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安心想著，嘿嘿一笑，鄭教授竟然還在外面偷聽，站了起來叫道：“呃……大家要多聽聽鄭教授的話，他所做的都是為我們好，私試是為了什么？不就為了讓我們認清自己有多少斤兩？不就為了讓我們去努力拼搏嗎？所以，明天考試可別作弊，若被我發現誰作弊，罰他面壁讀書三天，聽清了嗎？”

眾人嬉笑地高叫道：“是！”

“響應華齋長的號召，我們私試絕對不作弊！”又是公孫鵬的大嗓門。

鄭教授趴在窗子下，暗里竊喜道：“原來老夫在眾學生的口碑不錯。嗯，這次的探秘行動至此結束，回去喝茶！”

鄭教授的頭巾一從窗臺消失，四齋立馬哄笑起來。華安走到講臺，伸出手臂壓了壓，示意眾人安靜，道：“私試之期迫在眉睫，我不知各位心里是否擔心。跟你們說句掏心窩的大實話，我很擔心，一旦考砸，這個齋長的位子便將不保了。”

公孫鵬嚷道：“齋長，即便學里讓你下臺，我公孫鵬照樣擁護你！”

他的叫嚷并沒有引起多少浪潮，華安心里多少有點尷尬，笑道：“坐下吧你，當的上就是當的上，當不上也沒有辦法。咳，不知道大家準備的怎么樣了？”

蕭讓和劉明之，四齋兩大高手核對出來的猜測試題，眾人雖然記在紙上，不過回去大多數人只顧著貪玩，課本都沒翻過。

“我就知道，好在我有先見之明，讓你們提前到達官學。好了，也不耽誤大家時間了，大家都回去好好溫習，爭取拿到好名次！對了，有問題的來找我，就這樣吧，散會！”

賈戴暗里哼了一聲：“無聊！”

華安回到舍房，四寶正在打掃房間，兩天沒有居住，積聚了些許粉塵。翻開課本，根本沒有心思去背，他在等待一個人。

窗外突然閃過一道人影，華安頓時跳了起來，轉頭一看，公孫鵬強壯的身形鉆進屋子，他看了好生羨慕。

“華齋長，你瞧，我夠意思吧！”公孫鵬從兜里掏出一張約莫32開大的紙張，上面密密麻麻記著許多文字。

華安大喜，接過細細瀏覽一遍，考試范圍的內容應有盡有，大嘆古代作弊手法之精巧，這么一小張的紙條也能刻下這么多的內容，而且字跡清晰，看著絲毫不費力。從前他作弊的時候，大多是用手去抄的，后來才知道了一個更好的辦法，那就是縮印。

華安拍了拍公孫鵬的肩膀贊道：“不錯啊，你小子行！”

“嘿嘿！”公孫鵬憨厚地搔了搔頭，“齋長，這小抄是搞到手了，現在就差把小抄先行帶進考場了。”

“沒問題，你去召集我們的作戰小組，一起到爐亭集合，便說是我叫他們去溫習。”華安笑道。

公孫鵬點了點頭應聲而去。

“公子，爐亭這么多人，書讀的進去嗎？”四寶疑問道。

“嘿嘿，其中另有玄機。好啦，不多說了，我先去等他們吧，早上最晚到達的是我，已經很沒有面子了。”華安神秘一笑，便向爐亭走去。

坐在蒲團上等候不久，只見以公孫鵬為首，一沓的人尾隨其后。他嚇了一跳，那天哪有這么多人？這小子，不會真以為是來這里溫習，把大家都叫來了吧？

公孫鵬走近華安，嘿嘿一笑：“華齋長，大伙都指望您引導一條光明的大道，所以又有許多人半路出家，望您也能收留則個。”

“半路出家？”華安吃了一驚，清點一下人數，將近二十人，頓時大喜，全齋三十人，作弊的近二十人，只要大家配合默契，那答案還不像艾滋病一樣，潛移默化的蔓延，“哈，收，我都收，這叫多多益善，做起事來就不感覺蹩腳了。”

眾人似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按照華安的指示，紛紛落座。華安不由感慨，如果四齋這次的考試成績在自己的帶領下，直線攀升，不知官學能授予什么獎勵。

為了作弊，眾人早已備好小抄，華安頓然萌生自嘆不如的感慨，叫道：“大家安靜，這次呢，叫大家來，是為了提醒各位，作弊是絕不容忍的，希望大家在明天的考試里，杜絕這種現象。咳……但是，為了四齋的榮譽，一些未雨綢繆的工作是很重要的，大家仔細看看桌子底下，是不是有個小凹槽？”

眾人低頭仔細察看了下，書桌底下，連接桌腳的上方果然有一處寸長的凹槽，正好容納一團卷紙。

公孫鵬哇噻的一聲：“齋長，您真是慧眼識珠，怎么以前我就沒發現呢？”

“嘿嘿……”華安笑了笑，“大家過來，我教你們怎么塞小抄……”

“小抄還用的著教么？”眾人一臉疑惑，但還是聽從了華安的命令，圍作一堆。只見華安指手畫腳，拿出一張紙做了個示范后，眾人得到要領，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集體作弊還這么麻煩。

“大家可記住了？”華安一改嬉皮笑臉，神情變的嚴肅，“全都要守口如瓶，如果有人走漏了風聲，向學里告密的，那他不僅是我華安的敵人，也是四齋的公敵，聽清楚了嗎？”

“齋長，您就放心吧，打死我也不會說出去的。”

“對，誰敢說出去，就是我們的敵人！”

“齋長，我的人品大大的好，就算我不管他人的成績，我得為自己著想不是？”

“我以我的人格保證，要是向學里告密，我天打雷劈，過馬路被馬踩死！”

……

緊鑼密鼓地布置完一切，華安安心地回到舍房，舒坦地和衣躺倒床上，明天上午的私試應該不成問題，只剩下下午的策論，策論沒辦法從書中抄襲，該怎么辦好呢？觀點是有，就怕不對頭，也沒那個文采，寫出來也是白搭。

想著想著，昏沉沉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發現劉唐坐在桌前，吃了一驚：“劉大哥，你來啦？”

劉唐正自翻著書本，聽到華安的叫聲，忙起身笑道：“華兄弟，讀書人就是不一樣，這里頭的字大多看不明白，呵呵！”

“什么讀書人，其實一個個來這里還不都是混日子。”華安笑著從床上爬起，四寶一旁給他穿靴子，華安擺了擺手，自己動手。

劉唐嘿然一笑，放下課本道：“華兄弟，您要的地方找是找著了，就不知你中不中意。”

“找到了？”華安喜道。

“須子廟。”

“須子廟？能行嗎？”須子廟雖然是個破廟，但依然有許多鄉民在那里焚香拜佛，改造成賭坊恐怕會惹眾怒。

劉唐道：“華兄弟不必擔心。我在須子廟住了有段時日了，那里無人管束，只要得到衙門的文書，擇日便可動工。況且須子廟地勢佳，風水好，只差華兄弟的意思了？”

華安沉思片刻，點了點頭：“明天我要考試，今天不便出去。明天傍晚我會親自去看看，你在我家等我就可以了。”

“行，那劉某便先告辭了。”劉唐抱拳道。

華安感激一笑，送他到官學門口。眺望一眼天空，日頭被烏云遮掩，一片蒼茫，估計晚上有場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