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宏昌特別豪爽的笑了兩聲：“嗯，你現在應該也理解這種心情了吧？”

凌北不禁莞爾：“倒是不能再理解了。”

“小北，姨夫看得出來，你這段時間明顯瘦了，也憔悴了。”

莫宏昌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凌北的肩膀：“當年你小姨也是身體不好，好不容易才生下莫子文那個小子。”

“舒舒這次意外沒了這個孩子，身體還虧損這么多，你心焦一點也是人之常情。但可千萬不能就此亂了方寸，你總得惦記著，你們還年輕，以后還會有機會的。”

莫宏昌意有所指的朝著凌北微微點了點頭。

凌北略顯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聲音發澀：“姨夫，我一開始確實動過讓李薇償命的心思。”

“您是知道的，但凡是跟舒舒沾上邊的事兒，我從來都沒有得過且過的打算。”

“可我總還得顧念著舒舒的看法。”

凌北不禁回頭望了一眼屋里還在忙前忙后的南子舒。

回過頭的時候，眼底的狠戾早已被溫柔掩蓋。

“您放心，我不會讓李家那個爛攤子影響到世揚的。”

這一瞬間的凌北頗為溫文爾雅，仿佛那些鋒芒都不曾存在：“舒舒很早以前就教會我如何跟生活和解。”

“我最不能辜負的人，就是她。”

“更何況，她現在還是我的妻子。”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兩個字。

眼中怎么都遮不住的笑意無聲彰示著這是多么值得他驕傲的一件事。

莫宏昌見凌北這番模樣，懸著的心放下來不少。

“沒想到你這孩子還能有這么‘戀愛腦’的一面。”莫宏昌笑得調侃：“這一點倒是跟你爸媽一點都不一樣。”

凌北的神色似乎有一瞬的凝滯。

但很快他就笑著調侃了回去：“那是從小到大姨夫和小姨教得好。”

“嗯？”莫宏昌露出了某種迷之微笑：“我看不是吧？”

“我和你小姨是貨真價實的青梅竹馬，你和舒舒……”

莫宏昌故意頓了一下，“怎么在我的印象里，你好像就是突然把她帶到我們面前的。”

“不瞞你說，自從上次李輝給我打了那個求證你們關系的電話，我也一直在想，舒舒這個姑娘到底是那個地方獨一無二，能將我這引以為傲這么多年的外甥給鎖的死死的。”

“我可告訴你，你姨夫我自打你大學畢業回來接手世揚，就一直擔心你以后會走你父母的老路。”

莫宏昌嘆了一口氣，像是有什么一言難盡的心事：“雖然也不是說他們那樣不好。”

“但就是覺得，最起碼你不幸福。”

“我不希望最后你的孩子也會變成以前的你。”

凌北看向莫宏昌的眼神突然翻涌起某種情緒，好像水霧隱隱約約蒙在了眼前。

半晌，他才像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姨夫，謝謝您。”

“這么些年，要是沒有您的關照，我早就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了。”

莫宏昌顯然被凌北的突如其來一番話弄得也有些懵。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笑了：“你這孩子什么時候學會煽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