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師，我一直知道你是一個有大才的人，深夜電臺在你手上取得的成績，部里所有人也有目共睹。”文藝廣播部總監孟斌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讓自己盡量表現的親切。

“孟總監有話就直說吧。”顧川微笑道。

原本還打算再醞釀一番措辭，鋪墊一番的孟斌，剛到嘴邊的話，立馬又是咽了回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口笑道：“之前那件事趙臺長表達的意思有可能并不是十分清楚，當時事后便是讓我來找你解釋來著，我前幾天忙著到處開會，一時給忘了，如果讓你因此對趙臺長生出什么誤會來，都是我的錯。”

當然了光“賠禮道歉”肯定是不夠，在趙副臺長他們看來還得拿出實打實的利益出來。

孟斌笑著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昨晚讓人加班擬好的合同，開口道：“之前那份關于《盜墓筆記》的買斷合同，經過臺里商議買斷金額是80w元，這是趙臺長所能夠爭取的極限了。”

孟斌笑容燦爛。

在他看來顧川沒有拒絕的道理，面子里子都已經給夠了。

此時《盜墓筆記》播出的內容，僅有七星魯王宮的劇情，總共十來萬字。

這買斷價，差不多已經高達千字5000。

別說是一本小說都沒有出過的新人，就算是那些知名作者這也已經是天價！

要知道這可是小說！

“沒有什么誤會。”顧川搖了搖頭，平靜開口道。“我說過，買斷合同我是不會簽的。”

雖說即便趙副臺長他們在第一次見面，就開出這個價格，顧川仍舊不會同意，可如果當時他們真的這么做了，顧川并不會因此對他們有過多看法。

因為站在他們的視角，這個價格確實已經是一個難得的良心價，即便他們有其他私心。

他們畢竟不是顧川，并不知道《盜墓筆記》之后的系列會有那么多，再加上衍生的各種如《老九門》這些作品。

因此在得到趙副臺長這份新合同后，孟斌便覺得今日只是小事一樁。

他怎么也沒有想過，顧川竟然會拒絕。

孟斌下意識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你說什么？”

顧川也跟著重復了一遍，臉色不變。

孟斌在得到答案后，面色立馬變了，他耐著性子沉聲道：“顧老師，這時候可不是賭氣的時候。你應該知道，臺里已經給足了誠意。如果不是臺里真的看重你的能力，不會讓步到這種地步。”

“這合同就算你自己去外面談，也不可能找到開更好條件的人了。”

成年人可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真當江南廣播電臺副臺長的面子如此不值錢嗎？

什么所謂的象棋世界冠軍，他們還真沒看得有多重。

廣播電臺看中的是顧川的能力，看中的是屢破紀錄的深夜電臺，看中的是《盜墓筆記》所能帶來的價值。

在孟斌看來，身為臺里的領導主動服軟道歉，顧川就應該就坡下驢，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而且又不是強按頭吃水。

臺里可是直接搬出了一桌子的滿漢全席。

只是在顧川眼中，

道歉首要誠心，而不在賠禮之多寡。

此事不對，順序就不對。

何謂誠心？

如果真的誠心的話，那么此時坐在顧川對面的就應該是趙副臺長。

而且不會用這種看似賠禮，實則還是威脅的手段。

一坨屎，包裝得再好，就算外面包裹上了金箔，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屎始終是屎。

回到辦公室。

平日里和顧川關系好的女助理陸媚媚趕緊走了過來，關心問道：“顧老師，怎么樣，是讓你繼續主持深夜檔，還是安排了其他節目給你。”

辦公室里其他人也都是跟著豎起了耳朵。

尤其是與顧川利益相關的孫登科，以及王浩。

顧川看著女助理，笑道：“沒呢，臺里讓我好好休息。”

說著便是回自己辦公桌，打開電腦桌面上的野狐客戶端，開始現場摸魚。

至于之前的事，顧川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呵，誰說他找不到開更好價格的人了。

女助理看到這一幕，只能是嘆了一口氣。

孫登科他們則是長長松了一口氣。

..................

野狐對戰平臺，公共區域消息欄里，不少人在聊天、喊話。

“爽！連贏三盤，升段了！”

“高手來，今天但求一敗！”

“我靠，怎么又碰到一個天地大同起手的，今天這是第幾個了，那個顧川害人不淺啊。”

“哈哈哈哈，沒辦法，蠢貨太多，只知道東施效顰。顧老師天地大同是草蛇灰線，伏脈千里，他們的天地大同只是單純的停一手！”

“我原本以為顧老師那個什么天地大同是胡扯的，昨晚有個大牛去翻遍了典籍，還真的給他找出出處來。”

“臥槽，真的嗎？兄弟，說說看。”

也不怪眾人會如此震驚了，因為天元無論是現代圍棋還是已知的古代圍棋當中都不適合當做最佳的開局選點之一。

最后有人還真的從古籍中，找出了相關記載。

天地大同是古棋，原名叫天元倚勢法，是杜陵首創的，就是第一招下在天元這個位置上。古棋都是座子棋，就是黑白對角擺上，一般都是直接掛角或占邊，很少有天元的下法，容易落空，所以杜陵這一招比較驚世駭俗，意思就是無論棋局今后如何演變，天元這一子都能起到接應的作用，就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樣，故而是天地大同。

晉代葛洪《西京雜記》記載，杜陵杜夫子善弈棋，為天下第一。人或譏其費日，夫子曰：“精其理者，足以大裨圣教。”

書中記載杜陵杜夫子棋力已經非常高強，有次他在山中迷了路，在山中小屋遇到了一個白衣老人下了一夜的棋，那老人每次下棋第一招必下天元，杜陵使出渾身解數但是每次都大敗。后來下至深夜，杜陵不知不覺間睡著了，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倒在了山腳下，老者茅屋全都不見了蹤影。

等杜陵回家時，竟然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后來杜陵仔細研究推敲那晚的對局，越發覺得老者深不可測，招法妙趣無窮，三年不下樓，最后創出了這天元倚勢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