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葉青拿著銀票，心情十分激動，“王爺，神醫(yī)堂要是不收錢，能不能給我？”

“你說呢？”齊玄胤一個冷冷的眼神掃過去。

慕葉青頓時蔫了，“那，那我可以有一百兩跑腿費嗎？”

齊玄胤“呵”地冷笑一聲，她從他府上偷出去的東西，可不止一百兩。

還想跟他要跑腿費。

“沒有。”

慕葉青萎靡不振地離開了書房。

又是給上司白打工的一天。

還好之前偷了不少王府的東西，不然她可虧大了。

在神醫(yī)堂附近踩點許多天，慕葉青打聽到神醫(yī)堂設(shè)有佛堂。

專門用來供奉菩薩像。

菩薩像兩旁放著，玉靈芝和百草蟲。

有不少人看守不說，神醫(yī)堂主人每晚都會來巡視。

實在不好下手。

慕葉青繼續(xù)打聽，得知神醫(yī)堂主人即將外出，沒三五天回不來。

便守株待兔地等他離開了燕京城。

當(dāng)天晚上，慕葉青換上夜行衣，潛入神醫(yī)堂。

黑暗中，慕葉青如魚得水，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佛堂附近。

佛堂外，圍了一圈人，有一點動靜，都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慕葉青退回正院門口，翻上房檐，順著瓦片，往佛堂走去。

還未靠近，輕盈快速地像貓一樣的黑色身影，便落入了佛堂內(nèi)院。

慕葉青一驚。

難不成有人跟她一樣，來偷玉靈芝和百蟲草？

她心里焦急，步伐卻不慌亂，一點一點潛入了佛堂內(nèi)院。

快她一步的黑影已經(jīng)進(jìn)入屋中，破開玉靈芝和百蟲草盒中的機關(guān)，準(zhǔn)備拿東西走人。

慕葉青迅速撲了上去，抱住黑影。

“誰？！”

黑影低呵。

聲音有點熟悉，慕葉青試探地喊，“師兄？”

“小葉子？”傅高玉驚訝，“你怎么在這？”

慕葉青指了指玉靈芝和百草蟲，“我是來偷這兩樣?xùn)|西的，師兄，你也是？”

傅高玉點頭，面容凝重，“玉靈芝和百草蟲我有用，不能給你?！?

“不瞞師兄，我也用?！蹦饺~青十分為難，如果不是齊玄胤讓她偷玉靈芝和百蟲草，她一定會讓給傅高玉。

“城外那些災(zāi)民中毒，危在旦夕，需要玉靈芝和百蟲草做解藥。”傅高玉直接說明原因。

慕葉青大驚失色，“什么？”

不可能啊。

齊玄胤不是已經(jīng)派人給他們診治了嗎？

她上次去看，狀況還好了很多。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出來說?！备蹈哂竦吐暤?。

兩人離開神醫(yī)堂，越過城門，來到城外。

映入慕葉青眼中的不再是一片祥和的景象，而是一張張痛苦扭曲的臉龐。

慕葉青不可置信，“怎么會這樣？”

“齊玄胤是派人給他們看病，也施粥救援，但沒用的?！备蹈哂裆ひ舯渲袔е┰S憤怒。

“因為下毒想讓他們死的人是當(dāng)今圣上！他一旨令下撤了施粥蓬，還不許任何大夫停留在此，這是要災(zāi)民們活活等死！”

慕葉青不解，“為什么？他們也是燕國子民啊。”

傅高玉冷笑，“因為圣上嫌棄災(zāi)民太多，認(rèn)為這些災(zāi)民會動搖國本，吃空國庫。”

談話間，一位老者突然手腳抽搐，口吐白沫。

慕葉青和傅高玉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老者就沒了生息。

傅高玉看著他瞬間僵硬的身體，閉了閉眼，“他死了。”

慕葉青手腳冰涼，一陣陣寒氣縈繞在她周圍。

“不想辦法，反而把人毒死，這是一個皇帝該有的選擇嗎？”

皇帝可以不設(shè)身處地替每一個百姓著想。

但他怎么能如此漠視人命？

難道以后只要有災(zāi)民，就都毒死一了百了嗎？

“人命在皇帝眼里究竟是什么？”慕葉青忍不住地問。

傅高玉眼神變得遙遠(yuǎn)，嘴角挑出一抹譏誚的笑容，齊朝錦眼里哪有什么人命，他眼里只有自己。

兩年前的宣城不就是這樣消失的嗎？

因為懷疑有人沾染疫情，選擇封城，不讓人進(jìn)出。

因為疫情要耗費大量物力財力，選擇屠城。

一城的百姓在他眼里尚且不算什么，何況是他從來沒看得起過的災(zāi)民呢？

這些話，他不想和慕葉青說。

他知道，她看著沒心沒肺，其實最心軟，也最容易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