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五逼住了中年管家的同時,小七手腳麻溜地便將門栓給卸下了,旋即,佟寶鴻便已領著人一擁而入。
“陳班頭,你們這是……”
盡管很慌,可中年管家還是硬著頭皮迎向了陳班頭。
“……”
這當口上,陳班頭雖有心幫襯,奈何力有不逮,他也只能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小五,所有人分散開,即刻將這所宅院中人全都集中到前院來!”
佟寶鳴完全沒在意陳班頭與那名中年管家之間的貓膩,這一進了門,立馬高聲下了道指令。
旋即,便聽應諾聲連連中,佟家精銳立馬就此領著衙役們飛速沖進了內院之中,頓時,內里便是好一通的雞飛狗跳。
片刻之后,陸續有不少女人被押解著從內院走了出來,基本上都是年輕女子。
“翠娘,我的翠娘,我找得你好苦啊……”
當一名身穿藍色旗袍的少女出現在前院時,一直默然站著不動的何志遠瞬間崩潰了,嚎啕著便沖上了前去。
“遠哥,我……,嗚嗚……”
少女先是一愣,而后便即與何志遠抱在了一起,齊齊大哭不止。
“鴻哥,內院都搜遍了,沒找到張保義那個狗東西。”
受害人找到了,可兇徒卻沒能當場拿下,小五明顯有些沮喪。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走,把這些人都押回縣衙!”
佟寶鴻同樣也有些遺憾,奈何,事已至此,他顯然也是沒轍了……
“老爺,碧園的人都被帶回縣衙了。”
張家不愧是坐地虎,這不,佟寶鴻那頭方才剛離開碧園,張家的管家便已得到了準確消息。
“你個廢物怎么做事的?為何不將手尾處理干凈!”
一聽這話,張浩淼瞬間便炸了。
“二爺,非是老奴不想,實是事發突然,來不及了啊。”
管家滿臉的苦澀與無奈。
這事真的不能怨他,實在是佟寶鴻來得太快了些,若不是他帶著張保義及時沖出了后門,只怕主仆倆都得被堵個正著。
就這么個狀況,他哪來得及去干滅口的事兒。
“那也不能……”
張浩淼還是沒辦法釋懷,概因有了人證,張家這回怕是要有難了。
“行了,這事怪不得老關,是老夫太過小覷了那佟家小兒。”
事已至此,糾纏這么些枝節問題,根本毫無意義,所以,張浩然揚手便打斷了其弟的廢話。
“大哥,那小兒既是不識抬舉,要不索性……”
張家在房山向來是霸道慣了的,此時火氣一上來,張浩淼頓時便惡向膽邊生了。
“閉嘴,這話以后不許再提,明天一早,你盡快安排個人去頂缸,另外,準備好一萬兩銀票,試著跟那小家伙接觸一下,看他是什么反應再做計較。”
佟家的嫡子又豈是那么好殺的,甭管安排成何種意外,都鐵定會惹來佟家的瘋狂報復,就張家這么點實力,哪能抵擋得住。
這一點,張浩然又怎可能會不清楚,所以,不是真到了山窮水盡時,他是絕然不敢魚死網破的。
“這……,行吧。”
一聽要掏出這么大的一筆錢,張浩淼頓時肉疼得個不行,可在自家兄長的逼視下,卻是不得不咬牙認了……
“二爺,情況不對,有名自稱張誠的老者前來投案,說碧園是他的產業。”
忙了大半夜,總算是將口供給審出來了,不料,就在法海剛從審訊室里出來之際,卻見小九滿臉陰霾地趕了來。
“哦?走,看看去。”
不消說,那張誠就是個頂包的貨色,張家的反應還真就有夠麻溜的。
衙門的正門外,一名面黃肌瘦的老者歪歪斜斜地站著,那病殃殃的樣子,一看便知命不久矣。
此人身上的衣袍倒是蠻華麗的,只是明顯不太合身,毫無疑問,這身衣服顯然不是他的。
“升堂!”
盡管明明知道張誠的真實底細,奈何,律制擺在那兒,該審,還是得審。
“威……武……”
縣尊要升堂,一眾衙役們自然是不敢稍有怠慢的,很快,三班衙役齊至,喝威之聲就此大作。
“帶人犯!”
換上了整齊的官袍后,法海從后堂里轉了出來,于落座之同時,拿起驚堂木便是一拍。
“跪下!”
旋即,兩名衙役便已將衙門外站著的那名老者架了進來,往地上重重一頓。
“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張誠,叩見青天大老爺。”
“所犯何事,從實招來。”
“草民有罪,草民飽暖思淫欲……”
張誠很“坦誠”,一口氣便將強搶民女的罪名全都承擔了下來。
“你可知這么些罪名當判何刑?”
飽暖思淫欲?
特么的,這老貨明明就是個下苦人,居然還能說出這等文縐縐的話來,擺明了就是有人讓他背熟的。
法海差點沒被氣笑了。
“知道啊,不就是一死嗎?草民等著呢。”
張誠光棍得很,那真叫一個視死如歸。
“來人,讓此獠簽押,先關進牢中候審。”
人家連死都不怕,那,還能怎地。
嚴刑拷打?
顯然行不通,就這等老骨頭,挨上幾下就得死毬了去,除了先關起來外,真沒啥更好的辦法了。
“喳!”
見得法海吃癟,下頭那些衙役們全都在偷笑不已,真就沒怎么將法海這位縣尊當一回事兒。
“二爺,張浩然的弟弟張浩淼前來求見。”
張家的動作可是連著套的,這不,法海方才剛下堂回了后院,連茶都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呢,就見佟寶鴻已急匆匆地趕了來。
“呵,送禮的人來了,去,讓他到后堂來。”
用不著見面,法海也能猜到對方的來意。
“生員張浩然見過縣尊。”
佟寶鴻應諾而去后沒多久,就見一名大胖子已一搖三擺地走進了后堂。
“何事,嗯?”
法海的心情顯然很是不好,完全沒讓座的意思,就只管黑著臉地打著官腔。
“縣尊盛名遠揚,生員是仰慕已久的,惜乎始終緣慳一面,今聞縣尊前來我房山縣就任,喜不自勝,特備了些薄禮,還請縣尊大人笑納。”
挨了記悶棍的人,當然有理由生氣。
張浩淼那是一點都不介意,笑瞇瞇地便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了個小匣子,很是隨意地便擱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