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花藝創作環節,沈嘉言故意坐到林晚星身邊,拿起鮮花說:“我給你插一束吧,就像我們以前拍雜志那樣。”林晚星直接起身換了位置,坐到周翊然旁邊:“我跟周老師一組,我們想做個雪山主題的花藝。”
沈嘉言被晾在原地,臉色難看。鏡頭記錄下這一切,當晚播出后網上徹底炸開了鍋。支持林晚星的網友說:“姐姐干得漂亮!誰規定前任必須虛與委蛇?”反對的則罵她:“裝什么清高?當年靠沈嘉言吸血的時候怎么不拒絕?”還有人翻出兩人的舊 CP粉剪輯,哀嘆“意難平”。
收工時沈嘉言攔住林晚星,語氣帶著威脅:“你非要這樣嗎?別忘了我們還有三部合作劇要宣傳。”林晚星看著他虛偽的嘴臉,只覺得無比可笑:“沈老師放心,工作我會完成,但私人交情就不必了。畢竟,你不是說跟我在一起很無聊嗎?”
沈嘉言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沒想到林晚星居然知道這句話,慌亂地辯解:“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沒誤會。”林晚星打斷他,目光銳利如刀,“以前是我配合你們演情侶,現在我不想演了。你覺得無聊,我更覺得惡心。”說完她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月光下的雪山泛著銀色的光澤,周翊然在木屋門口等她,手里拿著一杯熱可可:“林老師,外面冷。”他把杯子遞給她,輕聲說,“別、別在意別人說的話。”
林晚星接過熱可可,暖意從指尖蔓延到心底。她看著少年真誠的眼睛,忽然明白再來一次的意義從來不是報復誰,而是有機會擺脫那些消耗自己的關系,珍惜眼前這些溫暖的瞬間。
沈嘉言錄制到第三天,戶外游戲環節的氣氛格外熱烈。林晚星運氣不佳,在“數字炸彈”游戲里接連猜中,按照規則,她和同樣失誤的沈嘉言要接受終極懲罰——對視 6秒。
“哇哦——”現場觀眾席立刻爆發出起哄聲,連主持人都帶著調侃的語氣:“請兩位老師真情實感一點,別浪費這浪漫的 6秒哦。”
林晚星站在原地沒動,沈嘉言卻刻意整理了下衣領,眼神里帶著志在必得的笑意朝她走近。計時器啟動的瞬間,他眼底翻涌著刻意醞釀的溫柔,這是他最拿手的演技,仿佛要將過往的情愫都揉進目光里。
林晚星的睫毛輕輕顫了顫,視線平靜地落在他眉心那顆淺痣上。那是她曾經無比熟悉的標記,可此刻看來,只剩一片模糊的陌生。她想起拍雜志時導演說“要像看全世界”,想起粉絲剪輯里那些被放慢的對視鏡頭,忽然覺得有些荒誕。
“3,2,1——時間到!”
沈嘉言還沒收回目光,現場已經響起一片“磕到了”的歡呼。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像是篤定了什么。
午休時,沈嘉言在化妝間外攔住她,語氣帶著壓抑的激動:“剛剛對視的時候,你眼里明明還有愛意!別裝了,晚星。”
林晚星正在翻找助理遞來的劇本,聞言只是抬了抬眼,聲音清淡得像摻了冰:“沈老師看錯了。”
“我沒看錯!”他上前一步,“那眼神和我們拍《夏夜晚風》時一模一樣,你騙不了我!”
“哦。”林晚星合起劇本,終于正眼看他,“那是演的。畢竟是工作,總不能砸了節目組的臺。”
她的語氣太過平淡,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沈嘉言臉上的血色瞬間褪了大半,僵在原地說不出話來。林晚星繞過他往前走,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清脆利落,沒有一絲留戀。
林晚星明天需要出席一個時尚盛典,所以需要今晚坐飛機趕到附近酒店試裝。在送機的機場,有一位林晚星的多年鐵桿粉絲遞過來了一封信、。指尖觸到信封粗糙的紙面時,林晚星的腳步頓了頓。粉絲的手在微微發顫,聲音帶著哭腔:“星星,我喜歡你七年了,不管別人怎么說,我都信你。”
她低頭看著信封上歪歪扭扭的星星圖案,忽然想起七年前那個雨夜。剛簽公司的她被全網嘲諷“資源咖”,第一次線下活動只有三個粉絲舉著皺巴巴的燈牌。其中一個扎馬尾的女孩把信塞給她,信里夾著顆大白兔奶糖,字跡稚嫩卻用力:“姐姐,你的眼睛像星星,會發光的。”
那天她躲在保姆車后座,把奶糖含在嘴里,甜得舌尖發顫。后來每次收工,她都會翻出那封信。粉絲說喜歡她笑起來的梨渦,她就對著鏡子練微笑;粉絲說她穿白色好看,她的衣柜里便堆滿了白襯衫;粉絲為她投人氣獎熬夜打投,她在頒獎禮上說“我會成為你們的驕傲”,卻在后臺對著獎杯發呆——這個“驕傲”,是他們期待的樣子,還是她自己?
“謝謝。”林晚星把信封妥帖放進包里,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邊角。安檢口的燈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在她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斑。
助理在旁邊輕聲提醒:“航班要開始登機了。”
她點頭跟上,包里的信像塊溫熱的石頭。飛機起飛時,她拆開信封。粉絲細數著她演過的角色,最后一頁寫著:“星星,你不必討好所有人,做你自己就夠了。”
舷窗外的云層翻涌如浪,林晚星忽然笑了。七年前那顆奶糖的甜味,似乎穿越時光漫上來。她掏出手機,給助理發消息:“明天的禮服,換那件黑色吊帶的。”
那件禮服是她自己選的,設計師說“像暗夜里的星軌”,團隊卻覺得“太張揚”。過去她總會妥協,可此刻摸著那封帶著體溫的信,她忽然想試試看——做一次自己選中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