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密集的小光點在眼前閃爍,原來是漫天飛舞的螢火蟲!
一個個像是一顆一顆的星星在靈活飛躍,在半人高的龍葵和白云草之間劃過優美的光弧,今夜的月光也很清亮,和這樣的一群暖黃色的小光點互為映襯。
“若非天上去,定作月邊星?!蔽铱偹泱w會到了這句詩中的意趣。
我小心翼翼的走動著,不敢發出大的動靜,真害怕會嚇到這群可愛的小精靈。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仔細觀賞著眼前的一切,一刻也不想錯過,貪婪的睜大雙眼,企圖把此情此景烙在我的腦海深處。
“我開心的快要暈過去了!”我壓低了聲線,卻還是忍不住激動的心情,從草叢流螢走向蘇景和。
蘇景和從后面抱著我,親吻我的頭頂:“我希望你永遠都這么開心。”
我們互相依偎著坐了一會兒,風漸漸大了,葉片互相摩擦著,發出颯颯的聲音。周圍安靜極了,螢火蟲也慢慢的都滅了燈睡下了,我和蘇景和也牽著手回去了。
我們不緊不慢的走著,我伸手撫摸著路過的每一個葉片和草頸,千般溫瀾,萬種柔情,如浸潤的潮水此起彼伏。
“對了,我問你,“我轉過身來看著蘇景和:“昨天我們從寶兒家出來后發生的的事,你還記得嗎?“
“怎么會忘記呢,你給我做了秧籮飯,“蘇景和親了我一口:“這是獨屬于我一個人的專利,是不是?”
看來那時確實沒有醉。
“那你記得回家后的事兒嗎?”我仰頭故作神秘的小聲在蘇景和耳邊說。
蘇景和的耳朵烈的一下紅了,有些害羞的頷首,看著他這個樣子,我瞬間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調戲良家婦女的紈绔子弟。
“你不記得了呀,想知道嗎?”我接著說。
我知道這樣的行為的不太好,但是我不想改。
“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兒啊……”蘇景和湊近我的耳朵,用十分蠱惑的嗓音說。
這下換我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好嘛,我就知道,蘇景和怎么會是“待宰的羔羊”呢。
“什么呀,沒有的事兒,這都那兒跟那兒呀!”我急忙反駁,然后掙脫蘇景和的手,小跑著向前走。
“哎,別跑呀,給我詳細講講嘛?!碧K景和追上我,將我打橫抱起……
我多么喜歡蘇景和像這樣與我“斗智斗勇”,這在我心目中堪比一個愛撫、一個擁抱那樣的分量。因為這讓我感受到,我喜歡的人,是真實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而不是曾經讓我感到高不可攀的天神“悉達多”。
到了家門口,蘇景和先去把小院子的小掛燈打開,我爬上臺階將門廊下暖黃色小燈打開,我們從沒有互相規定過,卻十分默契。
蘇景和站在涼臺底下,突然輕輕拽住我的裙擺,伸出袖子為我擦拭裙擺上的泥土.很認真很仔細。暖黃色的光線映在他的臉上,總是那么讓人移不開眼睛。
我想起仲月在這里第一次停電時,那根蠟燭的光線就像這樣映在他的臉上,我當時的形容是“悲天憫人的神性光輝。”
我以前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自輕自賤的女孩兒,我也從不認為愛情是人生第一要緊的事,但是遇到蘇景和后,總有那么些時刻,我擔憂自己不夠完美……
腳背上一陣癢癢的感覺,讓我忍不住收回腳,原來是蘇景和托著我的腳背擦拭著,這熟悉的動作讓我想起了阿漢。
“阿漢也曾這樣為我擦拭腳背上的泥土。”我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語氣甚至不經意流露出一點懷念的感覺。
蘇景和聽到后,默不作聲的在我腳背上擰了一記。
我被這輕柔的力道弄得癢癢的咯咯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蘇景和這樣來表現自己的吃醋,有點腹黑啊……不過……咳咳…·…我喜歡。
我對蘇景和,到現在為止,依然是近乎迷戀的狀態,我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什么時候會消失。
從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我就開始了偽裝:偽裝自己一點也不關注他的任何動向;偽裝自己面對他時很自然大方,雖然幾乎沒有成功過:偽裝自己不想像鎮上的其他人一樣和他密切接觸…但其實只有我自己的內心深處最清楚,我有多么渴望他的三言兩語、他不經意,的肢體觸碰………
爸爸曾在蘇景和來后的第四天悄悄問我,對蘇景和的看法。
“他很好呀,大家都很喜歡他,不是嗎?”一到這種時候,我就變得聰明起來,甚至可以說是狡猾。
我選擇棄用“偽裝”,向爸爸直接表示對蘇景和的喜歡,這樣才不會引起爸爸的懷疑。
但是,我多么想告訴爸爸,我覺得蘇景和是我遇到的所有人中,最好的一個,即使我和他才認識了四天。
那個仲月結束時,當我讀完蘇景和走時留給我的信,我覺得,蘇景和對我的迷戀不比我對他的少,他和我一樣善于偽裝和隱藏。
為什么突然想的這么多呢?
現在,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我們在“桃花源”的日子快要結束了,心中隱隱擔憂的,都會一件一件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