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私密(下)
- 孔織
- 晏九
- 2294字
- 2008-10-17 01:02:39
最令秦夫子驚喜的是,孔織對武學分外上心,除了她教授的外,還用圍棋子練出一手暗器,而且還很有準頭(能沒準頭嗎?隨身帶著,沒人看見的時候,隨意丟,用了好幾副圍棋),只是開始時掌握不好輕重。
穴位圖早就傳給了孔織,剩下的只是控制力度的問題,秦夫子又開始指點起孔織的暗器來,孔織態度恭謹,非常虛心地接受。雖然懶散,但她對丟圍棋子這件事,還是很有毅力的,總得有一技之長自保不是。
孔織跟著秦夫子學習了一個月,秦夫子已經直嘆再也教無可教。他又用二三天的功夫,指導了下孔織的棋藝(秦夫子是打著教棋的借口留下孔織在學院的)。可是,孔織寧愿背棋譜(這個輕松,看遍就行),照貓畫虎,也不愿意自己去探索圍棋的奧意,這點讓秦夫子覺得有些遺憾,但想到人無完人,她也就釋懷了。
七月中旬,孔織就把珊瑚項圈交給了鷗舟,另外還交給他好些銀票。
鷗舟問她銀票的來源,她只笑著說是賭來的,鷗舟只是不信。
手上寬暢了,秦夫子的小課也結束了,孔織的心情很是舒暢。去探望過任氏,送了棵大大的何首烏,只說是同窗送的。
有范氏相互走動,任氏也不算寂寞。孔蓮在三房留宿的日子也都差不多,夫侍之間算是相處和睦。金兒的鐲子已經還了,還送了金兒、銀兒兩根新簪子。
神來居里,孔織送了每人二十兩之外,私下又送了眉舟二十兩,讓他給他母親送去,說什么“天下無不是的母父,畢竟養育一場,也得學著為母親父親分憂不是,盡管平時不往來,該幫還是要幫的”。她還不忘提醒眉舟,與母親說清楚,只幫這次,沒有下回,人心是貪婪的,麻煩要扼殺在未露頭之前。
鷗舟的身體好多了,各種昂貴藥材補品,不好才怪。看著小帳本上的銀子流水似的流,鷗舟不肯在用孔織帶回的補品。
孔織只是笑笑,說:“這有什么,這府里有吃有喝的,這些不過是數目字罷了!”說完,又從懷里掏出一把銀票遞過去。鷗舟目瞪口呆。
除了孔織,七月心情愉快的還有梁雨,因為她收到了一件禮物。這是孔織親自設計和現場指導的,金玉齋的首席大師傅親自制作的這個世上僅此一件的孔雀鏈子。
因為嫌黃金的顏色俗氣,而白銀飾品保養起來麻煩,所以孔織在金玉齋里和大師傅試驗了七八次,才確定出最后的材料比例,十五份金加四分銀加一份銅,古代的白金終于新鮮出爐。
鏈子是白金做的,鏈墜是白金制成的拇指大小的孔雀,雀尾上鑲嵌了十四顆上等的小粒紅寶石。這是孔織在有了銀子以后良心發現,特意為梁雨準備的,收了人家二十多兩金子,也不能白拿。
梁雨接過孔雀鏈子時,非常意外,雖然硬撐的,但臉上還是壓抑不住的驚喜:“這,這是送我的?”
孔織心里翻白眼,嘀咕著:“這不是廢話嗎?”臉上卻笑得很真誠:“當然!我不是也收了姐姐的禮物了嗎!”在她心中,是真的很感謝這個表面上任性、實際卻很善良的小朋友。不管最初出發點是什么,她算是孔織在這個世界上交往的第一個朋友。
除了帶你來到這個世上的父母外,沒有人有義務對你好,對你不好是人家的自由,對你好卻是你的幸運,應該心存感激。孔織知道這點,盡管不說出來,實際上卻已經將梁雨列入朋友范疇。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得過去了,孔織已經適應了學習“六藝”的課程,琴彈得有模有樣(名師指點,孔良仁大公子的琴藝在京城中是數得上字號的),射箭水平也明顯好了不少。遠遠的秦夫子看了,暗暗點頭,不知打什么主意。
轉眼,就到了八月十五,孔府規矩,逢年節全家要在老太君的椿成院開宴,西府孔菊家眷也過來。
孔菊不像姐姐們那樣繼承祖宗家業,性格比孔蓮要風liu得多,府里除了正夫魏氏和側夫黃氏外,還有七八個侍室。
雖然不停地納侍,孔菊的子嗣卻不旺,快到四十的人,膝下不過一女一子。女兒孔紗,十七歲,是前頭去了的一個側室所出,目前是太學學生,已經定下戶部侍郎武冰的嫡長子為正負,尚未迎娶;兒子孔仁智,五歲,側夫黃氏所出。
魏氏沒有生育,對侍室很是忌憚,有閑話說孔紗生父的死就和他有關。孔菊風liu成性,不是他能駕馭的,與庶女關系又不好,魏氏只能向那些如花似玉的侍室發泄怒氣,結果弄得西府烏煙瘴氣,氣氛遠沒有本府這邊融洽。
老太君原本還憐他無女,后見他嫉妒成性、沒有當家主夫的雅量就不怎么待見他,只是面上還過得去而已。
全家人坐了兩桌子,女子在屏風外,男眷陪老太君坐在屏風里。這里的男眷不包括侍室,大家規矩,侍室是沒有資格出席家宴的。
屏風外,孔蓮與孔菊端著身份,有一句、沒一句說起些朝廷大事。孔紋、孔紗兩個年級相差不大,少年時曾一起在聞達書院讀書,關系不錯,就閑談幾句市井見聞。
孔繡對朝廷和市井見聞都沒興趣,而孔織則因為沒見到任氏心情有些郁悶,兩人實在無聊,就著桌上的黃酒,吃了一大盤子螃蟹,喝得小臉紅撲撲的。
等大家用完宴,老太君就留下孔繡,其他人就叫散了。
孔織沒喝過酒,出來一見風,頭就暈了。
來赴宴時,鷗舟打算叫人跟著侍候,被孔織給制止了,向廚房要了螃蟹,讓他們幾個在院子里自己過節。因此,孔織就有些轉向了,原本打算去趟賞星齋探望任氏的,不知怎么就轉到后花園來。
頭疼實在暈得厲害,孔織扶著墻根,閉著眼睛坐下。她知道,自己得歇歇了,否則不等走到任氏那,就是摔跟頭。
迷迷糊糊中,孔織聽有人在說話:“這么多年了,你還不知道我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