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內側大有乾坤，不僅寫著生前的生辰八字，還寫著埋葬尸體的方位等，密密麻麻的寫在一塊，表情瞬間呆住，這得描上多久。

“別擔心，朱砂管夠！”

兩位師兄調侃著他，仿佛自身不在局中一般。

張郎拿著牌位看著外面偷窺的茅山明心里好受一些，不由得將壇子放得靠近九叔，這玩意得保護好，便開始描繪。

這一描便描到黃昏，甩甩酸痛的手，這才堪堪完成。

晚飯送來，村民不介意他們在這就餐，他們也不介意，又不是沒和死人打過交道。

就地吃起飯來，飯過中旬，張郎瞪大眼見瞟向門外，不知何時屋外的茅山明已不見行蹤，定是來偷壇子了！

回頭看去，那壇子也不知被九叔放在在何處，便問：“師傅，那壇子呢？”

“側屋?！?

聽后張郎起身，貼近內屋，里頭傳來嗖嗖的聲音，明顯有人。

九叔也發現不對，走過微微揭開簾子，里頭茅山明正巧抱著壇子回頭，看見他們，手上一松，九叔伸腳一抬，利落接過，拿在手中向外走去，邊開口：

“道友，是否記得第一道？”

茅山明咽咽口水，視線隨著壇子而動，腳不自覺向前走去：“正邪對立，搏斗終身，我就為混兩餐飯而已?！?

九叔腳步停下，一臉嚴肅：“天大地大，兩餐飯不難，你好好想想，兩鬼跟你之前你日子過的怎么樣？”

“好難過。”茅山明仔細思考給出答案。

“跟你了之后呢？”

“更難過了！”

“那就對了，鬼乃不祥之物，集貧賤，悲哀，衰敗，災禍，恥辱，慘毒，霉臭，傷痛病死，十八黑于一身。

你與它們成雙入對，怎么會好過呢？”

茅山明皺緊眉頭指向張郎：“道友，你徒弟也養鬼。”

九叔看向張郎又看向茅山明，欲言又止，最后無奈的搖搖頭：“道友，此壇你帶走，好好考慮?！?

茅山明眼神黯淡，道理他都明白，只是不服氣，只得抱著壇子出去。

張郎明白九叔欲言又止的原因，回頭便問：“師傅，要不我去一趟？”

“嗯，去吧，別走遠?！?

九叔欣慰的點點頭，再看向打鬧的秋生二人，頭上青筋冒氣，看向邊上的藤條忍不禁拿起。

張郎撒腿跟上，看見身影，猶豫幾分，九叔與其同輩相稱，便喊：“前輩，請稍等?！?

茅山明見狀停下，滿臉疑惑。

張郎開門見山：“小輩敢問，前輩實力如何，可否陰陽調和？”

茅山明面色難看，甩袖冷聲說：“自然不能，何必羞辱于我！”

張郎連忙解釋：“前輩誤會，方才人多，我師傅不愿說明，我周身女鬼本是苦命人，家有病母，為照顧已過投胎之日，這才留下，而為何前輩不可...”

“恕晚輩直言，是因為實力，雖然在平時，您會將兩鬼放于所攜之物中，但還是會影響自身，我有個法子不知當不當說？”

茅山明沉默下來，看向懷里的壇子，曾想何時，下山來抱著除魔衛道的理想，但遇到兩鬼之后，心態徹底變了，憑借欺騙輕松的拿到錢，這也導致實力完全沒有提升。

嘆出一口氣：“你說?！?

“將兩鬼寄放與鄉下，當您實力達到時便可取回，屆時，你與它們都無需顧慮。”

張郎如是說，按照茅山明與兩鬼的關系放棄是不太可能，只好退而求次。

“你說得對！”

茅山明瞬間明悟，將手中的壇子摔碎，兩鬼出現在地上，他裝作一副憤怒的模樣：“你們去鄉下等我！我會去找你們的！”

兩只鬼不明所以，小寶還以為是玩鬧，蹦著向前，誰知茅山明取出一張黃符置于身前，堵住前往的路：

“我說你們回鄉下等我！不然我不客氣了！”

兩鬼也被第一次發怒的茅山明嚇到，紛紛后退，躲到遠處，但目光不離茅山明。

“沒事，它們會自己走的。”茅山明回頭一笑，像是解決心頭一塊大石頭。

張郎雙手抱拳：“前輩還有一事?！?

“請說?！?

“如果今晚有前輩幫忙，師傅會很高興，事情也會輕松很多?！?

“那是自然，走?！?

他將茅山明帶回，九叔自然是高興，兩人相聊甚歡，他也有去偷聽，實在是聽不明白，直到一個時辰后，兩人才從側屋出來。

幾個村民也趕到，手里提著大麻袋，里面還傳出雞鳴聲，此行不需要太多人，其他人在保和客棧，他們與幾個膽大的村民去便好。

“都是公雞？”茅山明跑上前一問。

村民點點頭，大笑起來：“今天過后只怕村里老母雞要守寡了！”

“行了，去鄉公所?！?

九叔帶頭，人也不多，五六個村民，前往鄉公所，點亮周圍，茅山明瞬間忙碌起來，擼起袖子，提起一只雞就開始取血，滴落在臉盆中，將尸體隨意一丟。

“夜宵估計全雞宴咯?！?

文才微微調侃，開始搬東西，需要布置的也不多，就女子一人也無需起壇。

九叔端著小碗探頭一看，半個臉盆的雞血，又看向麻袋，茅山明手里提著的是最后一只雞：“道友，借點血用用。”

“隨便取，這么點夠么？”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血不在多，夠用就行?！?

九叔難得開個玩笑，頓一頓接著說：

“取血太快，只怕人沒來，血就要凝固了。”

茅山明一愣，訕訕一笑。

取過血，九叔手指微動，皺起眉頭，喃喃道：“不宜穿道袍。”

“道友，你替我先拿著?！?

遞過東西，便開始脫衣，茅山明這么一瞧：“道友，不穿么？可否借我？剛好我的破損了。”

“你要穿？行啊。”

在一旁的張郎看著九叔微挑的眉頭，原來師傅坑起人來也是有一手。

“你們三過來！”

九叔一聲吩咐，四人湊在一塊，九叔目光盯向文才和秋生：“你兩裝成人質進去待著，張郎你在外頭和明道友在一塊，若是出事你記得幫把手?！?

“是！”

三人一起回道，倒是秋生二人有些不情愿，在里面得直面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