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祥一家不再出去尋找建軍而是在家苦苦的盼、苦苦的等,白天還好,每個夜晚上都是煎熬。國祥坐在椅子上,瞌睡了歪歪身子瞇會兒,畢竟是男人,心寬,一會就是鼾聲如雷;桂枝坐在床沿上沒有絲毫睡意,一會兒看看表,一會兒靜下心聽聽外面;方潔最近幾乎每一個前半夜都是在爸媽的屋里度過的,她斜靠在爸媽的床頭上睡著了,最近,她的孕期反應是瞌睡特別多。
那天,過了12點,國祥插完大門門栓回來,都“散伙”去睡了。
過了個把小時,院里噗通一聲響像是有人跳墻,似睡非睡的國祥、桂枝一個激靈同時都坐了起來。國祥不假思索的說建軍回來了!他披上棉襖走出屋門,對院里站著的黑影說,是建軍回來了?!
建軍應了一聲。
桂枝緊隨其后也出來了,她拉開了走廊下的燈,院里的仨人都被燈光刺的瞇起了眼,建軍和桂枝對視兩秒,建軍沒說話,桂枝說,回來了?!
建軍嗯了一聲。
國祥關掉了走廊的燈,說,去睡吧,明天再說!
方潔也被那噗通聲驚醒,起身坐了起來,有種感覺是建軍回來了,她不急了,摸著開開床頭柜上的臺燈,燈泡在橘黃色的臺燈罩里映出黃光,她斜側著身,朝著臺燈的臉熠熠泛黃,她看著門口向她走來的丈夫,心里汪出一洼酸楚,淚水濕了雙眼,她的丈夫回來了!是喜?是怨?她說不清。
建軍走過來坐在方潔的腳頭,他心里清楚良善的方潔會饒恕他,但是,畢竟是他的錯,理虧,所以他一直沒有抬頭,現在,他沒有想好咋給方潔說。其實,他還心存一絲僥幸,萬一方潔不知道他是私奔了,想著不由得瞅瞅方潔。
方潔在想:明明是你建軍的錯,還不先開口給我承認錯誤,難道叫我先給你說話嗎?想著她情不自禁的瞪兩眼建軍,就這么一瞪,她瞪出了兩眼淚花,新婚才幾天你就移情別戀!我哪一點不好啦!
一個偶然,建軍和方潔的目光相撞,秒撞后,建軍噔噔開開屋門出去了。他一泡尿憋不住了,要上廁。
方潔見建軍出去的急匆匆,心騰的一下提到嗓子眼上了,心想:建軍又要出走!她撩開被子,趿拉著鞋準備去追,走到屋門口,聽見咯嘣一聲拉開關的聲音,她明白建軍是去上廁所了,轉身又上了床,圍著被子坐著,她還是心不靜,怕建軍再走,時刻聽著外邊的動靜,心想:不能說建軍太狠了,說太狠了,豈不是把他往外推嗎?!讓他還去找那個女的嗎?要是建軍一氣之下真走了,這家不是就散了,還有腹中的胎兒,沒爹的孩子是自卑的!她自己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想著想著她心又軟了,就這樣她把離婚、懲罰,高高的舉起又輕輕地放下!
建軍上完廁所在院里抽支煙才進來,仍然沒有想好咋說。他脫了衣服鉆進了被窩。方潔不想挨他,往里挪了挪,雖然,她決定不說建軍,但心里十分委屈,情不自禁的啜泣。建軍把她摟在懷里試圖哄她,方潔轉身捶著建軍的胸脯說:“你說!你說!她哪里比我好,你說呀!”
建軍捫心自問方潔對他真不賴,他文不對題的說:“我這不是回來了。”
國祥和桂枝躺下睡不著,害怕倆孩子吵架,側耳傾聽動靜。剛才,建軍出來上廁所,他倆也被驚了一下。后來,國祥來院聽聽確認沒有吵架,回屋給桂枝說,沒事,睡吧!話音落,鼾聲起。
桂枝睡不著,開弓沒有回頭箭,她是不能再領著倆閨女再回方家了,她在想:建軍能主動回來就說明他心里還有這個家,但是,這事兒不能這樣不了了之,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閨女受委屈,要給閨女撐腰做主,得有一個說法。于是,她搖醒身邊的國祥說了自己的想法,國祥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