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殿后,眾人或駕馭遁光升空離去,或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邊走邊說些什么。
而方墨則在出了大殿后,和夏敏走在一起。
“師弟,怎么樣?對師尊的安排有何感想?”夏敏一臉和煦笑容的開口道。
“師弟我自是對師尊的安排感到佩服……”方墨先是夸贊了一番師尊的神通廣大,接著又帶著些遲疑的問道:
“可是,如此一來,別人會不會感到太不公平了。”
畢竟他和夏敏還有另外三個有金丹師尊背景的,都沒有調到與爛陀嶺相關的地方。
他擔心,這可能會引起那些前往爛陀嶺一線的修士的不滿和怨恨甚至會影響士氣。
“不會的,師弟你想多了。”
夏敏狡黠一笑,道:“師弟該不會真以為這一座靈石礦就會引起我煥云谷和焚天閣的大戰吧?”
不等方墨質疑,她又接著道:“兩個元嬰宗門之間的戰爭,干系何等重大。”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師弟你想想,要是我們煥云谷因為這意外發現的靈石礦就和焚天閣大打出手后果會怎么樣?我們兩個宗門都是元嬰宗門,各自皆有一位元嬰老祖,十數位金丹數百筑基上萬練氣,這要是演變成戰爭豈不是要殺得血流成河?”
“屆時,其他元嬰宗門又會做出什么行動呢?肯定是趁火打劫、坐收漁翁之利。況且,這樣一座靈石礦的發現,其他各宗肯定不會坐視不理,也會派人橫插一腳。”
“因此,兩宗爆發大戰的可能性極低。”
夏敏話一說完,方墨就明白了宗門的意圖,并非是派這些筑基修士前往爛陀嶺準備參戰,而是進行一場武裝游行,秀肌肉,然后再行談判。
而聽夏敏的語氣,焚天閣那邊多半也沒有開戰的意思,所以她才會說自己的擔憂是多余的。
畢竟派這筑基修士去爛陀嶺,并不是叫他們去打仗、當炮灰,只是彰顯武力威懾焚天閣和其他勢力罷了。
這就跟前世地球兩個勢均力敵的國家,在爭議區域發現石油后,秀肌肉、談判決定石油所屬或開采份額分配是一個道理。
如非必要的情況下,兩邊是不會因此爆發大規模戰事的。
即便是真出現了戰端,那大概也會是某個白頭鷹國順著味道過去偷石油罷了。
至于說怎么不去鍍鍍金?
那根本不需要,修仙界與凡俗王朝不同,一切偉力歸于自身。
若你自己修為通天,哪怕沒有什么功勛,別人又豈敢非議?
按照夏敏的說法是,與其去爛陀嶺一線與焚天閣修士對峙打嘴仗搞摩擦,耽擱修行,還不如去其他地方放松放松或是游歷一番。
因而在師尊牧紅璇的操作下,宗門派遣給他們兩個的任務都有很大的活動空間。
因為這兩個區域一向風平浪靜,他們完全可以在這里閉關修行不聞外事,或者借閉關的理由暗中外出游歷等等。
“對了,師弟。我那里剛買了些新鮮綠鱗果,味道很好,要不要跟我去洞府里坐坐?”
聞言,方墨沒有拒絕,跟著夏敏來到了她的洞府玩耍。
直到晚上夜深人靜后,才滿臉紅潮的放出天風舟,回到了自己的七霞山洞府。
別誤會,這只是他單純酒喝多了而已。
……
次日,上午。
在美美的睡上了數個時辰后,方墨終于醒了過來,在洗漱了一遍之后迅速收拾起洞府里的物品。
將一些比較重要的東西都帶在了身上,隨后便取出天風舟向藍州而去。
可就在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后,他又重新返回了七霞山。
“差點忘了,該把陣法一起帶走的……”
方墨嘟囔著,揮舞控陣大旗,將戍土黃雷陣以及聚靈陣的陣旗、陣盤,紛紛收回到了手里。
對他來說,反正洞府之內現在沒有值錢的東西,與其把陣法留下,倒不如帶在身上,或許什么時候就能用上呢。
至于說他不在山中的期間,會不會有人偷偷霸占洞府?
這個他倒不是太擔心,因為在離開前他就跟宗門和師尊牧紅璇那里打過了招呼。
十來天后,方墨終于駕馭著天風舟慢悠慢悠的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藍州,豐源城!
這是一座較為靠近梁宋邊界的凡人城池,城墻高約六七丈,城內人口約摸有近十萬。
“這就是豐源城了啊……”
方墨戰在天風舟,眺望著遠處繁華的城池,并沒有立即選擇飛入城中。
而是先降落在城外一處樹林內脫下煥云谷服飾,換上了一套普通的錦衣,打扮得像是個普通士子后才從容不迫的進入了城內。
“賣冰糖葫蘆!”
“胸口碎大石,快來看!”
“捏糖人,捏糖人嘍!祖傳手藝,又甜又好看的糖人!”
“……”
大街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看起來十分熱鬧。
既有身著麻衣的苦力漢子,也有帶著孩子逛街的婦人和錦衣貂裘的富貴人家……
方墨行走在街道上,看著周圍充滿人間煙火氣的場景,內心卻是毫無波瀾。
自他修仙那一刻起,他就早已遁出紅塵。
在隨意逛了下幾條街道后,方墨便按著宗門在豐源城的駐所走了過去。
豐源城雖然不是在煥云谷所據鏡州內的城池,但在五宗當初劃分勢力范圍時,卻是歸進了煥云谷麾下。
沒過多久,方墨就搖著扇子,來到了一座占地頗廣,院中種植了不少高大樹木,即使隔著老遠也能看見的庭園之前。
“靜安園。”
方墨輕聲念出了庭園大門牌匾上的三字,繼而大步走了過去。
這里,就是煥云谷在豐源城的駐守之地了。
“這位先生,請止步。前面是我家主人宅邸,你……”
方墨還未走到大門跟前,兩個守在門前石獅旁的黃衣男子,便主動走了過來,并攔住了前者。
只是他們話還沒有說完,方墨就抬手揚起了一枚黃銅令牌,語氣悠然的道:“我是你家主人的朋友,你將這枚令牌交給你家主人,他看過之后自會明白。”
這……
兩個守門的黃衣男子并沒有接過令牌,而是微微一愣,相互看了看后,其中一人才開口道:
“這位先生實在抱歉,我家主人受城主之邀去城主府赴宴了,恐怕要到下午才能回來。”
聞言,方墨眉頭微蹙了下,但旋即又舒展開來,道:“既然如此的話……城主府,你們可知道在哪個方向。”
“在豐源城中心的慶和街,先生只要隨便找個路人問一問就知道了。”
方墨微微頷首,也不再多說什么,隨即便收起令牌離開了此處。
兩個黃衣男子見狀,則又重新回到了大門前繼續站崗。
過了半刻鐘左右后,方墨在幾個路人的指引下,終于尋到了豐源城城主府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