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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了仇

刀哥的本名叫做吳大保。

之所以被人們叫做‘刀哥’,只是因為他臉上那道刀疤。

據說,他那條刀疤的來歷,是他在一次陪同白崇虎出行時,為了幫助白崇虎抵擋敵人而留。

也因為這次經歷,白崇虎對刀哥非常信任,非但將其提拔為了白虎幫的頭目,動輒還會賜下各種獎勵。

今天,白崇虎便又在自己家中設宴,請刀哥喝酒。

凌晨時分,宴席散去,刀哥哼著小曲,醉醺醺的從白崇虎家離開。

時值深夜,白馬驛的路上沒有什么行人。

清冷的月光灑下,刀哥搖搖晃晃的影子映在石板路上,被拉得很長。

當他走到一個拐角之時,忽然感覺腹內一陣翻涌,扶著墻壁大聲嘔吐起來。

就在這時,

他眼角的余光便看到一道黑影快速從墻角飛出,手持一柄明亮如雪的長刀劈砍向自己。

刀光如一道匹練,直奔自己脖頸而來!

“偷襲!”

刀哥嚇得瞬間清醒,右手下意識一摸,一柄軟劍便出現在他掌心。

倉促之間,他做不出更多的反應,只能將軟劍橫舉,擋住陸青這一刀。

可下一刻——

當!

隨著一聲清脆的金鐵交擊聲傳入耳膜,刀哥便感覺虎口一陣發熱,掌心發麻。

‘好大的力氣——不對,這是八品武者!’

刀哥瞬間嚇得清醒起來,脫口叫道:“你是周家的武者!?”

陸青并不答話,掌中長刀如水潑一般,連綿不斷地砍向刀哥。

刀哥本想說話,可奈何陸青攻勢太快,每一招又都直奔要害,且勢大力沉,讓他根本沒時間說話。

只接了五六招后,刀哥就覺得雙臂酸麻,軟綿綿地使不上力氣。

眼見自己馬上就要被陸青殺死,刀哥再也顧不得其他,抓住一個空檔,滾到一旁,伸出手做出制止的手勢,喘息著快速說道:“停,咱們是自己人。”

陸青心中一愣,但他隨即就一陣冷笑:“誰跟你是自己人?”

說完,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再次揮砍而去。

“不是,我……”

眼見陸青不信,刀哥還想解釋什么,就見陸青的大刀已經再次劈了過來,當即顧不得開口,只得暫時躲避陸青的攻擊。

但陸青的戰斗經驗本就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加之此時氣力大漲,境界壓制,只幾招功夫便讓刀哥左支右絀,狼狽不堪。

忽然,

陸青使出一招迅猛無比的力劈華山,刀鋒直指刀哥頭頂百會穴,刀哥不得已,情知自己躲不過去,只得再次將劍一橫,想要擋住陸青這一記劈砍。

可就在長刀即將接觸到軟劍的一剎那,卻忽然靈動至極的一個轉彎,改砍為削,橫著劃向刀哥持劍的右手。

“不好!”

刀哥瞳孔驟然收縮,可此時想要反應卻已然來不及,只覺得手掌一涼,再次看去,就見自己右手的四根手指已然被削了去。

掌中的軟劍失去握持,徑直墜落。

還不等刀哥對自己失去手指生出恐懼的情緒,就見陸青的長刀再次一個轉向,直直向自己的脖頸削來。

危急時刻,

他忽然想到什么,大聲叫道:“虎髓果!”

刷!

冰冷的刀鋒穩穩停在距離他脖頸不到一寸的地方。

感受著刀鋒上傳來的冰冷氣息,刀哥咽下一口唾沫,連忙說道:“虎髓果,我有虎髓果!”

既然知道陸青是八品武者,他立刻便用對八品武者而言珍貴無比的虎髓果叫住了陸青。

“你怎么會有虎髓果?”

陸青沙啞著嗓子問道。

眼見陸青對虎髓果感興趣,刀哥終于松了一口氣,可沒等他把這口氣喘勻,就感覺刀鋒已然觸碰到自己的脖頸。

冰涼的刀刃立刻讓他的脖子上升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顧不得多做思考,刀哥趕緊說道:“這位大人,我的虎髓果是白幫主特意賜給我的。”

“白崇虎賜給你?”

陸青冷笑道:“他一個八品武者,自己使用都嫌不夠,怎么可能給你?”

像這種能增加氣力的虎髓果,沒有任何人會嫌多。

哪怕刀哥曾經救過白崇虎也是如此。

“大人有所不知,”

見陸青不信,刀哥趕忙解釋道:“我們幫主雖然是八品武者,可早年曾受過傷,終生無望進入七品,是以他才會將虎髓果送給我,希望我將來能念他的好,孝敬與他。”

陸青不置可否地一笑,問道:“你的虎髓果在哪?”

“就在我家。”

刀哥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忙道:“在我臥室后面墻上,有一個暗門,進入之后里面有一個玉匣,其中放的就是虎髓果了。”

陸青沒有說話,只是在心中對龜甲問道:

“我去他家取虎髓果結果如何?”

【大兇,暗箭傷人】

危險,有機關陷阱傷人

陸青眼睛一瞇,對此并不意外。

不過隨即,他就眉頭輕皺。

因為他在來刺殺刀哥之前,龜甲給出的提示分明是【大吉】,可此刻刀哥卻是要讓自己去他家才能獲得虎髓果……

‘顯然,他在說謊!’

想到這里,陸青眼中冷芒一閃,看向刀哥的眼神愈發不善起來。

刀哥本就時刻注意著陸青的神色,見狀趕緊說道:“大人,您肯定也猜到了,我家有機關,不過您放心,等會兒我親自帶著您過去,保證不會出任何問題!”

陸青再次在心中問道:“我跟著刀哥一起去取虎髓果結果如何?”

【極兇,暗箭傷人】

好家伙,直接從大兇變成了極兇。

陸青大怒,手腕一抬,刀光如驚鴻墜地,一下子將刀哥右臂全都卸了下來!

刀哥根本沒料到陸青說動手就動手,等他反應過來時,就看到自己的手臂已經掉到了地上。

他剛要痛呼出聲,就被陸青用刀尖抵住脖頸:“出聲我就殺了你!”

刀哥嚇得趕緊止住聲,臉色蒼白地搖著頭,看向陸青的眼神充滿了戒懼。

這種喜怒無常之人,最是令人害怕。

“怎么,想要把我騙到你家方便動手?”

陸青冷笑說道:“你自己把怎么通過暗門,躲避機關的方法都說出來——放心,我有辦法驗證你說的真假,但凡有一句假話,我就砍你一根手指頭——說罷!”

刀哥驚疑不定。

他不知道陸青所說的是真是假。

可想了想,覺得陸青多半是在故意嚇唬自己,想要這樣震懾住自己的心神,讓自己不敢騙他。

于是,他抱著僥幸心理將如何進入密室的方法七真三假的講述出來。

等他講完,陸青在腦海問道:“我按照刀哥所說的方法去取虎髓果結果如何?”

【大兇,暗箭傷人】

“嘿!”

陸青冷笑一聲,刀光晃動,刀哥左手小拇指便被削斷。

“唔!”

刀哥疼的額頭上冷汗直冒,本就因為右臂被砍而逐漸失血的他臉色愈發雪白。

“我說過,我能判斷你說的話是真是假。”

陸青臉色冷漠:“你可以再試試——繼續說吧!”

刀哥既驚且怒,可他到底還是不信邪,覺得陸青就是在詐自己,于是便故作認輸地苦笑道:“也罷,反正今日我也多半走不了,便全都告訴你吧。”

當即,便又改了一部分內容,講述出來。

話音未落,他就見陸青刀光閃爍,又一根手指被砍下。

“我說過,我能看穿你的話——繼續!”

陸青聲音冷漠。

刀哥雙目憤怒地瞪著陸青,低吼道:“你要殺便殺,要剮便剮,為何要如此羞辱我?”

回應他的,只是又一根手指。

“繼續。”

看著眼前鮮血淋漓,神情驚慌的刀哥,陸青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刀哥很慘嗎?

好像是的,可是,不說因為獵殺銀月羆熊被他送上絕路的劉茂等九名獵戶,這些年來,被他們白虎幫,被他刀哥逼死的人就不下百人!

將他凌遲處死都死不足惜。

“你……”

看著陸青那雙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冷若冰霜的眼神,刀哥終于受不了了,痛哭流涕道:“說,我說,我全都告訴你——”

當即,他便再次將如何進入密室的方法講述出來。

這一次,陸青在詢問龜甲之后,終于得到了【大吉】的提醒。

“很好,看來你還是學乖了。”

陸青滿意地點點頭。

聞言,刀哥的身體不由一顫,看向陸青的眼神如見鬼魅。

‘他……他竟然真的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陸青沒有理會刀哥的想法,將剛才進入密室的方法熟記在心之后,又問道:

“說吧,關于白馬山上那株虎髓果你還知道多少?”

陸青冷聲道:“還有,你之前說的自己人,是什么意思?”

“這……”

刀哥微微猶豫一下,本想找個借口糊弄過去,可想到陸青剛才所展現出來的能力,他還是暗嘆一聲,如實交代起來:

“不敢瞞大人,其實,我并不是白家人,而是靈水周家派來白馬驛的間諜,那是大概八年前的事了……”

聽著刀哥的講述,陸青終于明白。

原來周家十年前就對靈云縣的白家有取而代之的計劃,于是,從那時起便開始不斷在靈云縣安插自己的人。

刀哥,便是其中之一。

當初他為了救白崇虎挺身而出一事,其實就是他和周家人自導自演的好戲,為的就是打入彼時被周家非常看好的后起之秀白崇虎身邊。

只不過后來因為白崇虎以外受傷,終身無望進入七品,這才打亂了周家的部署。

刀哥這些年一直隱瞞自己的修為,目的也是為了掩人耳目。

“那關于那株虎髓果,你又知道什么?”

陸青繼續問道。

刀哥也知道自己今夜無法從陸青手中逃脫,索性只求一個痛快,直接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竹筒倒豆子講述出來:

“據我所知,在這白馬山中一共有兩株虎髓果樹,目前成熟只是其中一株,共七枚果實,白家分到四枚,周家分到三枚,因為白崇虎及時發現有功,白家獎勵了他一枚,被他分給了我。”

“至于另外一株虎髓果,好像還沒成熟,但具體在哪,又何時結果,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估計時間應該不會太晚,因為白家和周家一共四名八品武者全都日夜守在山里。”

講完這些之后,刀哥的臉色已經幾乎沒有血色,蒼白地如同雪地一般。

“這位大人,我不求您饒過我,只求能給我一個痛快。”

刀哥閉上雙眼。

陸青也沒有任何猶豫,手起刀落,將他的頭顱砍下,用布袋裝好,等著帶去祭奠劉茂夫婦。

隨后,陸青伸手在他衣服中開始摸索,找到了差不多約三兩銀子。

“才這么點?”

陸青撇撇嘴,不過隨即想到他家中還有密室,就又輕松起來,快步趕往刀哥家中。

靠著龜甲提醒,陸青一路避開巡邏家丁,來到了刀哥起居的臥室。

按照剛才刀哥所說的步驟,陸青輕輕轉動臥室墻壁上一個燭臺,隨著一陣機括運轉聲,一條通往地下的密室入口出現在眼前。

而后,陸青一路避開各種機關,終于來到一間石室,只見石室的茶幾上,擺放著一個淡青色的玉匣。

陸青快步過去,將玉匣打開,就見里面盛放著一枚橢圓形,整體呈黃褐色,上面有黑色紋路,好似一只眼睛般的果實。

一股淡淡的芳甜從果實上散發出來。

“這就是吃后可以增加千斤力氣的虎髓果嗎?”

陸青眼神激動。

片刻后,想起刀哥曾說虎髓果必須放在玉匣中才能保存,陸青趕緊將玉匣重新蓋好,裝入懷中。

而后,他這才開始在密室中尋找其他財物。

但尋找一番后,陸青就愕然發現——刀哥竟然是一個實業愛好者——他所有的財產,幾乎都是各家酒樓、茶樓、青樓的干股,又或者干脆就是地契,至于真金白銀的金錢,只有區區二十兩。

陸青心中生氣,索性一把火將這些文件全都燒毀,離開了他家。

……

回到家中。

陸青盤膝坐在床頭,將虎髓果從玉匣中取出。

“一顆就能增加一千斤力氣……傳聞到底是不是真的,馬上就能揭曉了!”

捏起虎髓果,陸青一口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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