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澈開始切肉的時刻,整個院落之中,已經沒有了別的聲音。
只剩下刀鋒與妖獸肉摩擦的聲音,以及“沙沙”切割聲。
他的速度迅速而優雅,手中的刀每一次落下,都好像提前演練了無數遍,每一刀都無比流暢,沒有任何的阻滯感。
他的動作飛快,不過是一個時辰,就已經將這個妖獸的血肉拆解干凈,一具森寒的白骨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張小友,果然是好刀法!”看到這一幕,那林大師也不由得感嘆起來,對方的刀法,真是神乎其神,幾乎已經達到了那傳中“庖丁解?!钡牡夭健?
“還剩下最難得了。”血肉、鱗甲,其實都比較好拆解,只是這妖獸腦袋中的毒囊,最是艱難。
尤其是林大師還想要讓妖獸的骨骼保存完好,那更是難上加難。
也幸虧對方是找到了他,不然,想要如此精準的將毒囊取出來,還不傷及骨骼,那最起碼得讓筑基修士出手。
筑基修士靈覺圓滿,誕生神識可以探查內部構造,進行細微操作,可以輕松的將毒囊取出來。
不過,這練氣中期,最多不過練氣后期的妖獸,如何能請得筑基大修出手?
所以,整個坊市,只有張澈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手持彎刀,張澈湊到妖獸的頭顱面前,此刻血肉、腦漿,已經被他切割完畢,但整個頭顱依舊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腥臭味。令人幾欲作嘔。
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獸肉切割,張澈的心早已經如同寒冰一樣寒冷,對血腥味也已經完全免疫。
他觀察了許久,終于整個人鉆入了怪獸的嘴巴之中,然后看準一個點,一刀下去,刺穿了空腔中的皮囊,緊接著輕輕一挑,“噗”的一聲,如同被擠的粉刺一般,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里面噴了出來。
不等那東西落地,張澈將體內微薄的法力調用出來,然后一把將那東西撈了起來。
這東西不過雞蛋大小,黑乎乎的,表面生滿了褶皺,看起來有些惡心,而且還隱隱有一股腥臭味。
這就是妖獸的毒囊了。
毒囊完好,并沒有破損,這也讓他松了一口氣,里面的毒液并沒有泄露出來。
他,還是安全的。
“幸不辱命?!睆难F的頭骨中走出,張澈一臉微笑的對林大師開口。
“好,好,如此多謝張小友了!”林大師叫人拿了一個匣子,小心翼翼的收了毒囊,隨后友善指了指地上妖獸肉開口:“我林某人,說話算話,這些肉,歸你們了。”
“多謝林大師!”
張澈跟鄭屠戶連忙拜謝。
林大師則是擺擺手,讓人借給兩人一輛車,將肉拉了回去。
一路上,張澈還有些興奮,但是從洞府區,來到坊市區后,他的心一下冷了下來。
因為他們帶了太多的妖獸肉,有許多人,正在好奇的大量著他們兩個。
從林大師家里出來的鄭屠戶,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唯唯諾諾,他滿臉橫肉,一臉兇煞,對著周圍的人一頓呵斥:“看什么看?沒見過妖獸肉?瞎了你們的眼了,這可是林大師賞賜的!”
再說林大師的時候,鄭屠戶滿臉榮光神情囂張跋扈,好像他才是林大師一樣。
雖然腹中誹謗,但林大師的名頭果然好用,此話一出,那些覬覦的目光,果然消失不見。
不過即便如此,張澈依舊是唯唯諾諾的跟在鄭屠戶的身后,如同一個打雜的小廝一般,絲毫不起眼。
一路上,到了鄭屠戶的后院,張澈才緩緩的舒了一口氣,同時也警惕的看著鄭屠戶。
誠然,鄭屠戶這人不錯。
但財帛動人心。
而人心這個東西最是經不起試探。
“好個謹慎的小子?!笨吹綇埑喝绱四?,那鄭屠戶先是一愣,緊接著卻是哈哈大笑一聲:“如果你是個平常散修,鄭某說不得就真動手了。但你收益超群,又是在我手下做活,這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別,本道還分得清?!?
張澈的警惕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一分,但依舊充滿警惕,想了想,繼續道:“鄭老板,這妖獸肉都已經在這了,如何處理,您說罷!”
“好!”看到張澈竟然直接將妖獸肉的分配權交給他,更讓他滿意了積分:“這樣,鄭某也不占你便宜,我們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如何?”
“好!”張澈毫不猶豫的點頭,雖然是他出力,但說實話,如果不是鄭屠戶作為中間人搭橋引線,他也賺不到這么多。
所以一人一半比較公道。
仔細地將妖獸肉稱重,可能是因為妖獸肉密度要比正常生物的肉大的原因,這一車的妖獸肉,竟然足足有三千八百余斤。
至于還有些零碎,雜肉,兩人并沒有計算在里面,不過估摸也有十幾斤。
張澈覺得自己有點飄了,十幾斤妖獸肉,竟然不計算在內,曾幾何時,他可是連靈米都吃不起了!
他雙眼通紅的看著那些妖獸肉,三千八百斤,一人就是一千九百斤!妖獸肉市價10斤1靈石。
折算之后就是190枚靈石。
發財了!
要發財了!
這是張澈內心中唯一的想法。
這么多錢自己該怎么花才好?
靈米!
對,要買兩大缸靈米,以后煮飯,再也不用凡米了!自從上一次糧食斷了后,張澈對糧食便有了深深的執念。
他,張澈,以后再也不想餓肚子了。
狂喜之后,張澈卻又陷入了冷靜之中,想法是不錯,但是這樣行不通??!
市價10斤妖獸肉1枚靈石是沒問題,但是問題是,他的妖獸肉數量巨大,根本沒有辦法立刻變現。慢慢賣的話,要不了幾天,妖獸肉就會變質。
尤其他實力低微,只有練氣一層,就這么光明正大得出去賣肉,這不是相當于三歲孩童手握千兩黃金去鬧市?
到時候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雖然坊市中禁止殺戮,斗毆,違者輕則驅逐,重者處死,一般不會有什么人在坊市中動手,可坊市外呢?
那里木靈宗可沒有這么積極。
想到這里,張澈只能看向鄭屠戶。
對方一個賣肉佬肯定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