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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房子

“喂,許飛,你丫租房子了?在哪?”對面那邊的聲音似乎很急.

“你丫誰啊?”許飛則依舊是那副慢條斯理的樣子,似乎世界上就沒有讓他著急的事.

“我林娜,什么時候租的?”

“昨天交的錢,今天過去看看。”

“順便把東西托運過去吧,我?guī)湍闶帐叭ァ!?

“不用,我自己能干。”

“拉倒吧,你說你能干人我信,干活還是算了吧,反正我今天沒事。”

“行,就在我那新學(xué)校邊上,我過會就去,你要沒事就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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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九月,許飛有生以來第一次踏上了自由的土地,考上了某公立大學(xué)的他終于如愿以償?shù)匾亚啻禾锰谜負]灑在這邊土地之上了,不用在意家長的目光,也可以不鳥那些不感興趣的老師,猖狂的在教室里睡覺,聊天,甚至在坐在窗戶邊的座位時,他可以在老師講課的同時抽上一根煙.這曾經(jīng)是他多少次在夢中渴望而不可求的日子,這一刻,它終于完完整整的展現(xiàn)在許飛的面前.

沒有任何人來送他,當(dāng)然,這也是他自己的主意,他并不希望被誰送來送去的,那樣會讓他感覺到自己像一只猴子,而家里人手中拿著一面銅鑼,一邊敲打著,一邊催促著他向前走。而當(dāng)時的他迫切想對家長們表達的,不是一只猴子轉(zhuǎn)化成人的過程,當(dāng)時的他剛上大學(xué),還沒有那種完全和家里頂杠的雄心壯志,他只是想讓他們知道,猴子也是有尊嚴的。

也許是因為高考結(jié)束后閉門看小說太久沒出門,此時街上的人流還是讓他有些驚訝的,被人流沖出巴士,被人流沖上錯誤的巴士,在人流地促用下在車廂中搖晃,在人流地涌動中不斷更換著等車地站臺和地鐵地線路。在他被折騰得筋疲力盡得時候,終于到達了目的地北京XX大學(xué)。

站在校門口用領(lǐng)導(dǎo)視察的目光觀察了一下未來幾年將要混下去的地方,許飛忽然沒有了接到通知的那種興奮感,人大概就是這樣,得到的東西,永遠不會珍惜。但當(dāng)時的他很顯然沒有興趣考慮這個問題,他要趕著去看他的窩,對,他的,屬于他許飛一個人的,一個一室一廳的小公寓,雖然是租來的,但在他的合同到期前,它就姓許的。

公寓是委托一位住在附近的比較遠的哥們幫忙租下的,的確是很遠的哥們呢!好像是亮子的妹夫的弟弟......所以無論如何,他也是不能對公寓的品質(zhì)有什么怨言的。這間公寓的歷史長達13年,兩年前曾經(jīng)進行過重新的裝修,廚房因此被稍為擴大了兩張飯桌的面積。廚房的對面是大約七八張飯桌大小,呈狹長形的臥室。東面是一個探出式的窗戶,也因此擴充出了一小塊面積,成為了一個好象小客廳一樣的空間。這樣的房間,加上管理費他一共交納了6千8百元。一年6千多塊能夠租到這種公寓,讓許飛的心情還是很愉快的!雖然是生平第一次自己完全獨立的生活,但他的潛意識里,一種開始新生活的喜悅感,和獨立生存的驕傲感,在許飛此時的內(nèi)心中占據(jù)了更多的空間。“哎,誰讓哥們兒大了呢?”這樣的感嘆實在是伴隨著竊喜發(fā)出來的。

半小時后,倆人因為沒蓋被子被凍醒了,披著衣服靠在窗戶邊抽煙,許飛知道林娜抽煙,而且時間絕對不比自己晚多少,大概也是初中那會就染上這毛病的,那會兒抽煙為了形象,覺得自己像是外邊混的,這是一條特滑稽的邏輯,但那會就是那么回事,沒有人會把它當(dāng)成相聲聽。

從擁有大號插銷的窗戶望出去,遠處的球場綠地宛如森林—般,汽車的燈光透過技葉間忽閃忽現(xiàn),這個城市的燈火布滿了整個天際,這就是北京的夜晚嗎?的確非常美啊!自己以前怎么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在那一刻,一種寂寞的美感充斥在許飛心中,那種味道就好像是看著孤獨漂浮在春天海面上的漁船燈火。馬路上不時會駛過車輛輪胎和柏油馬路的摩擦聲以及劃過空氣的聲音聽起來很像海浪的聲音。他在窗邊站了很久很久始終眺望著窗外的景色,那里仿佛有一些令人懷念的東西在吸引著他,不知道是不是一夜間成熟了,許飛看著窗外的時候,眼睛有一種蒙朧的東西,林娜敢肯定,那絕對不是眼淚,可那東西變成水流出來了。

按照林娜對許飛的了解,這種情況下,許飛應(yīng)該會立刻辯解道:“這煙是不假的呀?這么熏眼睛。”于是,林娜替他說了:“這煙是假的,熏人。”

許飛好像并不在乎煙的真假,只是繼續(xù)的抽著,繼續(xù)的被熏,熏到最后,許飛說:“我是不是哭了?”為這句話,林娜一夜沒睡,一根接一根的抽那包假煙,眼睛瞪著破舊的天花板。

第二天起,他們搬到了公寓,并開始著手做一些他們認為應(yīng)該去做的事——為新學(xué)期進行瘋狂的采購。爐灶、烤面包機、炊具、床鋪......好像有無窮無盡的東西被運進了他那不到四十平米的小小公寓里。兩人每天早上都要跑到車站前的銀行從卡里取出5百一千的現(xiàn)金來,而對此許飛只能是一臉苦笑地做下去,因為他要在這里過日子。此時在他十八年的人生歲月中第一次出現(xiàn)了這樣的深切想法“哎,過日子真是一件花錢的事啊”。

許飛家里的狀況中上,一向還說的過去,林娜更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四天后的晚上,完成新房選購兩人躺在床上,許飛苦笑著說:“我怎么總覺得這不像是我上學(xué)時的住處啊,更像是咱倆結(jié)婚。”

“如果我嫁,你娶我嗎?”林娜費力的從褲子兜里拿出煙來,遞給許飛一根,自己叼上一跟,繼續(xù)問:“說實話,我不生氣。”

“不娶,我管你生氣不生氣呢,革命不是請客吃飯。”渾濁悶愣四字方針,這一向是許飛的做人風(fēng)格。

“理由呢?因為莫言?我認識你可比她認識你早吧?雖然說咱倆不是一學(xué)校的吧,可畢竟咱們現(xiàn)在是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階級同志了,一幫一,一對紅嘛,有點覺悟好不好,小許同志。”

“你少跟我廢話,還給我上起大課來了,你那點政治覺悟不還都是我教給你的,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莫言去哪了,打畢業(yè)就沒聯(lián)系,聽說好像出國了吧。”

“那你還閑著干嗎啊?找她去呀,她上哪國你丫跟著去不完了嘛,你不一向挺爺們的嗎?去呀!”

“你今兒是不吃嗆藥了?我他媽穿著褲衩兒大晚上你讓我上哪去?干嗎呢這一陣一陣的,趕緊的,抽完煙睡覺。”

“睡就睡,誰怕誰呀!”

六年后,已經(jīng)快要二十五歲的許飛,依然是那樣喜歡抽煙的女人,認識的女人也基本上都是煙齡不小的主兒,林娜是許飛認識的第一個煙不離口的女人,當(dāng)然,那時候還是女孩,其實在許飛心里,她一直都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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