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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盲人畫師(1)

洛云宮的內(nèi)心亦是糾結(jié)萬分,然而這確實(shí)是她當(dāng)下能夠想到的最為妥帖的法子了。唯有如此操作,這件事才能夠得以隱匿,才不會被她阿母洞悉婠婠已然失去了清白之身。她原本是打算保留幾分婠婠對柳徑庭的美好夢幻,不愿將實(shí)情告知婠婠的,怎料媆媆最終還是將真相和盤托出。

其實(shí),早在許久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人透露了真相。她阿母曾言,伯父也曾說過,可她卻從未將這些話語放在心上。

如今目睹這柳徑庭的心中竟有著云儂,她也無需再絞盡腦汁、變著花樣地去尋覓柳家的差錯了。

柳徑庭當(dāng)下便果斷吩咐下人道:“你們即刻差人將她們的奴契取出來,給她們每人一些銀兩,全部送出府去!”

“洛家姐姐,這下你應(yīng)當(dāng)安心了吧!”柳徑庭恭敬地說道,臉上滿是誠懇,眼神中透著些許期待,似乎在等著洛云宮的回應(yīng)。

“婠婠,媆媆,隨我回去。”洛云宮輕聲說道,她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yán)。

柳徑庭連忙恭敬地站起來行禮,腰彎得極低。

回到洛府之后,果然聽到了一些有關(guān)柳家正在籌備聘禮的傳言,至于這聘禮是為誰家準(zhǔn)備的,那可謂是眾說紛紜。其中,說得最多的便是江南聶家,據(jù)傳他家小姐那可是出了名的花容月貌,在肅地素有江南“西施”的美譽(yù)。

“我如今是又驚又喜,也不知阿父阿母知道了會作何表情!”洛云儂雙手緊緊攀在桌子邊緣,臉上泛著片片紅暈,猶如天邊絢麗的晚霞,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喜氣洋洋的模樣煞是可愛,嘴角還不時掛著甜蜜的笑容,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美好的未來在向自己招手。

洛云宮卻并未怎么搭理她,心中只是暗自思忖:從前未曾有這般感受,如今方才真切地覺著,姐妹三人當(dāng)中,將男人看得最為重要的便是她這二妹了。也難怪,她不像自己有著眾多長姐的榜樣需要效仿,也不像云商那般被寵溺著、管束著,所以膽子自然要大一些,有著這般熱烈的性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絲毫不去考慮可能產(chǎn)生的后果。

洛云儂嬌聲問道:“媆媆去哪兒了?”

云宮緩緩答道:“今日為你那事情足足忙活了一個上午,現(xiàn)下想必她去那豆腐作坊干活去了。”

云儂滿臉詫異道:“豆腐作坊?媆媆真是絲毫不把自己的臉面放在心上。她一個嬌滴滴的閨閣女子,何必去受這份苦!好好待在屋子里,如阿姊這般優(yōu)雅地?cái)[弄筆墨紙硯,亦或是輕盈地彈琴,再不濟(jì)去與公子小姐們悠閑地走動走動也好,非得活脫脫把自己折騰來折騰去的!”

云宮嘴角上揚(yáng),露出一絲笑意,說道:“人家已有了門富貴的親事,哪是你我能夠比擬的。”

云儂見洛云宮那緊皺的眉頭一直未曾松開,神色間透著難受之意,便趕忙替云宮排憂道:“阿姊,你不必?fù)?dān)心,這六皇子再怎么鍛煉也就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廢物。從小到大,我們?nèi)齻€之中就屬阿姊樣樣拔尖。阿姊將來嫁的定然要比我和媆媆都好!”

洛云宮微微放松了那一直緊繃著的眉頭,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淺淺的笑容,說道:“不必說些客套話,這可不是你的習(xí)慣。”

而此時,媆媆靜靜地站在街邊,呆呆地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眼睛里透著迷茫和不知所措。

身后的萬梨無奈地?fù)u了搖頭,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額頭,一臉憂愁地問道:“姑娘,你都站一個時辰了,若是覺得不合適,便讓我來吧!”

云商的耳邊響起來街上此起彼伏、喧鬧非凡的叫賣聲,可奇怪的是,客人走到了她的豆腐鋪?zhàn)忧懊妫愫龅赜X得周邊清凈了許多。

“林染阿姊讓我來這里叫賣,若是讓你幫忙,哪還算是我賣出去的。”云商滿心沮喪,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灰心地垂下了頭。

云商又耐心地解釋道:“我只是覺得……那種扯著嗓子叫賣的方式,壓根沒法讓那些原本不想買豆腐的人,心甘情愿地來買豆腐。我覺得這種做法不對。”

約莫日中的時候,這條平日里最為熱鬧非凡的巷子,緩緩走來了一個極為奇怪的人。

那人背著一個略顯破舊的書簍,手持一根粗實(shí)的棍子,臉上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纏著一條白布,將他的眼睛遮得密不透風(fēng)。

一苯驚叫道:“姑娘,這莫不是那天的那個瞎子嗎!”

云商匆忙伸出手,緊緊捂住她的嘴,神色緊張,眼睛還不時地瞟向那個奇怪的人。待他從前方慢悠悠地走過以后,這才緩緩松開了一苯。

“好像是。”云商微微蹙著眉頭,目光中透著些許疑惑。

只見聶如意身邊的男子小心翼翼地領(lǐng)著他去到了他往常慣待的位置坐下,將他那沉甸甸的書簍輕放在一旁,接著從其中拿出了筆墨紙硯,仔仔細(xì)細(xì)地?cái)[在桌子上。

那下人仿佛對擺放的位置有著極高的要求,眉頭緊皺,左瞅瞅右看看,又極其謹(jǐn)慎地調(diào)整了一番。

隨即,那男子揚(yáng)起嘴角,露出燦爛的笑顏,扯著嗓子高聲叫道:“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了啊!神奇的摸骨畫像!只要一百文!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經(jīng)過他這般聲嘶力竭、扯著嗓子的一喊,他那小小的鋪?zhàn)忧埃皇嵌潭桃恍旱墓し颍憷锶龑油馊龑拥貒緷M了人。人群熙熙攘攘,嘈雜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云商利落地將腰間圍裙解下,動作輕柔地遞給萬梨,滿臉急切,眉梢都因焦急而微微顫抖,說道:“我過去瞧瞧,馬上就回來。”

云商遠(yuǎn)遠(yuǎn)瞧見聶如意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摸了摸那女子的臉,指尖從上緩緩滑到下巴,仿佛在感受每一處細(xì)微的輪廓。摸完以后,他微皺著眉頭,沉思了好一會兒,隨后扭動纖細(xì)的手腕開始作畫。那畫筆在他手中猶如靈動的精靈,在紙上歡快地翩翩起舞,將女子的形態(tài)勾勒得精準(zhǔn)無比,氣韻更是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每一筆都傾注了他無比的專注和細(xì)膩,成品仿若有了生命,顯得格外好看,令人忍不住嘖嘖稱贊。

“好厲害!”云商不禁脫口贊嘆,眼神中滿是欽佩和驚喜。

聶如意高聲叫喊:“下一個!下一個誰來!”

那日雨天光線昏暗,沒看得清楚,如今細(xì)細(xì)瞅過去,聶如意雖是男子,卻生了一副令人驚嘆的美貌皮相——他那挺直的高鼻梁,仿佛是精雕細(xì)琢而成;白皙的皮膚,恰似羊脂玉般溫潤細(xì)膩;精致的臉龐,猶如一件無瑕的藝術(shù)品。只怕是女子見了,都要心生嫉妒。

云商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人群中擠前去,脫口而出:“我我!”

她這時候倒是不再忸怩,喊出聲了。

聶如意的手指也很細(xì)長,不過因?yàn)殚L期執(zhí)筆,這手有一處格外粗糙,在她臉上摸著,有些硌人。

“請問,好了嗎?”

“誒,你是昨夜的那個姑娘!”

他自幼便失去了雙眼,那本該充滿光亮的雙眸,如今卻深陷黑暗。然而,也正因如此,上天好似對他有所補(bǔ)償,賜予了他超乎常人的敏銳聽力。對于不同人說話的聲音,乃至語氣的細(xì)微變化,他都能銘記于心,清晰得宛如刻在心底的紋路。

這姑娘的語氣中挾帶著絲絲畏懼,與昨夜那姑娘的聲音、語氣如出一轍,而她的身上,散發(fā)著一股香膏的芬芳,其間還混雜著若有似無的豆腐清香。

“你……你認(rèn)出我了?”云商呆呆地伸出手,在他眼前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只聽見身后傳來一位嬸子爽朗的聲音:“姑娘不必試探了,這位公子是我們這兒出了名的盲畫師,他看不見的!”

聶如意聽聞這姑娘在試探他,不禁倏地笑出了聲,那笑聲猶如山間清泉流過石縫,清脆而明朗。

他挑眉說道:“怎么,姑娘不會是以為我在裝瞎,靠著博取同情來賺錢吧?”

云商瞬間緊張起來,急切地說道:“沒!沒有,我就是覺得你畫的太好了,而且你竟認(rèn)出我來了,所以有些懷疑。”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臉上泛起了一層紅暈。

聶如意收回了手,那修長的手指嫻熟地拿起擱置在一旁的畫筆,猶如靈動的蝶在花叢中飛舞。等了一陣,他趁著晾畫的間歇,嘴角微揚(yáng),同姑娘打趣道:“姑娘身上有一股豆腐的味道,是街邊的豆腐小販嗎?”

云商回頭望了望豆腐鋪?zhàn)樱窃緫?yīng)該熱鬧的鋪?zhàn)哟藭r空無一人,她的臉上露出尷尬之色,訥訥地說:“對,我得回去賣豆腐了。”

說罷,她輕輕地將銅錢放進(jìn)那個盒子里。她小心翼翼地將畫卷起來,邁著匆匆的步伐,朝著她的鋪?zhàn)幼呷ァ?

聶如意無奈地抖了抖眉,那濃密的劍眉微微顫動,仿佛帶著幾分無奈的訴說。

“小嚴(yán),幫我看看,她家豆腐生意怎么樣?”他微微側(cè)頭,同旁邊那身形矯健的手下說道。

小嚴(yán)抬頭認(rèn)真地看了看,連忙回道:“公子,當(dāng)真是不怎么樣。”

“行吧,就當(dāng)是報(bào)答她昨日扶我起來。”

一提到昨日,小嚴(yán)這心又懸起來。

今日可不能再弄丟少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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