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弟子攜手同至,到了靜室門口,齊齊站定,不曾進門,只一齊躬身拜道:
“弟子等恭賀師父出關。”
“進來吧。”
靜室之中傳來雷澤的聲音。
而后眾人推開靜室小門,魚貫而入。
不敢抬頭直視師父,只是感覺自家師父的氣息似乎愈加縹緲,不同于上次講道時感受到的宏大。
更加的難以捉摸,明明師父就在眼前,自己等人雖然不曾直視,但也能看到師父道袍衣角,只是其氣息卻似乎難以捕捉,似有還無,好像在前面,有似乎在身后,仔細感受卻有好像處處都是…
眾人心驚之下,便知曉此次閉關,師父有大收獲。
雷澤看著眼前眾弟子,也是微微點頭。
這幾個弟子收的還算不賴。那陸澤、袁磊二人自不必說,這云可三人雖然各有性格,但也都品行俱佳,資質深厚。
方才路上的一幕,雷澤自然也有察覺,五個弟子相處和睦,他這做師父的當然也是老懷甚慰。
掃過一眼后,雷澤出聲說道:
“不錯不錯,爾等修行各有精進,看來這萬年光陰確實不曾虛度。”
“如今為師出關,看這島上一切安好,卻是有勞爾等了。”
雷澤還是一如既往的禮貌。
“弟子不敢居功,均是吾等分內之事。”
眾弟子答道。
“嗯~我觀云可似乎即將突破,進而化形?”
對眾弟子的付出給予相當的肯定后,雷澤將目光看向了云可。
“是,師父。”
“正好為師如今得證大羅,可以與爾等再講道一番,助你修行。”
眾人一聽自家師父竟然得證大羅,頓時欣喜萬分。
他們不知道大羅之上還有境界,只覺得自家老爺此時已然站在了修行的盡頭,洪荒的頂點,連自家老爺說要講道都顧不上了,當即行禮道賀:
“我等恭賀師父得證大羅,超脫命運,自此逍遙自在,仙道永昌。”
“免禮吧,證道大羅不過修行中的一個轉折罷了,須知大羅之上還有境界,求道之路永無止境,爾等不必如此。”
雷澤只是淡淡說道。自己的弟子們不知曉圣人之境,自己卻不能自高自大,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但眾弟子聽得雷澤說話,心中又是一驚——
那大羅之上還有境界?師父不愧是師父,知道的就是多。而且如此大能,卻能不驕不矜,平常看待…
雷澤卻不知,他在五人心中的形象愈加高深了。
看著五人還站在原地,搖頭輕笑一聲,又拿出幾個蒲團來,說道:
“此地無有坐席,既要講道,便將這些蒲團一同賜予爾等吧。”
眾弟子這才回過神來——
奧對,師父說完講道來著。
卻聽雷澤又對陸澤、袁磊二人說道:
“上次賜予你二人的悟道蒲團,可帶著了?”
二人當即表示隨身攜帶。
雷澤微微點頭后,將三個蒲團賜予云可三人,說道:
“入定吧,為師這便為爾等講道一番。”
只須臾之間,五人便已經入定,進入了修行狀態,此時雷澤的聲音響起:
“一者辟一,萬法之源,先天陰陽而生…”
“一者衍萬,萬象之宗,后天八卦而化…”
“正合道之根本。”
…
“正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
“三生萬物…”
…
一時間似有天花亂墜,仿佛地涌金蓮,雷澤太乙金仙時講道卻沒有這般異象,如今身為大羅金仙,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其對大道的領悟已然頗為深刻。
眾弟子隨著雷澤的道音起伏而感悟其中道理。
大道之理!
講道不過三百年,那云可變覺得道韻充盈,氣沖云霄,可以突破,但師父講道難得,須得聽完才可。
這一番講道便又是五百年。
雷澤察覺到諸弟子已經逐漸醒來,他講道的聲音也緩緩停下。
“今日講道,爾等當各有所得,須得勤加修行,不得怠慢。”
“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嗯~如此,便退下吧。”
此番雷澤之所以把所有人喊來,主要便是為了為其講道,眾人兢兢業業,自己這做師父的也應該盡些責任才是。
說罷,五人便要告退。
“陸澤留下。”
“是,師父。”
其余四人緩緩退出,靜室之中只剩下雷澤師徒二人。
雷澤方才緩緩開口。
“陸澤。”
“弟子在。”
陸澤心中也頗為納悶,不知師父將自己單獨留下,是有何用意,畢竟,島上好像也沒什么事可以讓師父關注的?
“為師若沒有記錯的話,你于陣法之道頗有些天賦造詣?”
“不敢稱造詣,只是對此道頗為親近,愿意鉆研罷了。”
陸澤謙虛說道。
“嗯~甚好,為師近日有感我神霄島雖好,但無護島法陣,若有敵來犯,不能察覺,若是我不在島中,則這神霄島安危不保。”
“弟子等定將刻苦修行,早日為師父分憂。”
陸澤當即表態。
他也知道,現在島上的安危離不開雷澤,若無危機還好,自己跟袁磊二人也可做個支應,迎來送往倒也不成問題。
但倘若有先天大能尋上門來,自己二人便是拼上性命也無能為力。其他三位師弟師妹更不必說。
“修行之道,一步一個腳印,欲速則不達,你也不必過于自責。”
雷澤對于陸澤的懂事表示十分欣慰,但也明白修為這種事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提上來的。
“我欲煉制大陣,守護島上安全,需你與我打個下手。”
“弟子遵命。”
陸澤這才知曉師父用意,當即應下。
“只是不知師父欲布置何等陣法?當以何物為陣眼?”
陸澤轉眼間便進入角色,出聲詢問道。
“為師欲煉制那混元霆都御雷大陣。陣眼、陣圖卻需要親自煉制,你只需煉制那諸多陣旗便可。”
“弟子倒有一想法,還請師父斟酌。”
陸澤似乎早有腹稿,當即說道。
“哦?你且說來聽聽。”雷澤倒是心中驚喜,看樣子這陸澤似乎是對這護道大陣早有想法,倒也是心思玲瓏之人。
“弟子以為這大陣當以那雷擊木為陣眼,有上品先天靈根做陣眼,比起我等自己煉制不僅省時省力,更有其中無數玄妙,應當更加適宜。”
雷澤聽到此處,頓時眼前一亮。只聽陸澤繼續說道:
“師父前番出行,以手中少有對敵之寶,且島中無人看顧,故而將那雷擊木隨身攜帶,但卻對其生長頗為不利,弟子以為或許不應再將其隨身攜帶。”
“且聽這大陣法名,應當是雷道大陣,與那雷擊木實在是天作之合。”
“故而有此想法,還請師父斟酌。”
陸澤多方分析一番,雷澤聽得眼中連連放光。
這陸澤倒是有些想法,其在陣法一道的天賦或許還超出自己想象。
“不錯不錯,不想你這小鹿,竟有如此見地,哈哈哈,為師心懷甚慰。”
陸澤聽到雷澤叫自己“小鹿”,心中感慨,當初第一次見到師父,自己還沒名字,他就是這樣叫自己的,如今看來,自己這建議似乎確實不錯。
“你說的不錯,那雷擊木屬性相合,又有生機不斷,以其為陣眼根基,則大陣便可久久為功,不虞有生機斷絕之危,不錯不錯。”
以雷擊木為陣眼,不但大陣威力不減,更有源源生機注入,相當于給那大陣加了無上限的血條。除非有大能可以一擊便打破大陣,但那又豈是容易的?
這如何能破?雷澤日后出行也能夠愈發安心了。
“如此,我便不用再煉制陣眼,只要將陣圖煉制妥當,而你將陣旗做好即可。”
隨后雷澤說道:
“你且附耳過來,我與你說這陣旗如何煉制。”
陸澤聽罷,便屈身上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