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普棱,通常被稱為“棕人”,一位正在等待勸降的傭兵團團長。
他是一個幸運的人,經歷過大小上百場戰斗,并且都活了下來。
當然,只有他自己明白,那并非完全是靠運氣。
有時候,選擇更加重要。
比如,他有一個朋友叫斯卡波,兩人曾是彌林某個偉主的護衛。
有一位女貴族路過他們面前,斯卡波瞅了一眼,他沒看。
事情發生之后,他勸說斯卡波一起逃走,他跑了,斯卡波沒跑,死得很慘。
又或者,他的上任團長梅羅。
善主雇傭他們后,想要留一部分傭兵保護淵凱,而梅羅十分貪婪,渴望跟隨聯軍去阿斯塔波劫掠,便派他留守淵凱。
最終結果便是,他本·普棱,成了新一任團長。
因此,選擇大于一切,他一直都很謹慎的選擇他的戰斗和敵手。
但有時候,天災是不可避免的,多斯拉克人還是來了。
多斯拉克人很兇殘,本·普棱聽說,和他們作對過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科霍爾的“穿刺林”,彌林的“審判”,以及阿斯塔波,那能堵塞河流的“奇觀”。
所以,多斯拉克沒有喊話勸降,本·普棱也猶豫不決,不敢輕易選擇,他緊緊握著皮革封面記錄本的手,骨節發白。
這記錄本上,記錄的是傭兵團從創建到現在,所有成員的名字和各種信息。
很大很厚,因為他們的團名叫次子團,是厄斯索斯大陸歷史最悠久的傭兵團之一。
雖不像黃金團那般強大,名聲在外,但他們卻擁有許多知名團友,以及“傲人”的戰績。
歷史上著名的成員包括:
哈爾溫·霍爾,第一任河嶼之王,曾在伊耿征服之前,統治鐵群島。
羅德里克·史塔克,一位維斯特洛北境之王,以及史塔克家族家主。
伊利昂·坦格利安,梅卡一世的次子,“不該成王者”伊耿五世的哥哥,曾是維斯特洛七大王國的繼承人。
伊葛·河文,伊耿四世的私生子,黃金團創始人。
襤衣親王,潘托斯親王,風吹團創始人。
奧伯倫·馬泰爾,多恩親王,多恩統治者道朗親王的弟弟。
以此來看,次子團可以算是維斯特洛和厄斯索斯最頂尖的學校,為東西大陸培養了眾多人才。
至于他們的“傲人”戰績,便是曾與科霍爾三千勇士,迎戰號稱多斯拉克最強的特莫卡奧。
雖然他們在初戰失敗后,見勢不利立刻遠遁,但重在參與。
況且,結果也是好的,無垢者贏了,次子團活了。
歷史總是驚人相似,今天,他們次子團,再次與新世代的多斯拉克最強卡奧相遇了。
這是何等的幸運,一支傭兵,竟然能面對過兩個時代的多斯拉克最強者。
可惜,這一次沒有無垢者,或者說有,卻在對面。
次子團的未來在哪里,現任團長本·普棱又該如何選擇?
或許,他能活下來。
本·普棱眨著黑色的杏仁眼睛,摸著因年邁變灰的頭發,那是他多斯拉克母親遺傳給他的血脈。
除此以外,他還告訴其他人,自己有布拉佛斯、盛夏群島、科霍爾、多恩等諸多血統,非常復雜且靈活。
“感謝母親的饋贈!”
本·普棱暗戳戳的想著,然后對身邊的傭兵喊道:
“我們投降!”
次子團比其他傭兵團多出的一點點優點便是,內部沒有那么多復雜斗爭,只聽從團長的指揮。
團長說投降,傭兵們就立刻扔下武器投降。
更為重要的是,多斯拉克人多可怕,要不是團長沒發話,他們早就想投降了。
就這樣,多斯拉克的攻城錘還沒架到淵凱城門前,城墻上便傳來一陣陣紛雜的叫喊聲。
“別打了,別打了,我們投降!”
“我們投降了!”
亞贊·佐·夸格茲肥胖的身軀還沒被抬上轎子,就被這投降聲嚇得渾身一抖。
那些奴隸則是神情一愣,隨手將他往地上一扔,趁機會逃跑了。
這主要是因為,他跟其他奴隸主相比,不算太壞。
除了喜歡收集畸形的奴隸,讓自己暫時忘記那命不久矣的事實之外,只要奴隸們服從命令,不闖禍,便能得到不錯的待遇。
否則,就不是簡單被扔在地上,命不久矣立刻會變成命喪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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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凱陷落了,全城都處在恐懼和疑慮中。
民眾每時每刻都無奈等著噩耗傳來,他們會不會被掠奪,甚至被屠殺并燒成焦炭。
全都毫無音訊,多斯拉克部隊在進入淵凱之后,就再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此時此時,蒙戈正在宏偉的金字塔花園中散步,陽光溫暖他的身體,他覺得全身都充滿了活力。
但是,當他看向塔外的東方時,依舊覺得心情沉重,那是魁爾斯的方向。
“卡奧,淵凱的善主怎么處理?”
諾哈特走到蒙戈身邊,躬身行禮之后開口請示。
“你覺得該怎么做?”
蒙戈轉過身,盯著諾哈特的眼睛:
“我們該如何安撫淵凱民眾,和阿斯塔波青年的軍心。”
諾哈特的性格有些急躁,卻也成長了不少,知道這是卡奧在考驗自己,緊皺著眉頭思考起來。
許久之后,他的眉頭疏散,偷偷瞄了蒙戈一眼,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回答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讓我來處理這件事,我會把淵凱的善主全部抓起來。”
“部分奴隸主在淵凱公開處刑,就像我們在彌林做得那樣,殺死善主,對自由民秋毫無犯,告訴淵凱人,多斯拉克殺死善主,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此消除了,我們不會再傷害他們,淵凱人的心也就平定了。”
“剩下的奴隸主,給青年軍充作戰利品,讓他們押送回阿斯塔波去,讓阿斯塔波民眾親自復仇,這樣,青年軍的榮譽得以滿足,阿斯塔波的正義,也能得以伸張。”
諾哈特說了那么多,見蒙戈沒有怒斥他,便有了些信心,捏著下巴繼續道:
“卡奧,我從戰士口中聽到的更多,并非所有奴隸都是可憐人,有一些奴隸,在他的同類當中,比奴隸主更惹人憎恨,我們是不是應該把這些人也找出來處死。”
蒙戈看著諾哈特,滿意的點點頭,給出了贊許:
“你能想到這點,非常好。”
然后,他又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囑咐道:
“但這和處死奴隸主不同,對于奴隸來說,所有奴隸主都是奴役他們的人,即使處死一個善待奴隸的奴隸主,大多數奴隸都不會替他說話,因為,究其本質,那都是一個奴隸主。”
“處死奴隸則不同,物傷其類,這很容易讓其他奴隸聯想到自身,從而被有心人利用生事。”
“所以,這件事一定要慎重處理,先處死奴隸主,讓所有奴隸明白,他們的主人不會死灰復燃,再讓其他奴隸揭發借勢欺壓他們的惡奴。”
“記住,諾哈特,證據確鑿,公開宣布,公正處刑。”
諾哈特愣了一下,眼神中充滿了不解,隨即反問道:
“這種事交給我?難道不應該讓學士來做嗎?”
蒙戈笑著拍了拍諾哈特的肩膀,轉過頭望向東方,不容置疑地說道:
“我準備任命巴斯·波特為奴隸灣萬戶,而你則留在這幫助他,學士缺乏統兵經驗,你就負責征兵、訓練,統兵征服奴隸灣周邊各城邦,薩拉多·桑恩麾下的艦隊,會幫你運輸士兵。”
“卡奧,那您呢?”
“魁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