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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靠岸

當西蒙恢復意識的時候,吉多告訴他已經(jīng)過去一天了,他像是睡死了一樣怎么都叫不醒。

“你說什么?那個人跑了就沒了?”西蒙一臉見鬼的表情,他的記憶只停留在被邪惡的文森特隔空單手提在半空時候,后面他就因為缺氧和疼痛昏過去了,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他一點也不知道。

說實話,西蒙差點以為自己異世界被速通了。

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個瘋瘋癲癲的文森特怎么就突然發(fā)善心放過他們了,那個人怎么看都是個喪心病狂的主。

很快,西蒙想到了另一個重要的問題。

“維德呢?”西蒙問道。

吉多一時語塞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西蒙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于是接著問道:“他怎么了?”

“他的情況不是很好,老查德也沒有辦法,他說要看命了。”

維德的情況確實很差,他臉色蒼白地躺在船艙里,身體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心臟跳動得慢得出奇,如果不是每隔一根蠟燭摸他脈搏時偶爾會感受到一絲跳動,不然肯定都以為他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了。

但也僅限于此了。

這艘走私船上幾乎沒有醫(yī)療的手段,老查德壓根沒打算把這個經(jīng)營成什么長期生意,往往就是做一單算一單,賺到就賺到了,哪還考慮配個船醫(yī)什么。

外傷老查德已經(jīng)做了簡單的消毒和包扎,剩下的就純粹看維德的體質(zhì)能不能熬下來了。

吉多端著點熱水想給維德喝一點,但往他嘴角上倒,他也并沒有反應,還是西蒙阻止了他生怕吉多把維德嗆死,一個失去意識的人貿(mào)然往他嘴里灌水是很容易堵住氣管的。

“這里交給我來看吧。”西蒙說道。

“沒事,本來我也做不了什么了。”吉多苦笑道。

“你不用去開船嗎?”西蒙問。

吉多不知道該說什么。

“人都死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老查德出現(xiàn)在了門口,他一臉的滄桑與疲憊。

“船要至少要四個人才能開。”他說道。

西蒙一時間腦子有點短路,很快他明白了過來。

“你的意思是……”

“是的,我們完蛋了,現(xiàn)在的船在漂流。”

這他媽的。

西蒙想真是一波三折又一折,沒完沒了了。

……

西蒙跟著老查德去盤算了下船艙里的食物和淡水,本來他們這船就只計劃了十天的航程所以補給帶得并不多,但考慮到很多人已經(jīng)用不上這些食物了,所以反而富余了起來,但也最多夠他們四個人撐一個多月。

如果維德還活著的話。

他要是死了,剩下的人估計還能再多撐一會。

西蒙走上甲板,海上一片黑暗,只有浪濤拍打船身的窸窣聲響,船首的探照燈很暗,光努力向遠處延伸,但就好像掉入了一片黑洞,至多十幾米后再也看不到了,一片漆黑。

海風帶著腥咸的味道混雜著甲板上腐臭與血腥的氣味,他努力清洗著甲板,但那股令人做嘔的味道怎么也驅(qū)之不去,他們合計將尸體們一一推入海里,船艙底頭有幾束風干的安魂花,老查德將它別在水手們的衣領(lǐng)上,然后用火折子點燃,倏忽一下明亮的火焰陡然燃起。聽老查德說這是長久以來海葬的習俗。

在冬夜,船上是不能留死人的,安魂花帶著祝愿他們往生的火,即使沉眠在深海,晚燈女士也會循著安魂花燃起的花香找到那些可憐人們的魂靈,然后帶他們回鄉(xiāng),賜予安息。

做完這一切后老查德明顯感到萬分疲憊,是啊,他們還能祝愿他們安息,等輪到剩下的人時,誰又來為他們?nèi)计鸢不昊兀?

老查德扯開嗓子低沉地頌起了一支水手的民謠,他的聲音雄渾沙啞帶著說不明白的悲涼。

海上的子民啊——莫要在冬季的夜晚搖起船櫓呀

夜晚的鬼怪等待可憐的人們投入腹里啊。

我最愛的家人們啊,我也不愿意啊,仁慈的女士可憐可憐我們吧。

我們愿頌您的名將它遠揚,請庇佑我們吧。

那是首很常見的船歌。

但吉多聽著聽著掉起了眼淚,西蒙怔怔聽著沒有說話。

他有點想家了,可他的家又在哪里呢?

……

“老查德,你聽說過紅教嗎?”西蒙問道。

在船長室里老查德在找酒喝,他不想死之前浪費掉他最愛的朗姆酒。但聽到西蒙的發(fā)問后他一下子停了下來。

“你在哪聽說這個名字的?”老查德問道。

西蒙問過吉多,但吉多只聽說伊斯蒙帝國與布萊恩特帝國的國教晚燈教會與太陽教會,北境還有一個鐵與火教會,至于紅教廷他從來沒聽說過,他還問是不是什么小國的隱秘教會。

“我聽到那個人稱呼維德為紅教的劊子手。”西蒙說道。“什么是紅教?”

老查德瞪大了眼睛,有些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他說道:“那是……一個不能說的教會,很久以前就被晚燈教會和太陽教會剿滅了。”

“很久是多久?”西蒙問道。

“大概五百多年了吧。”老查德說道。“那曾經(jīng)也是一個很大的教會,據(jù)說最輝煌的時候能與晚燈教會分庭抗禮。”

“這個教會供奉著鮮血與戰(zhàn)爭之神,是涅文帝國的國教,當然那個帝國已經(jīng)隨著教會的沒落一起消失了。”

“為了取悅神明,這個國家四處征戰(zhàn),將俘虜?shù)那舴付妓腿肓顺裘阎膽?zhàn)爭紅廳,那是個可怕的地方人們在那里受到了慘無人道的折磨與實驗,鮮血染紅了地面,所以才被稱為紅廳。被揭發(fā)后,所有國家聯(lián)合起來向他宣戰(zhàn),最后將這個國家與教會都徹底滅絕了。”

“因為他們犯下的罪孽太過殘暴,至今未解密紅廳里發(fā)生的事情,連名字都算是一個禁忌。”

“不過畢竟曾經(jīng)也是一個強大的教會,直到現(xiàn)在都還有一些信徒和試圖復國的人。”

西蒙聽著有點愣。

合著維德還是個邪教人?

但和維德相處下來西蒙并不覺得他是個很壞的人,尤其現(xiàn)在現(xiàn)實已經(jīng)很絕望了,他還寄希望于維德有什么超凡能力萬一能幫他們走出困境呢。

“如果他真是紅教的人……”老查德嘀咕著。

“維德不像壞人。”西蒙沉默了會后說道。

老查德沒有回答。

不過現(xiàn)在就算維德是邪教的人又能怎么樣?老查德向晚燈教會舉報后,他自己干的事也足夠送他上絞刑架了。

突然,只聽到一聲咚的巨響,整個船都震動了一下,西蒙和船長一個沒站穩(wěn)便都狠狠摔在了甲板上。

怎么回事!?又有大魚在撞船!?

“老查德——”門外傳來了吉多興奮的喊叫。“我們撞到岸上了,我們靠岸了!”

靠岸了?

西蒙還沒從這個喜悅的事實里反應過來,他就聽到了外頭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了隆隆的沉悶雷聲。

黑夜的暴風雨似乎不同尋常地又要來了,這仿佛命運在冥冥之中暗示著什么,但此刻的西蒙無暇意會其中的深意,他只覺得幸運,一心想上岸,找到補給,找人修船再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命運的饋贈從來沒說一定是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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