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柳智敏現在覺得李歸很幼稚，她現在相信他比她小幾個月的事情了。

呸，不提這茬。

“沒什么可是的，雖然我覺得這不算什么大事，你要是不答應也是沒關系的，我一個人也是可以的。”咦，李歸覺得自己有些被柴犬企鵝和有娜傳染了，怎么也開始茶言茶語起來了。

“才不是呢！”柳智敏矢口否認，她雖然也覺得這事有些超乎她所能顧及的范圍，但她可不想背上得了李歸的幫助卻不愿意感謝的名聲。

都怪旼炡！對的，如果旼炡不跟李歸提這事，李歸大概率也不會幫自己解決這個麻煩。

想到這，柳智敏心中不禁有些酸澀。

不管自己現在和李歸如何，撇開過往種種恩怨，誰不希望被別人正常對待呢，而不是一個“順手幫忙”的角色。

李歸見柳智敏否認之后，便愣在原地，那表情一會兒顯出輕微的羞惱，一會兒又顯得有些委屈，有些摸不著頭腦，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李歸的話將柳智敏從走神的狀態拉了回來。

“我……我是說我答應你，教你跆拳道，但我的時間不是很多，教起來也不是很專業，而且到時候如果有誤傷什么的……”柳智敏有些緊張。

“你怕我訛你？”

“倒也不是這意思，只是……”

“你看我上次找過你什么麻煩嗎？君子報仇，光明正大！”李歸顯然對柳智敏質疑自己人品的行為感到不滿。

“那……好吧。只是你想學到什么水平？”

“等我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把你按到地上狠狠摩擦的時候。”李歸瞥了柳智敏一眼，道。

柳智敏小臉一紅，這王八蛋，全程渾不正經，但也說不出他到底在調戲自己，還是在說正事，壞透了，壞透了，回頭要讓旼炡遠離這個壞人才是。

不過馬上又氣餒了，別說是旼炡了，就連自己也跟李歸綁得更近了，以后要是教他跆拳道，那少不得要多多接觸，有時候甚至還是緊貼的纏斗在一起。

本著報喜不報憂的原則，這件在柳智敏看來是大兇的事情，柳智敏決定不告訴金旼炡了。

旼炡她，應該能理解這份苦心吧……

“那就這樣說定吧，你打算什么時候開始？”柳智敏心思一轉，若是自己教他跆拳道，那自己豈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好好教訓這個壞人一頓了？

剛剛的李歸成功用一連串惡趣味的用語，激起了柳智敏的勝負欲。

“嘿，擇日不如撞日，我看我們現在就去。”李歸拿出手機便要開始查找附近的跆拳道館。

“現在不行，我等會還要趕回去訓練呢，而且……”柳智敏的肚子適時發出了些微聲響，她今天中午是剛訓練完，飯都沒吃就急匆匆從公司偷跑出來見李歸的。

“你不會還沒吃飯吧？”李歸也聽到了那點動靜，問道。

柳智敏羞窘地點了點她那小腦袋。

“算了，我請你吃飯吧。”做好人做到底，一頓飯的事情罷了，李歸隨口說道，“就上次那家吧，在旁邊比較方便，吃完后我送你回公司。”

“有些太麻煩了，李歸xi，其實我自己就可以……”柳智敏怯怯地說道，毫不見當初那一拳超人小霸王的風采。

“剛好我也要去你公司附近辦事，順便的。”李歸說道。

又是順便，柳智敏有些氣惱，不過也不好多說，只能道：“好吧，那下次我請你。”

“好啊，到時候練習跆拳道，伙食你包了。”李歸笑道。

柳智敏一聽，思考著自己的賬戶余額，自己的組合剛剛出道，什么成績都沒有，更別提分紅了。

她現在雖然已經是藝人了，但錢包還處于練習生的狀態。

以至于現在的自己，雖然不算慘到吃不起飯吧——畢竟還有公司食堂，但也沒有闊綽到隨便請吃飯的地步，要知道在半島這里，吃頓稍微飽的烤肉，就得去掉大幾百rmb。

以后的伙食全部自己包了，那要多少錢呀——看起來李歸也是個講究吃好喝好的人……

不過眼下自己是真的餓了，也顧不上那些了，柳智敏披上衣服，重新偽裝起來，便跟著李歸出門了。

“你非要裹得這么嚴實嗎？”李歸有些無語。

“以防萬一，畢竟我現在……”柳智敏沒有繼續說下去。

“算了，就這樣吧。”李歸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不想繼續糾結這種小問題。

二人很快便來到了那家熟悉的餐廳，已經過了中午的飯點，又還沒到晚上的飯點，還在吃飯的人寥寥無幾。

步入包廂中，柳智敏才敢去掉重重偽裝。

點菜的過程稀疏平常，不過李歸點的量稍微多了點，讓柳智敏一陣多想他是不是對自己有什么誤解。

其實是李歸吃了這么多次教訓之后，還是寧多勿缺——更何況柳智敏是那如饕餮一般的小狗的隊友，每天都要吃到一起，料想食量應該也相差無幾。

更何況他自己剛剛出門折騰了一通，也有些餓，就當吃個下午茶點了。

因為沒有多少顧客，所以上菜的速度很快，服務員一會兒功夫便將李歸點的幾道菜通通擺了上來，關閉離去，留給李歸和柳智敏一個相對安靜的用餐環境。

“李歸xi，謝謝你。”柳智敏給李歸倒上一杯飲料后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而后舉起來說道。

“小事情，之后學習跆拳道還要智敏xi多多關照才對。”李歸也跟柳智敏客氣了起來。

柳智敏有些憋不住了，她是餓壞了，李歸也樂得在一旁看她大肆橫掃餐桌，他自己只偶爾吃上兩口小食。

柳智敏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吃相有些不太雅觀，但——反正都這樣了，該看的不該看的，李歸都看了，那不如一看到底，也沒什么需要掩藏。

更何況以后身邊多了一個在他面前不需要在意照顧自己形象的人，反而還是一件好事。

這種應該叫做破窗效應，總而言之，柳智敏在李歸面前擺了。

李歸也比較享受這種感覺，他還是喜歡一個個真實的人，若是在他面前端著，他反而不喜，當然了，前提是柳智敏不能動手——他現在還打不過她。

不打人時的柳智敏，還是很可愛的……

李歸又回憶起上次拿起她的大衣時的奶香味……

柳智敏吃飯的時候偶爾抬眼看向李歸，卻見李歸的神情越來越不對勁，隱隱有一種不懷好意的陶醉之態，不由得心中大受震撼。

自己果然沒有想錯，面前這個男人果然是個壞人。

回頭自己得看緊旼炡，小狗不懂太多彎彎繞繞，喜歡打直球，容易上當。

可不能讓她繼續和他接觸了，李歸有什么花招，就讓她柳智敏一力承擔吧！

柳智敏被自己感動到了，還能有比自己更細致入微地照顧到所有人的感受的人嗎？

李歸顯然不懂柳智敏的心思，他看向時鐘，“你們下午的訓練是幾點開始呢？”

“唔，兩點半。”剛吞下一口牛肉的柳智敏說道。

“那可能現在就要趕過去了，已經快兩點了，我們得回去開車，現在過去你們公司也要十幾分鐘左右。”

“你有去過我們公司？”柳智敏心中警鈴大作，她還想著等會給李歸指路呢。

李歸干咳一聲，他可不會說以前為了看那個姐姐，經常去的，只是后來在說明白之后，李歸倒是再也沒去過了，想一想也隔了許久了。

“我剛剛看了導航。”李歸想到了一個借口，將自己的尷尬掩飾了過去。

“哦，是嗎？”勉強說得通，雖然剛剛李歸好像沒什么機會拿起手機導航，但也沒有別的解釋了，柳智敏勉強相信了李歸的解釋。

不過確實也要趕時間了，柳智敏想著，便放下碗筷抽出紙巾擦了擦嘴，然后又開始“全副武裝”起來。

“用不著這么謹慎吧，不會等會在車里，你也要這身打扮吧。”李歸有些無奈。

“當然了，我可不能被其它人發現，不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柳智敏便戴著圍巾，便瞧了李歸一眼。

“怕跟我傳緋聞嗎？”李歸調侃道。

柳智敏瞪了李歸一眼，“哼，若是真有這些緋聞，那你恐怕不止要跟那些媒體解釋，還要跟旼炡好好解釋了。”

為什么要解釋？旼炡只是妹妹罷了。李歸暗想，不過只是笑了笑，沒有反駁。

柳智敏見他這副毫無所謂的模樣，不由得冒出一小股無名火來。

收拾妥當后，二人便飛速出門往回趕去，步伐都很快，誰也不愿意落在了后頭，柳智敏倒是被悶出了幾滴汗來，不由得暗暗憤憤地瞥了一眼李歸。

“李歸xi，這是你的車嗎？”看著保時捷，柳智敏剛剛心頭的疑惑沒來得及問，現在還是想要問個清楚。

“是啊，前幾天剛買的，旼炡沒跟你說嘛？”李歸笑著開了車門坐上去，發動……

柳智敏也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旼炡跟我說這些干嘛呢……”畢竟在今天以前，他們倆好像沒有多少需要了解彼此的必要。

當然，從今天開始，一切都會不同了，柳智敏會暫時教導李歸的跆拳道——這好像是她和李歸之間的秘密，念及于此，柳智敏的心不由得有些忐忑。

“李歸xi，我要教你跆拳道的事情，你能別跟旼炡說嘛？”柳智敏試探地問了一句，她也不知道為何有此一問，但她此刻的心確實是緊張的。

“嗯？為什么？”李歸已經將車開了出去，平穩地駕駛著。

“因為……總之我就是不想讓旼炡知道這件事嘛。”柳智敏緊張道。萬一小狗多想了呢，那自己還怎么當好她的姐姐和隊長呢？起到一個錯誤的示范作用了。

李歸也聽出了柳智敏語氣中的不安，有意捉弄一下她，笑道：“那可怎么辦，我剛剛已經跟旼炡說了。”

“呀！”柳智敏情不自禁給了李歸的胳膊一拳。

“干什么？正在開車呢，你別動手動腳的，不然我可保證不了你的安全。”李歸有些慌了，剛剛被砸了一下，差點就給他砸歪創路邊去了。

柳智敏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不妥，連忙道：“米安內，下次不會了。”

不對，什么下次？自己還要坐他的車嘛？沒有下次了！

李歸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思，說道：“放心吧，這件事我不會跟旼炡說的，畢竟是我倆之間的事情，不過你那邊能瞞住旼炡嘛？”

“我自然有辦法。”聽到李歸沒有第一時間跟金旼炡說這件事，柳智敏不知為何，突然有些開心，對嘛——本來就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就不必讓旼炡知道了。

知道越少的人越幸福……

氣氛突然沉默了下來，李歸正在專心開車，柳智敏則有些糾結，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李歸似乎受不了這種安靜的空氣，便要放起音樂，柳智敏連忙道：“李歸xi，還有一件事要請求你。”

“嗯？”李歸想不出柳智敏和他之間還有什么事情了。

“以后如果還有這種事情發生，希望李歸xi能夠讓我們自己解決。”柳智敏鼓足勇氣說出了這句話，雖然她有些患得患失李歸接下來的反應，但有些立場還是必須表明。

李歸皺了下眉頭，這是嫌自己愛管閑事嘛？

一直留意著李歸表情的柳智敏連忙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我們Aespa選擇了站到公眾面前，就必然要做好承受這種事情的準備，也需要自己面對和解決這些事情。即使李歸xi你能夠幫我這一次，可如果有下次，我也想不出能用什么立場來接受李歸xi的幫助……”

是覺得自己給她的負擔太大了嗎？李歸覺得剛剛的好心情有些消散了，冷聲道：“雖然這是智敏xi你的事情，但我是出于幫助旼炡和Aespa擺脫困境的角度來解決此事的，你倒不必有什么負擔。”

他果然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柳智敏不由得有些失落，道：“李歸xi，我只是希望能擁有獨自面對這些事情的勇氣，畢竟我也是Aespa的隊長。”

李歸嘆了口氣，道：“好吧，如果你覺得這件事情很重要的話，那我尊重你的意思，前提是你真能自己解決這件事情，而不是說讓你們整個組合來承擔所有代價，尤其是旼炡也得陪著你一起難過。”

“就算我不能解決，我們公司也有辦法的……”柳智敏小聲嘀咕道，不知道為什么，李歸頻頻提起旼炡，讓她有些心煩意亂。

“你們公司？”李歸笑道，“那你們公司這次拿出了什么辦法？最多是象征性發了份律師函，后續動作一概沒有。還不是讓你們幾個小女孩頂著這份壓力。”

在商言商，這樣的做法或許沒錯，能將一切影響和不確定性降到最低，即使是組合也能走黑紅的路線，但這種做法的缺點就是并沒有照顧到當事人受害者的心情。

讓幾個都不過二十歲的人去頂著網絡上那刷屏的惡意，天知道是怎么熬過來的。

而就是這樣，柳智敏還在幫著那近乎隱身的公司說話，讓李歸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柳智敏也被李歸的擺事實講道理說得啞口無言，公司這次確實是將她推到了最前面頂住所有壓力，以至于最近她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恐怕是截至目前為止，最為難忘的惡劣回憶。

她原本明明是很相信公司會料理好一切的，但事實好像給了她一巴掌。

這讓她不由得重新思考了起來。

看到沉默的柳智敏，李歸也不由得一愣，或許這種對惡意的鈍感，才是這些藝人們應對生活中各種煩惱的法寶。

她自己曉得是一回事，但自己陡然給她戳破是另一回事，大概也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李歸只好妥協道：“好吧，以后你們的事情我不會多管，但我也不希望是最后一個知道你們組合解散的人……”

柳智敏細品李歸這句話，大概懂了李歸的意思，見到自己得到了理解，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李歸xi，如果我們有解決不了的困難，還會來麻煩你的……”

“那你是打算讓旼炡說還是你自己說？”

柳智敏有些無奈了，李歸的表現可以說是起起伏伏，一會兒善解人意，一會兒又顯得不近人情，“我會自己跟李歸xi說的。就不用麻煩旼炡了！”

“這樣啊，那得看我心情。萬一我沒空或者心情不好，你們還是直接解散了好。”

“哼，只怕李歸xi舍不得旼炡難過。”

“放心，我會安排旼炡Solo出道的。”

……

柳智敏哽住了，這個李歸不會好好說話嗎？

如果金旼炡在場，大概也會提出抗議，不準再拿冬冬當工具人了！

不過在這種斗嘴之中，路上的時間卻是過得很快，車很快便停在了離SM公司大樓不遠處。

“我就不開近了，免得被別人拍到。”李歸說道。

“好的，李歸xi。”柳智敏應聲解開安全帶，便要下車。

“等等，讓我們重新認識一下。”李歸從懷中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柳智敏。

柳智敏接過一看，登時瞪大了雙眼。

“還有一件事，可以讓智敏xi知道一下。就在剛剛，我方與貴公司達成了初步投資意向，會在幾天后成為了貴公司的股東之一，以后可能會參與你們的策劃和運營，希望我們能夠齊心協力，共創輝煌。”李歸看著呆愣住的柳智敏，露出一個自以為標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