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火光中，低沉的狼吼聲在寂靜的雪原上響起，如同漣漪一般回蕩。

“嗤啦。”

將衣服下擺扯下，淋上烈酒。

幽藍(lán)色的火光逐漸明亮，與此同時篝火熄滅。

“嗷嗚！”

望著不遠(yuǎn)處的碧綠雙瞳，朱高燧舉起火把。

長刀橫舉胸前，刀刃向外。

雙腳前后分開，身體下壓。

此刻一人一狼彼此對視著，唯一的光亮就是朱高燧手中的火把。

“嗷嗚。”

巨狼向前試探，朱高燧不退反進(jìn)。

“狡猾的畜生。”

自己每向前一步，這畜生就后退，看它的表現(xiàn)是想等這個火把熄滅。

不能再等了。

心中想著，朱高燧突然將火把擲出，隨后長刀刺出。

對面巨狼敏捷地閃開火把，側(cè)身躲過刺擊。

好機(jī)會！

朱高燧立刻將直刺變?yōu)闄M斬。

黑夜中一抹銀光，帶起點(diǎn)點(diǎn)血色。

“嗷嗚。”

看著巨狼被劃開臉，朱高燧撿起火把，再次擺出剛才的架勢。

自己的身體說到底也只是個孩童，如果與它硬拼，難免吃虧。

所以他選擇最省力的辦法，一點(diǎn)一點(diǎn)消磨對方。

也許是看出了朱高燧的用意，這次巨狼沒有給他機(jī)會。

瞅準(zhǔn)朱高燧側(cè)身移動的機(jī)會撲向他。

側(cè)身閃過撲擊，長刀自上而下斬向狼腰。

“不好！”

“鏘。”

巨狼落地之后輕輕轉(zhuǎn)身，斬?fù)舯懵淇铡?

沒有片刻停息，巨狼張開大口直奔朱高燧咽喉。

隨著一聲悶哼，朱高燧將左臂送入狼口。

將刀放在自己脖子上，沿著自己左臂外側(cè)向下切去。

這一招是以傷換命的打法，只要對方咬住自己左臂，自己的刀也一定能切下對方半個腦袋。

只是朱高燧沒能撐住巨狼的力道，自己被它撞倒。

看著近在咫尺的血盆大路，朱高燧死死撐著左臂。

“嘶。”

狼爪抓破臉?biāo)哪槪餍杂玫陡糸_，否則自己右眼估計要瞎了。

火光熄滅，周圍一片寂靜。

只有一人一狼彼此角力的聲音。

體力慢慢流失，看著越來越近的狼首。

要死了嗎？

漸漸地，他感受不到左臂的疼痛。

“老三！”

黑暗中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

“我在這！”

朱高煦的聲音仿佛一股力量，讓朱高燧瞬間清醒。

“嗖。”

火把在空中畫弧，落到一人一狼身邊。

“死！”

朱高煦從馬上躍起，長刀斜斬直奔巨狼脊背。

“嗷嗚。”

脊背受創(chuàng)，它快速后退。

“沒事吧？”

“死不了。”

握著朱高煦的手站起，卻因?yàn)樘撊踉俅喂蛳隆?

以刀拄地，朱高燧看著對面已經(jīng)變成紅色的巨狼。

“老三，你先歇著。這頭畜生交給我。”

看了眼擋在自己身前的朱高煦，朱高燧搖搖頭。

“不行，你一個人殺不了它。”

“你怎么知道……”

“二哥！”

“行，都聽你的。你說怎么辦。”

“我們來一起，你攻上面，我斬下面。”

“好。”

“我數(shù)到三。一、二、三！”

話音剛落，兩人一起沖出。

朱高燧長刀橫掃，朱高煦持刀斜斬。

兩人彼此配合將已經(jīng)有些疲憊的狼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

“嗷嗚。”

突然這畜生仿佛看破了兩人的破綻。

高高躍起，拼著挨朱高煦一刀的代價，咬向他的咽喉。

“嗯！”

“老三！”

朱高燧見此，直接從下面撞入巨狼懷中。

“嘭。”

人、狼倒地，朱高煦愣了下。

看著不遠(yuǎn)處安靜地躺在那的一人一狼，瞬間失聲。

“老、老三？”

踉蹌著跑過去，推開巨狼，露出了一張滿是血污的臉。

“老三！”

“嗚嗚嗚，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嗚嗚嗚。”

黑夜中只剩下朱高煦低低的哭聲。

沒過多久，陽光穿透黑幕，灑在這對兄弟身上。

“嗚嗚嗚。”

“咳，別哭了。我還沒死呢。”

感覺嗓子里面都是火，朱高燧艱難地開口。

“老三？老三！”

“咳咳咳，輕點(diǎn)。幫我放下。”

“好好好”

朱高煦剛忙將他放下，讓他躺好。

看著一臉血污還呲著牙沖自己笑的三弟，朱高煦撓撓頭。

“笑啥。”

搖搖頭，朱高燧深深吐出口氣。

“嘶。”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疼。

朱高煦看著他，有些亂。

“沒事，都是皮外傷。歇歇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

“對了，你怎么找來的？朱千戶他們呢？”

朱高煦聞言一愣，自己光顧著追老三了，把那些人都給忘了。

“唉。”朱高燧感覺更累了。

“算了，你還記得回去的路吧？”

“嗯。”朱高煦點(diǎn)頭。

“那就好。對了，你的馬呢？”

“對呀，我馬呢？”

朱高燧：想吐血。

“不是，二哥……”

“你等等啊。”

朱高煦也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吹了下口哨。

“啊，沒事。它應(yīng)該回來了。你聽都有馬蹄聲了。”

朱高煦說著，卻見朱高燧臉色無比難看。

“你確定，這可是至少十幾匹馬的聲音啊！”

此時也不管身體上的傷痛，翻身坐起，拉著朱高煦就往樹林里跑。

“不行啊，來不及了。”

“吁。”齒列看著地上的血跡，抬頭了眼不遠(yuǎn)處的森林。

“你，去里面看看。”

手下的北元騎兵應(yīng)是，撥轉(zhuǎn)馬頭進(jìn)入森林。

“大統(tǒng)領(lǐng)，里面沒人。”

皺了皺眉，下馬來到篝火旁，用手摸了摸。

“已經(jīng)涼了，看來他們已經(jīng)走很久了。”

“那我們要不要追？”手下沃麗鐸詢問。

站起身，齒列看了下四周，忽然他注意到地上的一個火把。

這明顯是臨時應(yīng)急的火把上還殘留著一塊布片。

彎腰撿起，齒列臉色大變。

“明人的東西！”

看了眼四周，齒列當(dāng)即下令。

“四處搜!”

十幾個北元騎兵分頭行動，再次將周圍搜索了一邊。

“大統(tǒng)領(lǐng)，沒有啊。”

齒列皺眉，開始向四周大量。

這里除了積雪沒有任何東西，按照速度計算自己應(yīng)該能發(fā)現(xiàn)對方蹤跡。

難不成對方還是屬兔子的，鉆到雪里去了不成？

豁然回首，齒列看向一處明顯有些不正常的雪地。

哪里有人為動過的痕跡！

“你們幾個一起去，用刀刺哪里。”

抬手指向那片可疑的地方，齒列冷笑著。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