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么玩笑?我現在明明就活得好好的啊!”
錢邕大聲吼道,只覺得錢權是在騙他,他自己死沒死難道自己會不清楚?還需要別人來告訴他?
再說了,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么現在他又是靠什么站在這里的呢?
“大兄,家族是看錯了吧?”
他含有希冀的目光看向錢權,希望從錢權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聽到的答案。
然而錢權早已仔細檢查過他的命燈,確確實實是熄滅了,沒有任何火光殘存。
也就是說,錢邕一定是死了,眼前的這個錢邕也絕對不可能是真的錢邕。
雖然錢權也說不上來哪里不對,怎么可能會有人可以模仿另一個人,模仿的這么像?
不光是身形外貌,性格神態,亦或者是氣息神魂,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如果不是懷著對命燈法器的信任,錢權一定會被錢邕精湛的演技給騙過去。
但自萬年前命燈出世之后,時至今日,從未聽說過命燈判斷有誤的情況發生。
可若要說這個錢邕是假的,但他事事都和原本的錢邕別無二致,如果是有人奪舍了錢邕,那也不可能神魂氣息都一模一樣。
這未免也太讓人膽寒了吧!
“我要回家族,我要親自回去確認一下,我怎么可能死了?”
看著錢權如臨大敵的模樣,錢邕心里一陣絞痛。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只是出去了幾日,還碰巧得了些機緣,實力有所提升,明明就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了。
可是一回來就碰見錢權,碰見了自己的大兄。
他還一口一個‘你已經死了’,‘你是什么鬼東西’,這讓錢邕哪里受得了?
再加上他本就是一個性格暴躁的人,當即嚷嚷著要回錢家一趟,不親眼看到熄滅的命燈,他絕對不允許自己不明不白就被冠上了一個‘死人’的標簽。
你們知道這樣的打擊,會對錢邕造成多么嚴重的心理傷害嗎?
他還只是一個三百來歲的孩子啊!
“不行!”
錢權喝止住了他,在沒有搞清楚錢邕的具體狀況之前,哪敢讓他進錢家大門一步啊?
畢竟關于現在的錢邕,他們可謂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
放一個完全不了解的存在進錢家大本營,那豈不是引狼入室?
錢家:就是你小子把太君引過來的是吧?
“這不行那不行,難道我錢邕就不是錢家人嗎?”
錢邕忿忿不平,按住劍頭就想從旁掠過。
身為錢家子弟,我回個家怎么了?
再說了,錢權張口閉口就是‘死人’攻擊,暴脾氣的錢邕差點就繃不住了。
要不是因為錢權是他大兄,早就削他一頓了。
“鏘”
錢權一聲輕嘆,本來是不想動手的,但看錢邕誓不罷休的架勢,知道光靠語言是沒辦法拖住他了。
劍刃如飛虹般刺去,錢邕回身一擋,毫厘之間挑開錢權的飛劍,向后一躍手中已出現數張符篆。
“去!”
手中注入法力,錢邕一甩符篆,便化作滿天劍雨朝著錢權攻去。
“乒乒乒……”
錢權武動長劍,化作一道劍芒穿梭在劍雨中央,左突右閃之下,凡是躲不過的便驅劍擊潰。
不過二階上品劍雨符,還不被錢權放在眼里。
龐大的法力波動一時引得天空震蕩,萬米高空的云朵被激蕩的四散開來。
狂風大作,白云倒卷,一時之間竟連天象都遭到了扭曲。
“大兄,你阻不了我!”
錢邕怒吼一聲,長劍頓時化作一柄橫亙天地的巨劍,重重的朝著錢權砸去。
他的氣息也隨之攀升,龐大的氣機讓數萬米外的陳仲都驚的睜不開眼。
“傳聞錢家錢邕不是才金丹初期嗎?”
陳仲雖然搞不清具體是什么狀況,但看錢邕這副架勢,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一點也不符合傳聞。
就知道錢權說的多半沒差,這錢邕說不定還真是他人假扮。
“金丹后期!”
錢權的眼里滿是凝重,他想破天也想不明白,明明就是錢邕的身體,但這金丹后期的修為是怎么回事!
出去幾天,修為上了兩個臺階!
這合理嗎?
這你要說你沒問題,你自己信嗎?
錢權恨不得一個大逼兜甩他臉上,但又考慮到他現在的修為境界,覺得還是先顧好自己再說。
眼見著巨劍就要砸下,周圍的空間也在這股偉力之下被封鎖,錢權逃無可逃,只能硬著頭皮接下這一劍。
“喝啊!”
長劍脫手,錢權眉目一凝,周身氣息已盡收本體,渾厚的劍意在心中激蕩,金丹后期的修為也毫不掩飾的展示出來。
他就不信了,自己一身苦修來的金丹修為,還會敵不過錢邕這么一個不清不楚的東西。
占著錢邕的身體,內里指不定是什么邪魔外道在操控。
雖然錢權看不出什么,但只要確定他確實不是錢邕就夠了。
一個不倫不類的玩意,還真以為有了金丹后期的修為,就是金丹后期修士了嗎?
長劍點在巨劍的劍身上,這一刻萬籟俱寂,天地之間仿佛再也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
無盡的波紋自遠處匯聚在兩劍交界處,就像被吸收進了一個看不見的口子。
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響動,就像是兩塊棉花碰在了一起。
巨劍沒有再落下,長劍也沒有再揚起,就像被定格在了這個時刻,定格在了這片空間。
突然……
“轟”
壓抑的爆發是遲來的熱烈,巨劍頓時被崩出一個口子來,無盡的氣流經過崩壞的劍身流轉一圈,又化作更為廣泛的氣浪呼嘯而出。
空間在這一刻又恢復了流動。
錢權一閃便握住長劍,透過巨劍劍身而出,腳步一點,便已越過巨劍。
再一閃,全力爆發之下萬米只是一個眨眼。
錢邕,已逃無可逃!
“大兄,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怕了你!”
錢邕吐出一口鮮血,巨劍乃是他的本命法寶,被錢權破去后,心神受損之下,氣息也不由的萎靡起來。
“若你只有這點實力,還是乖乖束手就擒為好,免得打壞了這具身體,讓我邕弟在天之靈都不得安息!”
作為勝利一方的錢權,自然是有恃無恐,之前是不知道錢邕的深淺,所以才不愿與他動手。
但經此一劍,錢邕已潰不成軍。
面對落敗的錢邕,錢權自然是毫無畏懼,當即就要他放下一切抵抗,乖乖領死,免得壞了錢邕的肉身。
“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胡話。”
錢邕冷哼一聲,始終覺得自己就是錢邕,根本就沒有被奪舍,也沒有死!
“大兄,你以為這樣我就輸了嗎?”
錢邕陰測測一笑,露出一副得逞的表情。
“嗯?”
錢權頓感不妙,也顧不得破壞到錢邕的肉身了,當即就是飛身刺去,欲要將其梟首。
“晚了,哈哈哈哈……”
錢邕大笑出聲,與此同時,無邊的血紅色絲線自虛空浮現,將方圓數百里籠罩在內。
“血海浮屠大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