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童話般的時日,令我沉醉其中。我們似乎彌補了那個缺憾滿滿的的二月。但是,換個角度來想,那樣的缺憾是十分美好的缺憾,何來彌補呢?也正是因為那時的缺憾,才讓現在的我們更能感受到在一起的幸福,不是嗎?
這里的鄉親們還是喜歡叫上蘇景和幫忙,我偶爾會和他一起去,有時就靜靜地呆家里,看著書等待他。每次回來,他總能給我帶回鄉親們給的吃食。
從前和現在最不同的就是我的心境:那時,我總是渴望遇到他,又害怕遇到他;害怕看不到他,又害怕和他相見。
現在的我總是一種很殷實的安全感,我知道他一定會回來,他也知道我一定在等他。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在這里待了將近兩周了,我總是十足的快樂,卻努力抑制著某個念頭,頗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仿佛有些事兒只要我不去想,就一定不會發生一樣。
阿漢來過幾次,送來他農場的新鮮蔬菜和水果,而且每次都是兩個人的分量。我的阿漢哥哥簡直是世界上最敦厚大度的男人了。
他不像以前那樣愛興致勃勃的和我交談,只語重心長的說過這樣一句話“看你這么開心我就放心了。
愛人之心真的能寬宏大度至此嗎?我以為我們面對特別想要的東西時,本性都是想方設法的占有。
還有寶兒,拿得起放的下,看出我和蘇景和已經是在一起了,就大大方方的面對我們。確實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好姑娘啊。
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很好啊,我真愛這里的每一個人。
然而,那個讓我心驚的念頭像一只在天空順風滑翔的小鳥,輕俏地掠過我的腦海,我立刻努力去回避…
“想什么呢,這么認真。”蘇景和進屋來,笑著揪了一下我的耳朵。
“沒什么呀,累不累?”我搖晃著他的左手說。
“還好,‘做點什么別的事兒’的力氣還是有的。”蘇景和滿臉嚴肅的逗著我。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發現,蘇景和就是很陽光開朗的一個人,像這樣的逗我是經常有的。這是很好的征兆——他終于不在我面前隱藏真正的自己了。
我一直覺得,互相相愛的人不需要為對方改變什么,只需展示最真實的自己就好。
“真的嗎,我不信。”我抱著雙臂看著他。
蘇景和嘴角浮起一抹壞笑,我在心里暗叫不好。
果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單手將我抱起來,扛在肩上,對,就像扛一個包裹那樣,扛在肩上往屋里走去。
“放我下來,這,這青天白日的…·你·……有辱斯文吶!”我欲哭無淚,只恨自己為什么非要誤一時口舌之快。
蘇景將我放在床上,我趕緊起身想要逃走,奈何他緊緊按著我的雙手,俯身輕輕咬我的耳朵。
“只能親,不能咬哈。”我掙脫雙手,抵著他的胸膛說。
蘇景和的眼睛亮亮的,好像蒙了一層水霧,好像,每次和我…·的時候都會這樣。好了,蘇景和在我心中獨特迷人的特質又加了一項。
接著蘇景和也沒有進行別的什么動作,只是溫柔的理著我額前的碎發,正要說什么,門外卻響起了叫喊聲。
“阿黑呀!”
“哥哥!”是羅阿叔和金金來了。
我們趕緊從床上起來,互相檢查有沒有穿戴整齊,再一起出門去。
“都來我家吃飯吧,都準備好了,可不能推辭啊。”羅阿叔笑著說。
金金跑過拉著我和蘇景和的手撒嬌著說:“來嘛,來嘛。”
我們只好欣然前往,現在已經是傍晚了,只剩絲絲縷縷霧粉色的霞靄彌留在天際。阿叔他們現在就來邀請我們,估計很早就開始準備了,盛情難卻啊。
到了地方,果然十分熱鬧,屋外擺了兩大桌,平時與羅阿叔很親厚的親戚也在,金金的媽媽還在往外端著菜品。蘇景和禮貌的走到全是長者的桌上敬酒,笑著跟他們說話。
寶兒倚在門框上笑盈盈的看著我,走過來挽著我的手臂,讓我進屋。
“阿姐,你知不知道我們這里的秧籮飯啊。”寶兒神秘兮兮的說。
“那是一種什么飯,以前沒聽說過。”我回答。
“就是用芭蕉葉包著糯米飯,再加上脊肉片、魚片、咸鴨蛋,包好后放在秧籮里。”寶兒笑嘻嘻的說。
“有什么說頭嗎?”我真的有點好奇了,湊近詢問。
“這不僅是女子表達自己對愛人喜歡的一種方式,更寓意著兩個人能長長久久。”寶兒親昵的在我耳邊說。
“來,正好東西都有,我教你怎么做。”寶兒拉著我走進廚房。
我試了一下,確實不是什么難事,在寶兒的指導下,很快包好了一個,寶兒還說她自己一下都不能碰,必須得是準備表達心意的女子一人親自完成的。
“阿姐,你記得,一口也不能給別人吃呦,還有,”寶兒接著說:“最好倆人吃一個,且互相喂著吃,才是最好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寶兒從門后拿出一個小巧精致的秧籮,交代我等吃完飯走的時候再拿。
蘇景和在院子里和大家攀談著,我也走過去坐下。他已經喝了好幾杯酒,臉上泛起輕微的紅暈。我不清楚他的酒量如何,又不好意思開口勸,急的連一大桌的美味佳肴都吃不進去了。
好不容易結束了晚宴,蘇景和看起來喝酒喝得有些上頭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這里的楊梅酒出了名的后勁大,剛開始入口清甜,酒味不濃,喝酒的人會忍不住多喝,等到真正發作要隔好幾個小時。
羅阿叔和一些長輩都很開心,也很晚了,就交代我們可以回家去了。
蘇景和看不出來到底醉沒醉,看起來很穩當,至少還站得直,牽著我的手和大家一一告別。
我還沒走出院子,寶兒就追上我,把我包好的秧籮飯遞給我。我同她笑笑,拉著蘇景和出門離開了。
走在路上,蘇景和似乎一點事兒都沒有。
“喝醉了沒?”我伸出一只手摸著他的臉問。
“沒有,意識還是清醒的。”蘇景和確實挺正常的。
“那就好。”
突然想起了,秧羅飯還沒吃呢,我就停下站在原地,拽著蘇景和的衣袖讓他也停下。
“景和,你知道這個是什么嗎?”我將手里拿的秧飯在他眼前晃晃。
“什么。”蘇景和的眼睛都有些紅了。
“這叫秧籮飯,女生只做給喜歡的人吃,我親手做的喲。”我笑著說:“我要喂給你吃,如果你想要和我長長久久,那你也要喂我吃。”
蘇景和失笑:“來,到前邊坐下。”
正好到了一個小木橋處,溪水叮叮咚咚的,很清脆悅耳。
我們坐在小木橋上,我打開那個飯包,喂給他一口。蘇景和也拿過去喂我一口。
“吃了我的飯就上了我的賊船了哈!”我激動地站起來說。
蘇景和也站起來,雙手捧著我的臉直接親吻我,我感覺他的鼻息都是滾燙的,估計酒勁兒馬上就上來了。
我趕緊推開他:“先回家吧,你好像開始醉了。”
“我沒醉。”蘇景和盯著我看。
“那我明天問你今天發生的事,你要是說不出來就等著睡外邊兒吧。”我假裝惡狠狠地說。
“哈哈哈哈哈,我的樂兮,你真可愛。”說著就朝我湊近又要親我。
我躲閃一下,拉著他朝家里走去。
“好了,回家了。”我邊走邊說。蘇景和也乖乖聽話了。
到了家,蘇景和果然開始醉了。不過他不鬧不喊的,就是非得粘著我跟我說話。
我弄了一大杯熱水,和解酒的湯,哄著讓他喝下。
他非要在沙發上坐著不肯進屋,摟著我的腰,把頭埋在我的腰腹。
“樂兮,你不能喜歡高寒,或者阿漢,雖然他們都很好。”蘇景和可憐兮兮的小聲說著。
“好好好,我只喜歡你一個人。”我被這樣的蘇景和可愛到了。
蘇景和像小孩子一樣笑了。
“景和,我困了,咱們去睡覺好不好。”趁著他高興,我得趕緊把他弄進屋里去。
蘇景和乖乖的點點頭,我趕緊拉著他進屋,這才終于和他一起躺到了床上。
蘇景和非要我面對著他,還要緊緊抱著我。
“抱著我。”蘇景和混亂的親著我的眼睛和額頭。
我立刻照做。
“晚安,我的樂兮,我也只喜歡你一個人。”蘇景和囈語著。
過了一會兒,終于沒了動靜。
大家都說,酒后吐真言,那這樣看來,蘇景和還挺在意有別的人喜歡我的嘛。
我仰著頭親了一下蘇景和,摟著他的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