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十數年,雷澤方才解完眾弟子的修行疑惑。
此番解惑,眾弟子提出的多是當年自己走時留下的那諸多道法神通的修行問題,雷澤才得知眾弟子不光修行境界,也能習練法術,還能各有所得,心中更加滿意。
將眾弟子打發離去之后,便回到自己的靜室中去,打眼看去,倒也干凈整潔,想必弟子們也時常遣人灑掃,倒也是有些孝心。
坐上自己那后天靈寶的蒲團上,便又閉關清修去也。
雷澤如今突破至大羅金仙后期境界,修行便已然急不得了,有機緣更好,沒有機緣便要靠水磨功夫來更進一步。
而機緣又哪里是好得的?雷澤能這么快便達到大羅金仙后期,已然是得天之幸了,又如何還能得隴望蜀?
只是剛閉關不過百年,便有云可仙子前來稟告:
“師尊,那太乙妖族又來犯境。”
原來這云可仙子因是白云化形,故而時常飄去天上,悠哉悠哉,好不快活。
也正因此,若是有人前來,她往往是第一個發現的,此番得了師父法旨,見那妖族前來,忙來稟告。
雷澤緩緩睜開雙眼。
“可是那鳥頭鹿身的妖族?”
“師父大法,確是此獠!”
云可心中暗驚,那妖還未至島上,師父便已然察覺了嗎?
“卻不想竟然還是個太乙金仙后期境界的妖族,確實少見。”
須知如今那帝俊、東皇太一也不過區區大羅金仙初期,這許多年不見,或許能到中期了吧,不過想其這數萬年四處征戰,不曾靜心修行,卻也沒個定數。
雷澤淡然說道:
“無妨,且讓他來。”
云可仙子不明所以,但也不敢違抗師命,只得靜立一旁。
而在大澤之上,有一道虹光劃過,身后又有上千身影跟隨,端的是聲勢浩大,觀其方向,正是神霄島。
片刻之后,那眾妖族便到了神霄島前,卻不敢擅自入島,畢竟這島上大陣厲害,那為首的太乙妖族是吃過苦頭的。
“陸澤,速來見我。”
“今日若還執迷不悟,敢有半分拖延,此島寸草不留!”
…
那太乙妖族還待再說,卻聽得島上傳來一聲怒喝——
“口出狂言!”
聲音浩大,仿若自天穹傳來,那妖還四處張望,驚疑之間便見有一青鱗大手自島中伸出,直沖他而來。
登時心中大驚——有大能在此!
此前也有聽聞,這島似乎是某個大能道場,但卻不知到底何人,又數千年不見其人,偶爾抓了幾個舌頭,也說不清楚,故而只以為是那陸澤杜撰出來的人物,無非是想要拖延罷了。
怎的今日卻真有大能出手?
說時遲,那時快。那大手遮天蔽日,毫不留情沖到那鳥首鹿身的妖族面前,輕輕一抓,便將其裹了進島。
那妖族便是有千術萬法,此刻竟然絲毫施展不得,想逃都逃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大手將自己卷入手心,而后便失了五感六覺。
只余下一眾妖族面面相覷,兩股戰戰——碰上硬茬子了。
只說這妖族被雷澤拿了進島,天旋地轉之間,便到了雷澤面前。
一旁的云可仙子被自家師尊這一手大法驚得不輕。自己等人毫無辦法的一位太乙金仙,竟被師尊就這般輕而易舉地制服了去!
雷澤卻不管她心中如何作想,只對著眼前這太乙妖族稍一打量,便出聲說道:
“你是何人?安敢在我道場放肆?!”
但見那妖族一時間元神混沌,過了好一陣方才緩得過來,聽聞有人問他,當即猜測便是那拘了自己來此的大能,迅速認清情勢,連忙回道:
“在下飛廉,忝為妖族大帥,今奉我妖族妖皇之命,前來收幾個大妖,請其入我妖族,日后也可享我妖族氣運,得享大道。”
雷澤聽得此妖自稱飛廉,便知是那日后十大妖圣之一,倒也難怪此時便有太乙金仙后期境界。
聽到此處,雷澤頗為戲謔地看著他,緩緩說道:
“那幾個大妖,為首的可是叫陸澤?”
“正是!”
“呵呵呵,巧了,貧道有幾個不成器的弟子,那開山大弟子,也叫陸澤,還有個三弟子叫云可的,便在此處!”
雷澤說罷,那云可仙子也配合默契,向前一步,示意那飛廉。
飛廉也不傻,如何能猜不到眼前這位跟陸澤等人之間的關系?只是卻盡可能不說破罷了,可是終究還是逃不過這一劫。
“是在下失禮了,此番若能回去,定當登門賠禮!”
這飛廉說著,低了低頭,算是行禮。
雷澤卻聽得可笑:
“你這妖族當真不知所謂,我弟子款待于爾等,卻召來你這蠻貨,不但不思感謝,反而要奪我弟子,占我道場,弟子不從,便要寸草不留?”
“卻是何道理!?”
雷澤說到氣處,猛喝一聲。
“是在下冒昧…”此時形勢比人強,而且那飛廉也確實不占理,故而只能低三下四,不敢出頭。
只是雷澤卻打斷他言語,淡淡說道——
“在下?”
“呵,須知,你在我面前…”
“得自稱小妖!”
此言一出,雷澤大羅金仙后期的氣勢磅礴而出,只壓在那飛廉一人身上,飛廉當即便要站立不住!
心中既羞且惱,想他好歹也是妖族大帥,便是在這洪荒之中也算一號人物,如今形勢比人強,只得低聲下氣,但這雷澤卻將自己臉面踩在地上,讓人如何不惱?
只是他卻不想,此番帶大軍前來,若是陸澤等人不從,這神霄島卻少不得一場血斗!
雖然他們很可能都破不了大陣。
但終究不能善了。
若非雷澤回來及時,恐怕這神霄島將有大禍,這又讓雷澤這天地間的頂級神圣如何能忍?
可這飛廉卻不這么想,此時全力頂著雷澤氣勢,雙眼通紅,恨恨說道:
“還不知大仙名號,今得大仙招待,必有厚報!”
“呵,還敢威脅本座?你也是個有種的”
雷澤卻有些氣笑了,上一個這么威脅自己的是誰來著?
哦,對了,就是現在的妖皇大人!
那飛廉見雷澤不通名號,便以為雷澤怕了他的背景,當也是個生還的機會,又生怕再激怒了眼前這位,便緩了緩語氣,開口繼續說道:
“還請大仙暫息雷霆之怒,放我回去,飛廉必再登門致歉!”
雷澤聽聞此言,緩了緩,寧心靜氣,半晌不再說話,卻是在思考要如何處置這飛廉為好。
倒是有幾個方案,無非或殺、或放、或留而已。
自己雖與那妖皇有過些齟齬,不過那都已然是數萬年前了,說到底也沒什么,斗法嘛,有輸有贏很正常。可若是今日真的殺了這飛廉,只怕必然不能善了,值此巫妖量劫之際,雷澤屬實不想與這妖族再有牽扯。
他只想守著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安心修行罷了。
可若是真就這么放了,那丟了面皮的只怕就是自己了!日后傳出去,自己這神霄島是個人都能來欺負一番?
雷澤斷不能忍!
那要是留呢?妖皇沒有理由牽扯雷澤進量劫,自己這神霄島也能立威。
卻是不錯,可要怎么留?這飛廉在妖族地位不低,來這神霄島能做什么?又如何愿意留在島上?若是強留,那兩個金烏想必也不會善罷甘休。
卻是令人頭疼。
此時那飛廉也知這大仙在考慮此事,不敢多言,生怕多說一句,留給自己的便是無邊煉獄!
過不許久,雷澤眉頭一皺,似乎是下了某個決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