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大門陡然打開,一個身材高大的刀客,頭戴斗笠,腰挎長刀,斗笠下的臉孔蓋著一張刀疤臉的面具。
“天氣寒冷,本人想進來喝杯酒,諸位沒有意見吧?”沙啞的語聲叫人不愿久聽,黑衣刀客站在門口,毫不畏懼的看著屋內的三人。
姜云凝視著站在門口那張刀疤臉,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獨行刀,燕過客,哼!我不去找你的麻煩,你足以燒高香,竟敢來找死,杯中酒還在,就看你有沒有命喝!”
周鵬哈哈一笑,滿不在意的走進屋內,在另一張桌子坐下來。
“小二上酒!”
店小二早已不知遁往何處,當然不見人影。
姜云使了一個眼色,他手下的刀客提著酒壺喝酒杯,來到周鵬這桌,滿上一杯。
看著周鵬滿不在意的飲下一杯濁酒,姜云奇道:“你究竟哪里來的勇氣,竟敢來管我火云劍姜云的事情,上次一戰,你竟然沒死,不過如果你以為自己傷好了便能來與我過招,就很可笑了。”
“聽見了嗎?我們姜大哥賞你一杯酒,趁早喝了滾蛋,否則宰了你!”
“啪!”
話音剛落,酒杯應聲碎裂在地面上,周鵬笑道:“我燕某人何懼之有?”
“哼!找死!”
那名斟酒的刀客一拳照著周鵬的頭臉打來。
勁風壓體。
周鵬渾不在意的哈哈一笑,抬手便是一掌打去。
“砰!”
刀客駭然感到一股恐怖的力量自對手大手傳來,一時間手臂發麻,氣血虛浮,驚怒交加,當即拔刀當頭劈下!
周鵬灑然一笑:“阿貓阿狗,竟敢在燕某人面前逞威?”
身子稍稍斜閃,當即屈指彈中刀鋒,刀客立即身形頓挫,長刀險些脫手,周鵬豈能容他鼠遁,大手猛然拍在刀身之上,就在對手即將倒退的剎那探手抓住其手臂,右手握拳,當空一拳轟去。
人影橫飛出去,骨頭碎裂的聲音隨之響起,那名刀客人在空中口吐鮮血,周身多出骨裂,再爬不起來。
姜云面沉如水,冷冷道:“本人今日正好有事,本擬放過你一馬,沒想到你非要找死。”
長劍自鞘中緩緩拔出,劍身之上紋這通紅的火云在燈火下閃爍。
“看劍!”
直到此時,周鵬的大手在握上刀柄,一把水亮的寒芒自屋中瞬間打閃,周鵬的長刀后發先至,凌空劈砍在那劍身之上。
火星四濺,姜云持劍倒退半步,反觀周鵬,仍端正坐著。
另一名刀客暴喝一聲揚刀砍來,周鵬不偏不倚,長刀斜側劈而去,兩柄刀鋒在空中對碰,周鵬向上推斬,旋即身形前傾長刀陡然劃出。
——浴血刀法第一式:掃蕩千軍。
血光濺現。
那人橫飛出去,周鵬陡然間戰力起來,長刀接連劈出三刀,刀與刀的間隔陡然加快,到第三刀之時那人掌中的長刀應聲斷裂,那人后退數步,胸口鮮血噴涌而出。
余下一人,驚駭之間施展渾身解數,又豈是周鵬的一合之敵,迅速被殺。
“好狗膽!!”
桌椅橫飛,劍雨當空灑來,木制的桌椅粉碎,木屑紛飛。
周鵬踏前一步,長刀迎空揮去,與姜云的火云劍接連碰撞,尖銳的勁氣呼嘯令四周的事物全被橫掃。
碰撞結束,姜云手提火云劍,退后兩步,眼中驚疑不定。
“你……已經練臟了?這是不可能的。”
“一點進步都沒有,我還以為你多強呢。”
周鵬沒再廢話,以刀為劍,一招直搗黃龍,破空點在火云劍之上,旋即大喝一聲,長刀揮出萬道寒芒,將姜云徹底籠罩在水泄銀地的攻勢當中。
就在不久之前,燕過客還是姜云手下的一名敗將,但再次遇見,卻已經被對手壓著打,怎能不令他心驚膽戰。
周鵬殺得興起,將一身的浴血刀法施展到極致,掌中長刀猶如長江大河,奔涌而去,有若千軍萬馬一同沖奔而去。
以一招君臨天下收尾,火云劍姜云再度退卻,握劍的手掌震裂,鮮血狂流,身上多出披創,這等對決可謂是慘烈至極。
“今天的事,我火云劍記住了,來日再討回公道!”
姜云言罷掠出酒肆,剛到門口,身后刀嘯聲剎那如龍吟般狂卷而來,心中叫苦不迭,若是這般一味逃跑,必定是被力斃當場的結局。
但,周鵬沒有再給他周旋的機會,身形電閃至極,寒芒閃爍。
“納命來!”
勉力一劍側點,接下這鬼神退避的一招,姜云將一身劍法的精華以接下來的一個回合施展的淋漓盡致。
“狂焰排空!”
紋著赤紅色的云紋的火云劍編制出一張大網,朝著周鵬全速罩去。
“雕蟲小技而已。”
周鵬不但不退,反而全速前劈,以暴制暴,接連揮出七刀,到第七刀之時,寒芒劇盛,將所有劍芒全部劈碎。
姜云是越打越心驚,到最后一刀之時,明顯感到一陣心悸,以他練臟之尊,驍武之境,竟然就這么要落敗了,一時間心神幾乎失守。
就是這么一刻的失神,周鵬早已揚刀劈至,這一刀,乃是在對手攻勢盡去之時揮出的。
姜云感動自己的咽喉被人切開,鮮血和氣息一下子往外狂泄,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再度揮刀的對手,已經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下一刻,一顆大好頭顱高高飛起。
周鵬收刀而立,蹲下開始搜索,將所有值錢的東西收走之后,推開酒肆大門,呼嘯的冷風吹進來。周鵬沉默的走到白雪皚皚的大街之上,朝著長街另一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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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珍等人取了銀兩之后,立即便趕往酒肆。
“不對,有人在交手!”白珍陡然間停下。
幾位武師也是停下,流露出聆聽的神色。
“我們再等等。”他們停在街角,聽著那起伏錯落的刀劍交擊之聲,期間還夾雜著喊殺聲,幾人都心驚肉跳,要知道這個火云劍乃是有名的兇匪,究竟是誰在跟他如此激烈的過招?
等了良久,拼殺似乎結束,一切都靜止下來,耳朵里全部都是呼嘯的寒風。
他們來到長街之上,正看到一個頭戴斗笠,身穿黑衣,腰挎長刀的高大男人朝著長街的另一頭遠去,留給他們一個背影。
“他……他又是誰?”一個武師問道。
白珍沉默片刻,道:“這個背影,這副扮相,似乎是獨行刀燕過客,他來過咱們藥堂,我曾親自接待,所以印象深刻。”
待到黑衣人遠去之后他們才敢出來,來到酒肆之中。
“這……”
眾人看著這一片狼藉,震駭莫名,因為在他們眼中幾乎無敵的火云劍姜云此時已經身首異處,地上還有兩具尸體,鮮血灑滿了現場。
“究竟怎么回事?”
白珍在江湖上多年,見識廣博,忽然道:“聽說火云劍和獨行刀之間有大仇,想必是獨行刀式來尋仇的,只是我早聞那獨行刀乃是火云劍的手下敗將,但是這……”
“算了,不管怎么樣,惡人有惡報吧。”白珍感慨一聲,帶著眾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