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放出消息的前一天，周桐交給了沈煉一個任務。

找人！

如今縣衙沒有衙役，監牢里的那些家伙也不頂用，只能另尋他人。

其實周桐心里也沒底，但是沈煉還是不負眾望的找到了他想要的人。

“都是城外的難民，底子干凈肯干活，給頓飽飯就行”

突然挨了兩巴掌，柳德行有些發懵。

瞧著堂上這些陌生的面孔，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自己好歹是川陵四大家族之一的家主，什么時候受過這種羞辱？

“你敢打我？今日別說你是縣令，就是欽差我也得扒你一層皮下來！”

柳德性甩了甩膀子，揮動手里的棍子不管不顧的掄了起來，他瞪著周桐大喊。

“給我上，把他從那位置上拉下來！”

一群武師在聽見主人的命令后，一個個兇神惡煞的跟著涌了上來，尤其是柳德行恨不得一幅生吃了周桐的模樣。

可還沒等眾人走近，沈煉突然從二人身后走出，一腳踹到在柳德性的肚子上，直接踢飛出去跪倒在了公堂外。

“柳家藐視公堂，意圖造反，給我拿下！”

周桐吼了一聲，一群人立刻將柳德行給圍了起來，而其余的武夫也不過是些修煉懈怠會些三腳貓功法的人，沈煉根本就不將其放在眼里，三兩下就逼退了他們。

柳德行捂著肚子，頭頂在地上不做聲，面臉漲得通紅。沈煉這一腳可是結結實實的踢在了他的腹部，再往下一點點，他的命根子可就不保了。

跟在柳德行身后的莫倡瞧著不對勁，就想立刻調整態度，結果還沒開口一名衙役直接拿著殺威棒打向他的腘窩。莫倡雙腿一軟，哎呦一聲同柳德行一起跪在了公堂外。

他根本沒帶什么人，這里所有的武師基本都是柳家的，但在沈煉的強力鎮壓下，這些人很快就被制服了。

見此，周桐開始裝模作樣的拍了拍驚堂木，問道。

“堂下何人吶？”

柳德行仍舊不服，抬頭怒視前方，叫囂道。

“你可知我柳家背靠的是誰？我告訴你，我和我兒要是掉了一根汗毛，自有人會誅殺你九族！”

“你竟敢威脅本官，不過是上京督查院的右副御史，怎么？難道他的權利比皇上還要大嗎！”

周桐毫不示弱，面色冷峻繼續說道。

“我告訴你，別說他一個督查院的副御史，就是總憲來了，他也得對我客氣三分！”

“靠山，今日我就要殺了你，我看你的靠山何時來救你！”

說罷，周桐站起身來丟下一枚簽令，喊道。

“來人，給我斬了他。”

簽令一落地，就有兩名衙役走前架起了柳德行來到了閘刀前，他想掙扎，但肚子卻疼得厲害。

柳德行帶人來縣衙要人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大街小巷，縣衙門口圍滿了一圈看熱鬧的人，當看見柳德行很快就被縣老爺制服了，外面的百姓熱鬧了起來。

又看見柳德行被下落跪下，柳家二公子柳江被人像死狗一樣丟在了一邊時，百姓開始嘀咕了起來。

“喲喂，這老爺可真是將柳家得罪得透透的了。”

“我到覺得這老爺有骨氣，說不定是個好官呢。”

“你可別瞎掰扯了，以前柳家還沒發跡的時候，你還說對方是好人呢？結果呢...”

縣衙門口議論紛紛，直到柳德行被押在閘刀下的那一刻，他意識到自己是遇到了鐵板，內心也不由得暗自心驚，如果周桐所說為真，就連上京的總憲都得對他客客氣氣的，那么他的背景得有多恐怖？

柳德行有些不敢相信，如果對方真的有這么大背景，為什么會來川陵這個偏遠的地方？

不管以任何理由來說，這都顯得不可能。

但...萬一是真的呢？

這么多年他都將自己背后的靠山當成了理所應當的利劍，靠著他的名頭在川陵手眼通天，以至于他都忘記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個道理。

“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他就是一個七品的縣令。”

柳德行嘴里喃喃道，表情異常堅定，但眼里的神情卻有絲絲猶豫。

莫倡見自己仰仗的對象都被押了上去，當即慫了，朝著堂上又拜又叩。

“大人，大人，我錯了，你就看在我老糊涂的份上你饒了我吧！”

“那逆子你隨意處置，就算是為民除害了！大人...”

莫倡的反應引起柳德行的鄙夷，縣衙門口的百姓見狀也是捂嘴偷笑，忍不住搖頭道。

“這莫家家主向來是個軟骨頭，也難怪他莫家排名在四大家的末尾。”

這些譏諷的話語莫倡只當沒有聽見，不斷的祈求，臺上的周桐見似乎已經差不多了，是時候給對方臺階下了。

他并不想徹底得罪四大家族，這樣后續才有斡旋的余地，說不定還能借他們的勢力為自己所用。就在周桐想要開口時，陳楚山突然冒了一句。

“你今日不殺人，明日死的就是你！”

陳楚山的一句話讓周桐猶豫了一下，像是在等待他做解釋但陳楚山沒有再多說什么。

自意識到某些事情后，周桐對陳楚山也尊重了許多，雖然內心不一定是真的，但表面起碼是要聽話的。

猶豫再三，周桐問道。

“那...殺誰？”

陳楚山明顯有些無語，沒有開口回答。

周桐有些猶豫了，殺柳德行？那柳江怎么辦——只能一并殺了，不然勢必招來禍患，但若真的殺了，他們背后的靠山肯定會找上自己，那時候自己面對的可就不是四大家族了。

這樣看來，似乎殺莫有是最好的選擇，但...莫家在川陵威信不高，只怕起不到震懾的作用。

瞧著周桐猶猶豫豫的，陳楚山不免有些生氣。

“像你這么蠢的我真的是第一見！”

這邊話音剛落，就聽見堂下傳來一聲慘叫，緊接著就是縣衙門口百姓的驚呼聲。

抬頭看去，莫有的頭顱不知何時已經被沈煉用閘刀砍下，將莫有的尸體丟在一邊去，沈煉抓起奄奄一息的柳江，咔嚓就是一刀。

“不要......”

周桐甚至還沒來得及阻止，柳江的人頭就咕嚕咕嚕滾到了柳德行的面前。

瞧著自己唯一寵愛的兒子死在了自己面前，柳德行忍不住放聲大哭。

“我的兒！！”

相比較而言，莫倡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渾身一軟暈死了過去。

不等柳德行發泄自己的悲憤，沈煉邁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眼神冰冷。那是一雙殺人的目光，一雙真正的死亡之眼。柳德行本想沖著臺上大喊，問候周桐的祖上八代，但最終被沈煉的眼神給嚇了回去。

“大人有令，凡是蔑視皇權，擅闖公堂，擅養私兵者殺無赦！”

聽見對方給自己扣了這三大頂帽子，柳德行的憤怒瞬間轉為驚恐，他瘋狂的搖頭，說道。

“我沒有！我沒有！”

沈煉可不管那么多，一手握住閘刀的刀柄，眼神平靜的可怕。

在生和死面前，柳德行怕了，什么仇恨和憤怒都是假的，只有求生的欲望是真的。他怕自己人頭不保，他怕千萬身家都歸他人之手，如果現在給他一個活得機會，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抓住。

可偏偏坐在高堂上的那個人毫無反應，似乎下定決心要殺了他。

就在沈煉即將落下閘刀斬下第三顆頭的時候，一個清朗的笑聲從縣衙門口傳來。

“楚山先生，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