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受到胸腔里帶來的緊張，心臟節拍加速跳動，她知道自己依舊對他念念不忘，因此對待他的電話，她會小心翼翼。

手機上跳動綠色接聽按鍵，像是呼喚著林筱快快接聽，只是她實在是不清楚賀瀾能有什么事情找她。

她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分手后不復合也不應該保持聯系。

對賀瀾有情，她承認，但正是因為忘不掉，更需要克制。

當然，林筱也不懼怕接聽他電話。

林筱深呼一口氣，食指劃下接聽鍵，壓低聲音平心靜氣，盡量放松的口吻道：“大老板又有什么好事想到我？”

還沒聽到賀瀾的聲音，她先聽到馬路上轎車馳行的聲音傳來。

顯然賀瀾是在一個嘈雜的環境里，車流不息。

他聲音帶著嚴謹又有幾分嘲諷：“找你肯定是想跟你談生意，難不成談戀愛？”

林筱心頭一緊，又是這一套套路，年前就被他忽悠上車，如今可不能繼續被他帶偏。

她不承多讓，回懟一句：“姐敢找你戀愛，你也未必敢跟姐戀愛。”

賀瀾大笑：“呵呵。”

林筱沒有給他回擊的機會，于是馬上接話道：“您一個大老板，我一個小村姑，我們之間怎么可能會有生意可談？”

賀瀾真是找她談生意：“剛剛看你朋友圈，你手上有批沃柑？”

“有何想法？”

“多少斤？”

“商業秘密。”

賀瀾似乎知道她刻意隱瞞，直接了當道：“我認識一個榨果汁老板。”

“所以呢？”

“比你手工壓榨要好很多倍。”

“你到是提醒我了，我可以開個飲料鋪。”林筱扯東扯西，不想跟他繼續談下去。

“我認為我說的都是大白話。”

賀瀾的口氣中隱約帶著憤怒，林筱知道賀瀾氣她故意繞遠，才會說出這樣直白的話來，可她卻假裝不懂：“不，我理解能力不行。”

“所以你是不愿意？”

直球永遠都不按套路出牌。

林筱深呼吸：“是的，我不愿意。”

他既然要捅破這層紙，她只有奉陪到底。

“為什么？因為是我？”

林筱冷笑一聲后反問：“你未免太過自信，我能賣高價，為什么要低價批發給工廠？”

賀瀾失落道：“那行吧，再見。”

“再見。”

掛上電話，林筱狠狠吸一口氣，雙手捂住胸口，接賀瀾電話，簡直就是減壽一年！

“是上次餐廳內碰見的賀大帥哥嗎？他找你什么事情？”

“談生意，他認識的人中有人收購沃柑。”

“這事挺好。”

林筱聳肩：“沒談成。”

林露不解：“為什么，他嫌棄價格高還是水果品質不行？”

“都不是。是我不想跟他做生意。”

“你還沒放下你們的過去？”

“他有女朋友。我跟他之間不存在放下放不下的問題，而是能不能在一起，最終我決定離開。”

賀瀾的電話確實是雪中送炭，不僅能讓她擴寬銷路，避免她的損失，如果是別人，她一點無所顧忌的接受，是賀瀾就不行。

上次賺他五千，這一次繼續合作，必然還會再有下一次。

她不能一直接受賀瀾的幫助。

林筱一夜輾轉難眠，腦子里無數個引流的方案在腦子里不斷推倒、演示，最后確定了兩個方案。

方案一轉變直播風格，就目前直播風格偏慢節奏，形式單一；方案二，增加與客戶黏性交流。

第二日直播正常，一大早黃大姐便滿心歡喜的等在農莊門前，昨天大賣，她心里高興，早上還給林筱等人準備了熱騰騰的包子豆漿。

然而當她遲遲不見李萍快遞貨車時，心中擔憂，忍不住問道：“快遞怎么還沒來？”

林筱將直播設備架好，轉身道：“他們下午到。”

“那誰來打包？”

“他們。”林筱的他們指的自然是李萍，黃大姐卻不理解。

驚訝道“下午才來，打包來不及吧？”

“來得及。”

此時林筱瞌睡勁上來，她打著哈欠道：“今天銷量會減少。”

“不要說這些喪氣話，都沒開始，你怎么知道？”

昨天賣得好大部分成分是老顧客捧場，銷量才好，老顧客的需求已經飽和。今天的主要消費群體只有新客戶，新客戶出單的概率根據流量。

林凡解釋道：“大姐你不曉得新客戶下單成功率小？”

黃大姐一怔，腦子里閃過自己直播時幾小時一單都沒成的經歷。

這一下她真是急了：“那我這園子內的果怎么辦啊！”

林筱轉頭看黃大姐光哭沒有眼淚的嚎叫，深吸氣：“我包了。”

“你都賣不出去，還怎么包場？這還有幾萬斤呢。”

林筱自信反問：“誰說我賣不出去？”林筱繼續道：“你再多找幾個農戶，盡快在明天采摘完成。”

“你——”黃大姐一臉不可置信，下一秒她卻想通了，既然林筱都說她承包了，能不能賣完就是林筱的事情，果爛在林筱手上是林筱的損失。

就這樣一想，黃大姐也不難過了，立刻收聲，為了穩妥一些，她最后說道：“不行，你得先跟我寫個條子，保證你不會耍賴，你還得支付我定金。”

林筱沒有半點猶豫，答應下來：“行。”

黃大姐心里美滋滋的去準備合同。

林凡見她這般，忍不住跟林筱抱怨道：“姐，你真收購啊？”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誠信，要言而有信，大家才會相信你。”

“那假如你真賣不完豈不是虧大本了？”

林凡這時看見林筱拿出另外一臺手機，在林凡跟前架起第二臺直播架子。

“雙開？”林凡興奮了，臉上又露出了笑容：“雙平臺直播，雙培快樂。”

這個號是林筱昨天半夜新注冊賬號，粉絲人數為O。

林凡的面色從期待到失望：“啊，新號難搞喔。”

林筱輕描淡寫“有一才有二，零是一切起點。”

雞湯喂了一波，林筱喝了一杯咖啡，強行打起精神。

一整天下來，林筱直播節奏不僅變慢，林凡還注意到，林筱更多的時間都在回復粉絲評論。

四十八小時連軸轉，林筱下播后整個人癱倒在樹杈。

林凡見狀，急問：“你沒事吧？”

林筱無力搖頭，不想林凡為她擔心：“我休息一下就好，銷量如何？”

“老號八百，新號一百。”

林筱上眼。

林凡繼續說道：“第二個號因為流量不足，因此沒多少人，轉化能力不足，老號用戶流量增多。”

這結果在林筱的意料之內，總結起來還是她粉絲不多。

林凡是真急了：“如果我們明天還賣不完，就要虧本了。你快想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