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刻,舒歌趕到永安郡赴宴。宴席一結束,她連馬車都未乘就立刻駕馬返回上官府。
來到密室內,掀開布簾繼續比對布局縝密的關系譜……半個時辰后,舒歌蹙起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她的眼眸里躍起一陣漣漪——看來女皇衰退的局面已然大勢所趨,姨母已經出手了!可是,這一次,自己不再和姨母上官婉兒站在同一陣線了……
姨母,對不起,請恕舒歌不肖!侄兒只能也只愿意忠于李唐王室……
深夜,平躺在床榻上的舒歌聽到“嗖”地一聲,趕忙翻滾起身前去探看——一張字條被夾在一個飛鏢上釘在了窗壁上:明日子時三刻,貴府北門
舒歌的心中微微一怔。一旦決定,這將是她以后的歸路,不論生死,她終歸是要選擇一方勢力的,希望這一次的決定能夠讓祖父上官儀的在天之靈感到一絲絲慰藉……
第二日,舒歌準時入宮學習禮儀,但她一直都心不在焉,以致于出了好幾次錯。
禮儀嬤嬤溫言問:“上官小姐,可是需要休息片刻?”
“……嗯,謝謝嬤嬤。”
舒歌信步逛到學閣外的錦鯉池,隨手抓起一把魚食丟進清澈的池子里。
倏然間,火紅的、金黃的、透白的、墨亮的一尾尾鯉魚就游了過來,挺著身子享受著美食。
“你再這般喂下去,它們怕是要撐著了。”褚舟意溫潤磁性的話音傳至耳畔。
“啊?哦……”舒歌轉身松開手,剩著的魚食便從手心滑回盤子里,隨后輕輕拍了拍手。
“有心事?”褚舟意淡淡一笑,離她更近了幾步。
“嬤嬤真多嘴……”
“不是嬤嬤說的,別怪她們,”說話間,一塊用牛皮紙包裹整理的方形麥芽糖遞了過來,就聽褚舟意接著說:“昨日在街上碰見的,就給你帶一份。”
舒歌垂頭盯著這塊麥芽糖,嘟著嘴長舒一口氣,拿起來拆開就吃,甜絲絲的,麥芽的香氣瞬間就飄散開來,但一點都不膩,好吃!
“褚郎君,那……你可不可以抱抱我?”舒歌的說話聲很小,小得像蚊子在叫,不過沒事呀,褚舟意聽見了!
他的嘴角從剛剛揚起來就沒拉下來過,舒歌只聽見頭頂傳來一聲低笑:“看來這幾日學的禮儀算是白費功夫咯……”
舒歌一聽他這么說,腦袋耷拉得更低了:是呀,他自小出身世家大族,禮儀學得可好了,況且身為朝廷官員,肯定要守規矩懂禮儀——皇宮內不可輕言妄舉。
所以,自己的這種無禮的要求根本就不可……
還沒等舒歌的內心做完思想斗爭,就感覺自己的身子忽然往前一傾,寬闊又厚實的胸膛就貼上自己的腦袋!
舒歌用臉蹭了蹭褚舟意的胸口,好溫暖啊,又有一種莫名的踏實感和安全感涌上心頭……他竟然同意啦!
此刻,不遠處的綠叢中躲著一排黃衣小帽在偷笑。
“舒歌阿姊和褚先生在說什么呀?”
“聽不清,舒歌阿姊是不是在……皇姐那日說的那個叫什么?”
“哎呀!撒嬌嘛,真笨!”
“哦!是了是了,嘿嘿……撒嬌!”
片刻后,舒歌輕輕放開褚舟意,仰起頭問他:“你說,假如……有一個沒有經常聯系的朋友突然找上你,你會怎么辦?”
“嗯,以禮相待。”
“完了?”
“如果他和你志同道合,便可以多多聯系;反之則以‘君子之交淡如水’相應便好,你覺得呢?”
“我與他算是志同道合吧!”
褚舟意聽完一愣,半晌后他微微一笑,柔聲問道:“會有危險嗎?”
舒歌聽完也是一愣,隨即干笑道:“哎呀,我這身手你還放心不下呀!”
“嗯,如果需要一定要告訴我,我陪你去。”
“呃呃……不用不用,女孩子家的事嘛。”舒歌一邊笑著說,一邊擺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