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季常，到你了。”

“好嘞，謝謝哥。”

張季常跟在工作人員屁股后面，和昨天試鏡程序一樣，走到一個房間里。

房間中有兩個一看就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人，兩個都是男的。

“那是導演和制片人。”工作人員好心提醒。

“明白，謝謝哥。”張季常小聲回應。

張季常走上臺，還沒開口說話，對面那位戴著黑框眼鏡、身高一米七左右、身形有些瘦削、有股子書卷氣息的男士先說話了：

“化妝師，給他上妝，把兩頰畫得再收起來點。”

“帶妝試鏡？”張季常腦海里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被一位男化妝師拖走按在凳子上，拿著化妝筆對著他的臉比劃。

張季常閉著眼睛沒有動彈，跟剪頭發一樣，化妝師讓動他再動。

雖然還沒進入圈里，還在圈外蹭蹭，張季常也知道帶狀試鏡和無妝試鏡是不一樣的。

無妝試鏡還有篩選的意味，帶狀試鏡表示有機會，表現好可能角色就拿到了。

“不知道舅媽這次走的是誰的門路。”

除了舅媽，他想不到其他能讓他直接帶妝試鏡的理由。

花了十幾分鐘，簡單化了個妝，又帶上長發發套，穿上一件古代長衫。

一個古代讀書人的外貌就此誕生。

“拿把扇子給他。”

張季常接過扇子，“唰”的一聲打開，扇了扇，立馬就有股富家公子的味。

“你的角色設定是長期生病身體不好的公子。”依舊是那個男人說話，張季常推測，他應該是導演；另一個沒說話的男人，應該是制片人。

這是根據導演跟制片人的工作內容推測的，在國內，制片人一般不會插手內容制作，制片人一般負責統籌外聯。

按李云龍的方式說就是：導演負責把戲拍好了，制片人負責管錢和把戲賣出去。

所以在選角階段要求很多的，一般都是導演。

張季常回想起剛進武校被他打成狗打趴下的同學們的樣子，試著模仿他們。

“你看到了害你一直生病的幕后黑手，但你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張季常想了想，用手捂住口鼻低頭假裝咳嗽，雙眼不經意間抬起看去，死死盯住一個方向，眼神銳利，表情陰沉。

這樣的表達一閃而逝，他咳嗽兩下，又恢復身體瘦弱人畜無害的狀態。

“好！表演得很好！”導演鼓掌叫好。

周圍的工作人員見boss叫好，也都鼓掌夸了起來。

這一段，張季常是本色出演，演技巔峰。

被人打了沒辦法還手，只能背后陰狠的看著對方的背影，這種事他見得多了去了，那些被他打倒的同學們都是這樣在背后看他的。

同樣，他被十幾人堵墻角跑不了被反打一頓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看別人的。

打人者人恒打之。

當然，每次張季常被打他事后都會雙倍打回去，溜門撬鎖敲人悶棍下黑手，都是剛進武校這一年無師自通的。

后來他打出名頭沒人敢再惹他了，這些絕技他也就都封存了。

考上大學后他更是直接和過去切割，大學生要講文明樹新風，愛護花花草草貓貓狗狗，不能暴力。

“謝謝。”張季常微微鞠躬道謝。

“你先到外面等會。”導演吩咐道。

“好。”張季常帶著一肚子疑問出去了。

沒聽說過試鏡到一半讓別人出去的啊！

房間里，黃家佐笑盈盈的看著張恩子，調笑道：“這就是你那個外甥，長得挺帥啊。”

張恩子沒理他，直接的說：“怎么樣，演技還可以嗎？”

黃家佐沉吟想了想，點了點頭：“演技不錯，年紀輕輕能演出那絲陰狠和不甘，演這個角色足夠了。”

張恩子開心的說道：“那你是同意了？”

“既然你的外甥符合要求，我哪有反對的理由啊。”黃家佐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

不說符合要求了，就算是不符合要求，只要張恩子這個導演堅持，他也能用。

一個導演的權力就是這么大。

當然了，違規用人也要承擔違規用人的后果，如果電視劇收視不好撲街了，導演也得擔起責任。

即便撲街的主要原因不是選人失誤，導演也是要擔責的。

不過張恩子讓他外甥來試鏡，還把他這個制片人拉來一起，說明他并不想強制給他外甥開綠燈；走的，還是正規道路。

“好，我先出去一趟，叮囑他一些事，試鏡你先看著點。”張恩子說道。

“你放心的去吧，記得把劇本拿一份給他；你呀，就是太古板，連外甥都不肯提前給劇本。”黃家佐笑著點了點張恩子。

他是知道的，張恩子并沒提前給他外甥劇本，連他老婆來要，他都說服了對方沒給。

現在既然他們兩人都決定好了，再拿劇本給他外甥，就沒問題了，可以更好熟悉角色。

“嗯。”

張恩子言聽計從的從桌上拿了份劇本副本。

門外，張季常站在走廊上等了一會。

張恩子拿著劇本出來，對他說：“我們去窗戶那邊說話。”

邊走，他邊把劇本遞給張季常，同時說道：“這是劇本，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多琢磨琢磨角色。”

張季常一頭霧水的接過劇本，問道：“我是拿到角色了？”

我是怎么拿到角色的？我怎么沒搞明白呢？

即便他最近很順，他也認為自己能拿到這個角色，但就在里面演了兩下，出來等會就拿到角色了，這也太簡潔了吧？

總有股這劇組不靠譜的感覺。

“是。”走到窗戶邊，張恩子點頭，接著說道：“你最近兩天住哪了？怎么都聯系不上你？”

“嗯，我住外面。”

張季常回答時閃爍其詞，不敢說太明白自己住哪。

第一是自己住派出所，說出來不太好聽；第二他也不確定面前這個男人想干什么。

他曾經聽說過，有些變態的導演會在試鏡時讓演員到他房間里試，說是試鏡，其實就是性。

雖說，他聽的是好萊塢一個叫韋恩斯坦的八卦，但性這種事，全球通用，玩得花的地方都學得快。

他也得防著點。

“等下記得給你舅媽打個電話，你這兩天沒聯系她，她很擔心你，你知道嗎？”張恩子無奈說道。

他這兩天可是被老婆打了好幾個電話，催著讓他去找人，煩死了。

“舅媽？你認識我舅媽？”張季常好奇的問道。

“我叫張恩子。”張恩子沒好氣的說。

“張恩子？”張季常愣了兩秒，馬上反應過來，“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