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然穿不透！”擴廓回應道。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擇日出發？”白蝗奴問道。

“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如何？”孛羅反問道。

“有何不可！”白蝗奴笑道，“就在今日，咱們御風而行，去響應那遠方的召喚！”

說罷，當即縱身而起，朝著召喚訊號傳來的方向飛去。

孛羅、擴廓接踵而起，緊跟在白蝗奴身后。

他們的飛行速度極快，引發了獵獵罡風。罡風過耳，他們均感到十分暢快。

穿越茫茫空域，除了感受到各種各樣的風之外，幾乎什么都看不到，一般人會感到畏懼和寂寞，而他們卻不會畏懼，更不會寂寞，所能感到的只是暢快和享受。

以他們這樣的修為，世間已經幾乎沒有什么東西能夠對付他們，除非那霸蠻的天地之力。

然而，天地之力是不可能隨便對付哪個人的，只要他們能夠巧妙地避開強橫無匹的風旋、力旋，他們就會安然無恙，并且可以在深空飛行之中感受并吸收濃郁的天地法則。

吸收這些法則之力，對他們來說足以強身健體。

飛行一段時間之后，白蝗奴率先開口說道：“二位，咱們是否許久沒有這么享受過了？”

孛羅搖著頭說道：“沒有！當年在大宛星，我跟擴廓、鬼麋一味爭斗，長期龜縮于那一隅，從來沒有想到進入深空、感受一下不同的世界。由于格局不高、視野不寬，所以成為天尊之后沒有更大的進步，最終的淪落或許也是出于這樣的緣由。”

擴廓頷首贊同道：“沒錯！想想那個時候的事情，簡直有些汗顏。那個時候，我們三個人都自高自大得很，以為已然抵達了武道的最高峰，唯一的障礙就是同處于一個星球上的另外兩個人。事實證明，我們都想錯了！”

“你們現在明白過來，其實也不晚。”白蝗奴笑道，“人間大道始終存在，始終等著人們去明悟，所以問題不是早或晚，而是能不能。能夠明悟，眼前就是一片光明。不能明悟，眼前便是一片樹葉，一葉障目而不見青山。”

“前輩應該也像我們那樣走過歧途吧？”擴廓問道。

“嗨，誰還沒走過彎路呢？我跟你們一樣。”白蝗奴回應道，“晉升至尊之前，我所干的都是打打殺殺的事。晉升至尊以后，我所干的還是打打殺殺的事，一直跟鷹嘴炎魔那個老鬼糾纏，糾纏的結果就是，我們二人雙雙淪落。最終的結果是，他死了，我活著。”

“武道艱險，如果重新來過，咱們說不定還是一直打打殺殺。”孛羅笑道。

“還是打打殺殺，意義卻不太一樣。”白蝗奴笑道，“因為有所明悟，便會盡量止殺，不得已之際才殺，而不是動不動就殺。”

“誠然如此！”擴廓回應道，“而今看來，殺也有殺與非殺之分。當殺之殺才是殺，不當殺之殺乃是非殺。”

“呵呵，我現在又學到了一個詞——非殺！”孛羅笑道。

話音方落，他驀然感到前方出現一個氣旋，于是開言提醒道：“二位，小心了！”

“省得！”白蝗奴和擴廓異口同聲地回應道。

過往的路途之中，他們遇到過不少氣旋，都輕輕松松地闖過了。可是，他們感應到，眼前這個氣旋跟那些氣旋不一樣，能量更為強悍，而且覆蓋范圍更大。

面對這樣的氣旋，繞是繞不過去的，只能硬闖。

相互對視一眼之后，他們鉚足精神，手拉手地扎進氣旋之中。

如果單獨進入氣旋，那就可能會被吹向不同的方向，出離氣旋之后要想找到對方就會費不少氣力。

這個氣旋著實詭異得很，他們剛剛進來，就被吹得連翻幾個跟斗。

白蝗奴咬著牙說道：“哎呀，這個氣旋勁頭很大，真他娘的夠勁，咱們得使勁拼一把了！”

“沒問題，使勁拼一把！”孛羅和擴廓咬著牙回應道。

這是需要他們咬住牙的關鍵時刻，一旦咬不住牙，就會被吹出氣旋。

此時此刻，他們調動起全身的力量，向氣旋深處全力沖擊。

幸好身周有伯虜力護體，不然的話，他們的皮膚會被吹得刺痛，甚至會被吹爛。

他們的肉身足夠強悍，然而深空之中的罡風比他們更強悍。

以強悍對強悍，比拼的便是韌勁。

誰更有韌勁，誰就會取勝。

鉚著勁往前沖，不知翻了多少個跟斗，每翻一個跟斗便前進一點，每前進一點便離勝利近了一步。

氣旋的范圍很大，想闖過去絕對不容易。

他們的決心更大，毅然決然地闖過去，不闖過去決不罷休。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似乎來到了氣旋的中心，這里竟然幾乎沒了任何風力，成了一片風力的空白。

白蝗奴笑道：“嗯，咱們已經成功了一半，該歇歇腳了！”

“你們看，這氣旋竟也這么講人情，知道咱們累了，所以在這里設置了一個讓咱們歇憩的空間！”孛羅說道。

“它興許是因為贊賞咱們的拼勁才這么做的。人在做天在看，對奮力進取的人，老天肯定也有眷顧之心。”擴廓說道。

“其實這就是上天的惻隱之心。上天有好生之德，豈能眼睜睜地看著人們白白付出而沒有回報呢？”白蝗奴說道。

休憩之際，他們一邊說話一邊交換能量，給自己蓄力。

三個時辰過后，他們離開氣旋中心，繼續往前闖。

罡風獵獵，仍自無情地吹拂。

氣勁滿滿，依然不停地前進。

氣旋的后半段與前半段稍有不同，其中有些淅淅瀝瀝的雨水樣的東西，洗刷著三人的肉身，給他們那極其干燥的身體補充了大量的水分。

“你們看，我說上天有惻隱之心，它果然有惻隱之心！”

感受著雨水的沖刷，白蝗奴怡然笑道。

“感謝上天，感謝老天爺！”孛羅和擴廓齊齊喝道。

這樣的呼喊，表達的不僅是對上天的感謝，還有對前程順利的期盼。

此次響應召喚之旅，或許要經過比現在的氣旋更為兇險的地方。前路茫茫，他們需要上天賜予平安。

奮力拼搏一番之后，他們終于通過了氣旋。

“又是一次有驚無險！”白蝗奴心情輕松地說道。

氣旋或許把他們吹離了既定的方向，可這其實無關緊要，因為那隱隱的召喚始終存在，始終指引著他們前進的方向。

所以，他們并不擔心自己迷路。

不會迷路，卻并不預示著前面的路一定好走，更大的考驗興許還在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