音煩躁的嘖了一聲，“這老東西，還挺謹慎，姨娘這可怎么辦？”
坐在一旁繡花的王蕓并未吱聲，放下手里的繡活，“你下去吧，別想著告訴沈清清，下場你知道的。”
聲音不大，甚至輕飄飄的，卻嚇得下面的人抖得更厲害了，連忙磕了個頭便退下了。
沈音音生等著人下去了，才問王蕓，“姨娘，為什么要讓她回去，要是她告訴沈清清了怎么辦？”
王蕓哼笑一聲，“那當然是捏住了她的把柄。”說完看了一眼她，嘆氣道，“你聽好了，若是想要別人忠于你，要么你對她有恩，她能死心塌地的，要么便是捏著她的把柄，讓她不得不對你死心塌地。”
沈音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王蕓沒指望說一遍她便能明白，只得在此叮囑她，“萬事不可沖動，首先要和我商量，就像這次，你做的就很好。”
沈音音被夸了，開心的咧咧嘴，忍不住又拿起一塊糕點啃了起來。
王蕓看的直皺眉，拍了一下她的手，“別吃了，再吃我給你做的衣服還能穿嗎？”
沈音音吶吶的放下手里的糕點，她最近是有些胖了。
“那姨娘，咱們接下來怎么辦？”
王蕓想了想，譏諷一笑，“她不是害怕嗎？那我便讓她怕的事情成真。”
沈音音聽到滿頭問號，誰怕？怕什么？可她也不敢問，只好點點頭。
“誒誒，你聽說了嗎？”
“聽說什么？”
“哎呦，就是大小姐那事！”
“什么事啊？”
采菊剛走到院子里，便聽到兩個掃地丫鬟在說些什么，貌似提到了沈清清，便上前問道，“什么事啊，讓我也聽聽。”
那兩人嚇了一大跳，回過頭見是采菊，連忙道，“采菊姐姐好，我們沒說什么。”說完推了一把身旁的的人。
另一個被推了一把，慌忙道，“對對對，我們什么也沒說。”
說完兩人就跑了，采菊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過了兩日，這種感覺更甚。
臉采荷都感覺到了，平日里她還不錯的幾人，突然背著她嘀嘀咕咕的，自己問她們也不說，鬧了好幾次不快。
這日沈清清正從外面回來，拿著林育明送來的東西往回走，沒成想碰到了許久未見的周子嵐。
周子嵐也看到她了，倒也沒上前，只是溫和一笑點點頭便走了。
沈清清松了口氣，還以為他要給自己搭話呢，正準備走，就聽到一旁傳來聲音。
“大姐姐走的這般急做什么？”
沈清清皺了皺眉，回過神看著沈音音，宛如看一個傻子，她哪只眼睛見自己走的急了。
沈音音見她停下了，挑起眉走近她，“剛剛那位是誰啊？不會是大姐姐的姘頭吧？”
沈清清就知道她沒有什么有營養的話，轉身便走，卻被拉住了胳膊，“別走啊，你心虛了啊？”
采菊看不下去了，皺著眉道，“二小姐說話要有些分寸，這話若是被旁人聽去了該如何？”
沈音音身后突然走出一個，嘴巴往下撇，倒三角眼的老太婆，沈清清還沒反應過來呢，采菊就被打了一巴掌。
“主子說話，有你什么事？還是說這是大小姐的意思？”
沈清清扶穩了采菊，聽到這倒打一耙的話，直接氣笑了，“哦？照你所說，我的丫鬟何時輪到你這個奴婢來管了？”
沈清清說著上前揚手給了沈音音一巴掌，“二妹妹的奴婢還真是說對了，這就是我的意思，我的人脾氣好，只是說你兩句，我就不一樣了，我沒道德，直接動手。”
一旁的老婆子瞪大了一雙三角眼，尖叫起來，“大小姐居然如此對待親妹，可真是蛇蝎心腸！”
沈清清扣了扣耳朵，看了一眼采菊，采菊會意，上前按住那老太婆的手，上去就是兩巴掌，“以下犯上，辱罵主子，這兩巴掌就是我家小姐賞你的。”
沈清清也不管沈音音幾人在后面怎么叫罵，扶著采菊便走，反正她們也不敢追上來。
沈清清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么棘手，她要早知道，肯定多打沈音音幾巴掌。
采荷急匆匆的從外面跑進了，面臉焦急道，“小姐！你知道外面在傳什么嗎！”
蘇嬤嬤看到采荷咋咋呼呼的樣子就皺眉，“傳什么，你直接說便好了，這般沒規矩！”
采荷也顧不上蘇嬤嬤了，急急道，“外面都在說，大小姐和那周公子有染，二小姐撞見了，您還打了她一頓！”
沈清清正在寫字，聞言手一抖，直接一筆從頭劃到尾。
她回過頭震驚的盯著她，不可置信道，“你說什么？”
采荷喘了口氣，點點頭，“千真萬確！京城里都傳開了！”
沈清清閉了閉眼，只覺得拳頭硬了，沈音音！我不會放過你的！
蘇嬤嬤雖然心里有些急，可她得穩住，沉聲道，“采菊，你出去打聽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又是何人傳出去的。”
采菊一臉慎重的點點頭，放下手里的碳條，轉身走了出去。
沈清清倒不怕，就是有些隔應，不知道此事有多少人參與了。
“蘇嬤嬤，最近院里也沒有什么異常？”
蘇嬤嬤搖了搖頭，她也沒注意到什么，沈清清坐在一旁沉思了一會，“讓外面去說，沒有證據的事情，此事趕緊查出誰散布出去的，從源頭解決。”
蘇嬤嬤點點頭，現在只能這樣做了。
下午的時候，董婉華突然派人來喊沈清清，說是有事情問她。
沈清清皺了皺眉頭，該來的總會來的。
“母親，您叫我？”
沈清清在外面還是很謹慎的，她不會暴露曾經和董婉華的關系。
董婉華斜躺在貴妃椅上，她的肚子高高隆起，已經快九個月的了。
她放下手里的小衣服，抬起眼皮看向沈清清，“清清來了？先做吧。”
沈清清挑了挑眉，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抿了一口梅玲遞來的茶，就在沈清清喝茶的時候，董婉華開口了。
“外面傳的事情，你可知道？”
沈清清放下茶杯，點了點頭。
董婉華眼神閃了閃，“我雖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可你若真喜歡那周公子，我也不攔著，何必做出如此敗壞家風的事情呢？”
沈清清輕笑一聲，看著她道，“母親何必在這里套我話呢？有沒有此事，你應該清楚啊。”
董婉華表情一怔，她當然知道是不可能的事，甚至背后還有她的手筆。
“是真是假我說了不算，若是你不能解決此事，敗壞了沈家的清譽，倒時便是林家，也不好插手。”
沈清清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擺，漫不經心道，“該怎么做，是我的事情，就不勞煩母親掛念了，你好好養胎吧，若無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董婉華看著人的背影，冷笑一聲，她倒要看這次沈清清如何破解，倒時別只能灰頭土臉的嫁給一個，什么都沒有的一個破讀書的。
沈清清出了門就變了臉色，她知道這件事有些棘手，若是處理不好，要么被沈家逼著嫁給周子嵐，要么名聲壞個透，日后不好嫁娶。
沈清清到不在乎第二條，這個時代的婚姻，她一點都不期待，可她沒做過的事情，誰也別想硬按著她的頭認下！
回去的路上，沈清清被周子嵐攔住了，沈清清一見他就煩，越過他便走。
周子嵐見狀連忙出聲，“沈小姐您一定要信我，此事與我無關，我真不知道此事！”
沈清清點了點頭，“我知曉，周公子也別想太多，好好備考才是要緊事。”說完沈清清便走了。
周子嵐看著她的背影，他沒想到沈清清能說出這番話，以前只是覺得她容貌好，家世好，現在他倒是開始欣賞起她了。
周子嵐眼神一暗，沈清清說得對，他現在最重要的事便是春闈考試，就是不知何人如此歹毒，居然要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