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項鴻杰便在一張張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一刻起,“風吟草社團”正式更名為“銀龍社”!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艾爾米?!焙仙瞎P,項鴻杰向大門外走去。
艾爾米連忙問道:“項……社長?你不去社團里看一下嗎?”
項鴻杰停下腳步,微微側過頭:“下午三點,讓所有人在社團集合。”
艾爾米愣了一下,隨即應道:“是!”
望著項鴻杰大步離去的身影,艾爾米堅定地咬了咬下唇。
在三點之前,一定要把社長交代的所有事情做好!
在項鴻杰消失在視線中后,艾爾米從懷中取出了一張卡牌,這是象征著暴風學院學員身份同時有著空間儲藏功能的生活類卡牌。
此時,這張卡中正放著大量的金幣。
昨夜,項鴻杰沒有提到卡組的事情,但艾爾米清楚:他只是故意沒講,絕不是忘了。
如果不是項鴻杰及時出現,艾爾米也會陷入失去卡組的巨大困境。
“固步自封,便是自取滅亡。”
昨日的話語仿佛仍在艾爾米的耳邊回響。
他握了握拳頭,勇敢堅定地邁出了步伐。
午后,炙熱的陽光烤著大地。
項鴻杰獨自一人從暴風學院中走出,雙手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此時的他,已經將所持有的一部分卡牌資源賣了出去。
單是那兩張沼澤體系的虹卡,就足以賣到數千金幣。
卡牌,在德倫艾德大陸是最寶貴的資源。
許多家庭即便存在有資格成為御卡師的孩子,也完全沒有經濟實力去供給。
一張金色品質卡牌的價格就已是尋常家庭五六年的收入。
正因如此,很多御卡師為了提高自身實力或是維系生活,都會選擇走上一條和“御卡”十分接近的道路——制卡。
在這片大陸上,如果說有什么職業的地位能比御卡師還高,那就一定是“制卡師”了。
駕馭卡牌的能力深埋血脈、與生俱來。
很多人一輩子都注定無法成為御卡師。
但“制卡師”這個職業不同,只要有足夠的天賦,肯付出一定的努力,即便是不具備御卡能力的人也能成為一個優秀的制卡師。
無論在哪里,能制作出強大卡牌的制卡師都會受到各族的尊重。
此刻,一名合格但算不上杰出的制卡師正躺在銀龍教堂附近的小山坡上,他便是“森之分院”的院長——迪維斯。
躺在松軟的草坪上,享受著身后巨木所帶來的蔭涼,迪維斯摘下銀絲框眼鏡,任由飄逸的長發在風吟草叢間鋪開。
微風從他身旁的金色長笛上經過,發出輕輕的悅耳聲。
迪維斯就這么自在地休息著,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一邊愜意地躺在這里,一邊看著銀龍教堂的孩子們玩耍。
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不過很模糊,他看不太清。
迪維斯稍稍撐起身體,戴上了眼鏡。
那是個熟悉的少年,也是被眾院長寄予厚望的學員——項鴻杰。
只見他正把手里大包小包的東西交給銀龍教堂的修女。
原本還在玩耍的孩子們歡呼雀躍地跑了過去,興奮地拆起了包裹。
項鴻杰沒在銀龍教堂逗留太久,在把買來的東西送到后,他便準備返回學院。
“嗨!!!”
“項鴻杰??!”
忽然,迪維斯熱情地吶喊著并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
項鴻杰站在原地稍稍想了想,然后向這座小山坡大步走來。
陽光很毒辣,但照不到樹蔭下的兩人。
迪維斯揉了揉脖子,笑著說道:“上一個愿意幫助銀龍教堂的學員還是奇跡·萊特呢~”
再次聽到這四個字,項鴻杰的眉頭又不禁皺起。
從來到這個世界起,這個名字就不斷出現在他的耳中。
通過所了解到的訊息,項鴻杰得知:這是一個非常優秀善良的人。
但是,他依舊不太想聽到這個人的名字。
在原來的世界中,項鴻杰一直活在安德魯的陰影下,即便他們是性命之交的朋友,但項鴻杰總是希望能夠將其戰勝。
現在,來到了德倫艾德大陸,盡管很少有人同時將他和奇跡·萊特提起,可那種活在陰影下的感覺依舊會時不時出現在項鴻杰的心中。
“不是幫助?!表楕櫧芗m正道:“是報答。”
迪維斯愣了下,用手將滑落的眼鏡扶起:“原來如此……”
三個月前,從隕石坑中救下項鴻杰的便是銀龍教堂。
在這里兼職的艾希莉曾提到過:如果想要報答,就多幫幫教堂里那些可憐的孩子。
項鴻杰很清楚:救命之恩絕不是幾包東西就能解決的,但至少,自己要用實際行動一點點去償還。
陣陣清風吹過,迪維斯淡綠色的長發飄起,他小心地問道:“聽說你失憶了,現在有回想起些什么嗎?”
項鴻杰搖頭。
迪維斯微笑著安慰道:“沒關系,慢慢來。也許,失憶并不一定是壞事?!?
項鴻杰看向迪維斯,聽他繼續往下講。
“噢!”迪維斯歉笑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說:命運就像永不休止的浪花,低谷之后便會迎來新的高潮。”
項鴻杰準備起身:“感謝你的安慰,但我不是會沉淪的人?!?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回去了,社團還有事情要處理?!?
迪維斯一愣:“社團?你加入了哪個?”
項鴻杰道:“不是加入,是接管。”
“從今天起,奇跡·萊特創建的‘風吟草社團’將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銀龍社’?!?
迪維斯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些,一雙碧綠的眸子里滿是驚訝。
見項鴻杰將要離開,迪維斯忽然說道:“稍等,雖然不是什么特別的事情。”
“但既然你有回饋銀龍教堂的心意,我覺得也應該告訴你,畢竟其他的學員就算有能力也不愿意去做?!?
項鴻杰問道:“什么事?”
迪維斯用金色的長笛指向遠處正嬉戲打鬧的孩子們。
在那群孩子中央,有一個小男孩似乎不太合群,他坐在教堂門前的臺階上,用筆在一小片方形的紙上畫著什么。
迪維斯介紹道:“他叫‘小波利’,三個月前因為天災失去了親人,而被送到了這里?!?
聽到這句話,項鴻杰的神色忽然凝重了些。
迪維斯繼續道:“他的夢想是成為御卡師,可惜卻不具備駕馭卡牌的能力?!?
“這里的每一個孤兒都是這樣,他們本可以去條件更好的福利院,但因為這所教堂離暴風學院更近一些,所以他們決定留在這里。”
“但能不能成為御卡師是由血脈決定的,不是嗎?”項鴻杰問著,昨天他已通過圖書館里的典籍了解到了這些。
迪維斯點頭道:“沒錯。不過即便是沒有御卡血脈的普通人,也可以用使用一些不消耗源力的低級卡牌?!?
“例如:能產生微弱火苗用于生火的法術牌,可以暫時將特定牲畜收容釋放的召喚牌……”
“這些孩子可能永遠無法實現夢想了,但至少在他們最天真爛漫的年紀,我希望有一些低級卡牌能讓他們覺得:或許夢想并沒有那么遙遠?!?
項鴻杰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制造一些不消耗源力,但也可以進行簡單戰斗的卡牌?”
迪維斯回以“肯定”的目光。
“可這違背了巫師之塔的規則?!表楕櫧艿溃骸耙苍S真的能找到一些辦法鉆鉆空子,畢竟那種卡牌也不具備什么威力?!?
“但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就是暴風學院中負責教授制卡的老師吧?”
“你自己做不到這種事嗎?”
迪維斯用真誠的目光看向項鴻杰:“我的天賦不夠,但我相信:你可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