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天賦
- 我真的只想當個演員啊
- 清秋河畔
- 2077字
- 2023-04-16 23:59:04
劇組里誰跑樓頂陽臺來畫畫了?
午木左右看看,陽臺上沒人,應該是還沒來得及畫就有事走開了。
看著眼前的空白畫架,他倒有些手癢起來。
之前在校外租房子本來就是為了方便自己畫畫的,結果之后又接了魔幻手機的戲,根本就沒時間。
算起來都快一年沒摸畫筆了。
午木干脆在畫架前坐下,手里把玩著畫筆,打算等畫架的主人回來問問能不能給自己用下。
沒讓他等太久,大概十來分鐘不到,就有人從下面上來。
非常意外的,來人竟然是湯惟。
湯惟看著坐在她畫架前的午木也是一愣,眼中微微有些疑惑。
兩人雖然一個是女一,一個是男二,在戲里算是愛恨交織,但現實中都沒怎么打過交道,除了公事之外,就沒私下交流過。
倒不是湯惟也排擠午木。
不只是和他,湯惟在劇組里和其他人也不怎么說話,整體人比較安靜和沉默。
“東西是你的啊,能借我用下嗎?”午木問她。
湯惟面色明顯訝異,猶豫一下道:“你用吧,你會畫畫?”
午木謙虛回答:“會一點點。”
征求過主人同意了,他不再磨嘰,準備開始動手。
他前世學的是油畫,湯惟剛好也是在畫油畫,工具齊全,各種畫筆顏料油料都有。
要畫什么剛剛坐著等的時候就有想法了,畫的東西也是自己天天見到的東西。
所以午木沒另外畫底稿,調好顏料,直接就開始在畫布上起形。
手癢之下玩玩,他也沒怎么鄭重其事,下筆很快。
湯惟站邊上看著,臉色慢慢變得吃驚起來。
一個人畫畫水準如何是很容易看出來的,線條、結構、光影、情感、表現力,專門學過的人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水平高低。
而午木的水平,確實是蠻高的。
他前世雖然只是初中美術老師,但那并不代表著他水平只夠教初中生。
就以系統的評判標準來說,一級是入門新手,二級是多年老手,三級是此道高手,四級就屬于那種能在背后冠上一個“家”字的職業選手了。
午木繪畫四級,叫上一句畫家一點都不夸張,他的作品從藝術性上來說,是已經具備收藏價值的。
當然,有沒有人愿意買一個無名畫家的作品是個問題。
他和那些一幅畫幾十上百萬的現代大師差距也還不小,但在普通人里面,絕對算金字塔尖的那一批。
湯惟就很有自知之明,午木的水平比她高的太多。
她想不明白,“你是學美術的?”
她看過報紙上午木的新聞,她明明記得午木是京影的學生,學表演的。
一個表演生,畫畫水平怎么會這么高?
午木還在繼續自己的底稿起形,沒有回頭,“學過一點。”
湯惟感覺自己有點受到了打擊,追問:“你家里畫畫的?”
午木搖頭回答:“不是,我爸媽以前都是工廠里的工人。”
家里不是學畫畫的,自己讀的是表演學院,年齡還只有十九歲,水平卻這么高。
湯惟心里有些控制不住的泛酸,“你水平這么高,怎么不去畫畫,跑來當演員了?”
午木微樂,畫畫他前世畫了啊,“當演員怎么了,當演員也蠻有意思的。”
湯惟看看沒回頭,還在打底稿的午木,沉默兩秒,似是開玩笑,“有的時候真是嫉妒你們這種有天賦,別人苦苦追求的東西,你們隨隨便便就能做到,還偏偏都不在乎。”
頓了兩秒,她像是得意的樣子道:“誒,北雁山人聽過嗎?”
北雁山人?
午木稍稍回想一下,好像是業內一個蠻有名的畫家的名號,真名是叫做,湯余銘?
午木微微一愣,回頭看向湯惟。
湯惟笑著道:“對,我爸。我家里就是畫畫的,我小時候的愿望也一直是當個像我爸那樣的畫家,初中高中學的也是畫畫,本來想大學也考美術學院的,但我老師說我作品靈氣很足,就是基本功差點。”
靈氣很足,就是基本功差點?
午木啞然,這話他前世當老師的時候也經常說...一般是沖著那些在繪畫上面沒天賦的學生說的。
自己好像觸及到人家的傷心事了?
午木略有些尷尬的安慰,“每個人擅長的地方都不一樣,當演員也蠻好的。”
湯惟可能真是被刺激到了,談性很足,“當演員是蠻有意思,可惜我當演員也沒天賦。高考時考中戲,考了兩次都沒過,第三次還是改考導演系才勉強過去。其實過了也沒用,水平不夠,根本就沒人用你,大學四年,畢業兩年,就沒接到過像樣的戲,稀里糊涂的活到27,再有幾年,等年齡大了,估計就要直接退圈了。”
午木:“...現在不是蠻好嘛,李導的女一號,已經超過很多人了。”
湯惟搖頭:“不好,里面三場全裸戲,別人誰愿意演啊。我男朋友都接受不了,說我接了就分手。”
午木沉默下來,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湯惟也不再說話,氣氛突然沉默下來。
好幾秒后,湯惟深呼吸一口,率先道:“對不起,這段時間壓力有點大,給你說這些。”
午木搖搖頭,“沒事。”
湯惟沒再繼續之前的話題,岔開道:“你畫的是什么?”
午木面前的畫布上,底稿已經有一個大概的雛形了,雖然只是一些簡單的線條,但也能隱約的看出來,是一個人站在一間黑漆漆的房間里的畫面。
午木繼續打底稿,“鄺裕民。”
鄺裕民?
湯惟當然不會不知道鄺裕民是誰,那是戲里午木飾演的角色。
她只是有些不太明白,午木是要畫鄺裕民的肖像畫?
可畫布上的那個人影雖然只是粗略的底稿,但從線條的處理也明顯能看出來,這個人影午木不打算細畫,只會畫一個模糊的剪影。
就這樣一個剪影就是鄺裕民?
湯惟干脆靠在陽臺的欄桿上,側著身靜靜的看著午木動筆。
底稿一點點成型,畫布上的畫面也慢慢跟著清晰起來。
畫布上。
黑洞洞的房間里,一束光打在房間的地板上,隱隱映照出房間里凌亂的家具,一個黑乎乎的背影在畫布角落的位置,怔怔的看著那束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