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談心后的小半月,她就搬到后山上的小茅屋里了,這里也算是師父少有的秘密了,平日里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憶也少有打擾她,大多時被他帶在身旁,重活一世之事她曾想好好問問的,可思來想去既然他知道,那肯定是有變數的。
系統每日盯著她的進度,一遍遍冰冷的重復著數據,尤其嚴苛,她選擇成為異人也成了毒師,既然有的選擇自然是多學點沒壞處的,她的記憶依舊沒恢復,或許真的就像系統所言,然而對于現在的她來說不重要了,她只是丟了一段記憶,更何況現在已經適應了這個世界,也無需在意那世的記憶了。
霜花劍被她舞的極為瀟灑,好似一條綾羅在手,劍氣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環他周身自在游走。帶起衣袂翩躚,頃刻間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仿若這般舞劍,他就欲乘風歸去一般。足不沾塵,輕若游云。她遠遠地看著,只覺得是哪里的云彩不小心飄落了凡塵。
劍花甚美,身段干練干凈從不拖泥帶水,若是忽略她眼中的陰冷與眼前人偶木樁的致命傷痕,那一定是優美的。
“今日修煉值30%,”系統冰冷的聲音響起,
她一劍舞畢,揮手甩出些汗珠,
“下一項御劍,”系統化作一塊透明的板子懸于空中,板子上一個小人一板一眼比劃著,她自是依著那活靈活現的小人一個動作,不過要比小人快許多,她依舊聽系統的安排如命令,一遍遍每日枯燥卻滿足的訓練著。
就這樣進行了三個多月,她分出一日下山看看,僅是幾月不見對家人的思念日增,三個月的小憶能變成什么樣呢?
還沒到就聞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她暗道不好卻也晚了,整個院子被翻的亂七八糟,門上寫著:
“青城山,摩崖洞府邸,隨時恭候!”幾個大字,猩紅的字眼令她憤怒到險些發瘋,
“是誰!究竟是誰要我們不得安寧!”
她雙眸嗪淚一步一顫地走向房內,王喚之的身體橫陳在地,一雙眸子看向門外死不瞑目,身上遍布刀傷,胸口正是一擊致命,她走近些便發現有幾只蚊蠅縈繞在周圍。
她含著淚死死咬住嘴唇不住的顫抖,伸手緩緩閉下他的雙眸,
“師父,我一定會將他們帶到你的墓前,給您!以死謝罪!”她雙眼通紅如同一只發狂的野獸,死死盯著門上的字,就像要刻進骨子里一般。
她將房前屋外找了個仔細,絲毫沒發現遲憶的半點痕跡,她懸著的心暫時放下了,至少遲憶或許還活著,她只能安慰自己小憶很聰明或許是被師父藏到安全的地方了,又或許是被擄走了,她只祈求他還活著。
不過確實如她所料,遲憶確實逃脫了,不過是被王喚之用盡最后一絲道法送出千里之外,遲憶覺得這如破布般被扔出去的感覺尤為熟悉,之后他便從一架綾羅玉錦的床上醒來,床幔珠羅溢目,金絲紗帳鑲嵌點點星河,幔圍也是少見的金絲白玉,如此奢靡又陌生的環境不由的讓他哇哇大哭起來。
只聽見外面脆生生叫道:
“小世子醒了!曼珠快去告訴侯爺夫人!”
推門而入的是一位十三四歲的女子,秀氣的面容看得出平日里保養的很是用心,略施粉黛下也看得出姿色非常,靈動的眼眸好奇的打量著床上被嚇壞的孩童,微挑的唇角勾起一抹善意的微笑,
“曼華見過小世子,”隨即對著床上的孩童執禮彎下身,
“小世子不要害怕,每人能傷害你,我們都會保護你的,”說罷伸手想去抱住他,那只他反手就咬了曼華一口,疼得曼華哇哇亂叫。
“阿姊說只有壞人才會哄騙小孩!”說罷依舊警惕的看著疼得眼淚汪汪的曼華。
聞訊趕來的永寧侯以及夫人鄒氏皆是將此情形看在眼里,
“曼華急功近利嚇壞了小世子,拖下去重打三十發賣了去,”
跟在身旁的婆子唯了一聲,將曼華堵了嘴拖了下去。
一轉身鄒夫人一概雷厲風行的嚴厲,一臉慈愛的看著床榻上裹著被子警惕看著眾人的遲憶,絞著手絹在霍思年的懷里啜泣自責。
他沒見過除了蘇意歡之外的女子,所以看著鄒氏慈愛的樣子,好似天生有種想親近的感覺,遲憶對眾人一致排外,獨獨對鄒氏親近幾分,這也惹得霍思年也有幾分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