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簾后,有人披紗撫琴,指尖起落間琴音流淌,或虛或實,變化無常,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玲瓏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強流,以頑強的生命力穿過層巒疊嶂暗礁險灘,匯入波濤翻滾的江海,最終趨于平靜,只余悠悠泛音,似魚躍水面偶然濺起的浪花。
她不禁開始好奇簾后撫琴之人,想必必是精通音律,謙謙佳人矣。
她好似聽見里面那人嘲諷的笑聲,只當這笑聲起后,女子清脆的笑聲不止,只見珠簾被拉開,席榻旁側臥著幾個半露香肩的妖艷女子,各個妖艷明媚。
見她愣神,一個離她略近的女子向她晃著肩朝她拋了個媚眼,被簇擁在中間的男人,模樣很是普通,面前擺著一架古琴,粗短稍黑略胖的手指搭在古琴上,他就坐在那兒只能看出身形猶如五短身形,一雙眼眸帶著侵略性掃視著她。
這時兔子突然跑了出來,在男子身前掃視幾圈,眸子一亮興奮得說道:
“宿主!穿越者!!”
她看著兔子的方向,腹語小聲道:
“我是穿越者吸引器嗎?這個世界怎么都是穿越者?”
兔子只當沒聽見更興奮又道:
“宿主!這是個試藥的好容器!”
在他身側的女子有些吃醋的以腕紗勾住男子的脖子,軟語嬌嗔道:
“主人~奴家不開心了呢,你摸摸奴家的心都涼涼的~”說罷拉起男子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
男子被逗笑勾起那女子的下巴輕挑,在唇上輕啄一口,又哄了好一陣才將這些人打發了下去,才捶著腰斜歪在榻上,努努嘴打發她坐下。
“讓你失望了?”
“算是吧”
男子哈哈大笑,贊她坦誠,隨即又說起他自己本是個藝術生,古琴好不容易考過了八級,卻在參加聯合會的路上出了車禍,然后又是欲哭無淚的看著自己的身形說道:
“我那一米八的大高個!玉樹臨風的氣質!來這以后一切都變了,”
聽他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往事,她也不想浪費時間起身抱拳打斷他,
“實在抱歉,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見她要走,他又突然嚴肅,
“那只兔子說我是很好的容器,你是毒師!”
她心道不好,從懷里掏出一個粉色小包,準備用遺忘粉將他這段記憶抹干凈,
“你最好別動,我不保證這把熱武器會不會突然走火!有系統的不僅僅是你!把你手里的粉色藥包扔過來!快點!”
身后驀然沉聲,她撇了一眼飄在空中的兔子,心里盤算著什么。
“這個是什么?”
她轉過身大致知道了男人的特異功能,
“你會透視,系統是商城?”
白傅悶哼一聲算是回答,坐下來擦拭著槍,
兩人俱是一陣沉默,相顧無言。
“外面那些碰瓷的人是你教的,”
她的語氣懇切,一副篤定的樣子。
“你可別.....好吧,我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還在大街上撿爛菜葉子,睡巷道差點凍死在冬天,”
他茫然的看著半空,回味著那時的苦澀,
“你知道嗎,那時候我看著系統里的積分連件衣服都買不了,兩積分一套破爛衣服都要三積分,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么嗎?”
見她疑惑,他又大笑著笑出淚來,
“它讓我做好事!真的笑死我了!”
她不明所以,茫然地看著他,
“它讓我去做的第一件好事,是去幫當初殺我全家的那個男人,去幫他找女兒,去土匪窩里,”
“后來呢?你去了?”
他紅著眸子問道:
“如果是你呢?一邊是餓死,一邊是有百分之九十的幾率被捅死,你選什么?”
她沒回答大致想到了什么,說道:
“我無法在不親身經歷下做出任何評價,無論是那種都是為了活著,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最好不要再教那些人碰瓷了,屠城對于有些人就是動動手指的事,”
他咬咬牙說道:
“我自愿成為你試藥的容器,你只要能治好我的短處,我商城里現在的積分是八十萬,最頂端的霸王紅纓槍和丈月依龍劍都只要六十萬,你只要需要!商城里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
她看著這個跟她一般高十四歲的男子,眼神里是認真且復雜。
“我可沒說要幫你,只是我路上缺個打雜的......”
白傅笑得諂媚,
“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