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齋長選舉(二)
- 超級書生
- 筆筒
- 2368字
- 2007-10-20 14:36:00
齋仆收好字條交給鄭教授,鄭教授點點頭把字條包在一張黃色大紙里,塞進衣兜。眾人看的疑惑,賈學正驚道:“教授,您怎的不把結果公布于眾,收進兜里作甚?”
鄭教授正色道:“選舉齋長,如此重大的事情,怎么可以馬虎。老夫自當要回去仔細對票,統計票數,以防欺詐。”
“啊,教授,便是在這里驗票有什么不可以?”賈學正急于知道他的兒子是否上任,對鄭教授的話產生了置疑。
忽聽王學錄沉道:“賈學正,鄭教授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依王某看,便照教授指示去辦,我等休在多說。”
底下的學生見臺上三巨頭隱隱爆發口水戰,低頭不敢吱聲。鄭教授白了賈學正一眼,又瞪了華安一眼,心道:“老夫如若不這樣做,華安那小子還當個屁齋長。唉,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窩囊,窩囊,晦氣!”
賈學正哼了一聲,鄭教授捋著胡須道:“明天一早,老夫便來宣布齋長之位落到誰家……顏老,您可以講課了!”
顏九儒微微躬下身子,眾人臉色陰晴不定,離開了爐亭。顏九儒教的是策論,不過今天下午的算學也歸他授教,本身就不精通,偶爾搞得自己頭蒙蒙的,所幸沒引導學生誤入歧途。宋朝的算學比較簡單,不過在前代數學家的基礎上,完善了許多,對于看不懂古文的華安,簡直頭疼的要命。本來一道題目簡簡單單,用古文敘述后,看了就眼花,后來經過講解,才恍然大悟,分明是小學時候的題目嘛。
夜里,修己樓鄭教授房里,鄭教授拿出四齋學生寫的字條,攤在桌上嘆了口氣,還看什么,看了也一樣,齋長不還都要給華安。教授夫人吳氏突然站在他背后問道:“你發什么愁呢?”
“啊,沒,只是些學生的事。”鄭教授把字條攏成一堆,掖在胸前。
吳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道:“老爺,你抱著這些紙條干什么,做什么用的,拿來看看。”
鄭教授不由伏下身體,用胸口擋住選票,急道:“沒,沒什么,學里公務你看了也不懂。”
神神秘秘的,有古怪,吳氏拉他起來,隨手抓了一把,鄭教授嘟囔道:“跟你說沒什么了。”
“沒什么,你藏那么緊作甚?”吳氏白了一眼,念道:“怎么全是人名……這張是‘華安’——”
“一定是他自己投自己的一票。”鄭教授冷笑道,“好啦,現在你已經知道是什么,快些給我,我還要對數據進行統計呢。”
“哎,老爺,不對呀,您說華安給自己投票,那我手里這些字條怎的幾乎都是華安的名字,沒理由呀。”吳氏把選票還給鄭教授,又抓了一把。
鄭教授急忙拿來一看,登時傻眼,手上一大疊的字條上寫的名字幾乎是華安的,這,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怎么,怎么,差不多都是華安的名字,難道說華安在四齋的威望真的達到了這種程度?他又驚又疑惑,不可思議道:“不可能的呀,要說華安,他有什么優點,人丑,又傻,凡事都做的一塌糊涂,眾人怎么會一致選他做齋長呢?”
“老爺,您上回不是說華安對出了您給的上聯嗎,或許是他頭腦開竅了也不一定。”吳氏提醒道,對于華安這個學里出了名的“風云人物”,她也了解一點境況。
鄭教授暗暗嘆了口氣,心道:“早知如此,老夫何必大費周章,把這些選票帶回家中呢,唉,真是自討苦吃,這些活計讓下人不就可以了嘛!”二十九張字條,除了七張是賈戴的鐵桿兄弟投給賈戴的以外,其他全是華安的,讓他倍感驚疑。
就在這時,房門“篤篤篤”敲響,一甜美女聲叫道:“爹,娘,女兒送宵夜來了!”
吳氏撇下字條,忙去開了門:“月兒,以后這些事讓下人做就行了,你就乖乖在房里刺繡彈琴可以了。”
只見一個美如冠玉的女子輕盈而進,捧著兩份宵夜,她就是鄭教授跟吳氏愛的結晶——鄭嬋月,她笑道:“娘,反正閑來無事,況且我是你們的女兒,親自下廚為你們做點吃的,是女兒應盡的義務嘛!”
體態輕盈,賢淑端莊,吳氏越看越喜,女兒這副嬌滴欲人的模樣,看來將來選秀有望了。鄭教授欣慰道:“我們的女兒真懂事啊!”
“爹,您在看什么呢?”鄭嬋月把夜宵依次端給二老,低頭撥弄著選票。
鄭教授笑道:“哦,這是四齋齋長的選舉名單,上面都是學生們心目的齋長人選。”
“哦?”鄭嬋月揀了幾張看看,不無吃驚道,“華安?爹爹,此人女兒倒也知曉,聽說他有些傻,常常被人欺負,怪可憐的,可是為何大家都這么看好他,將齋長之位讓給他呢?”
“你深居閨閣,也知道他?呵呵,看來華安名氣不小。”鄭教授呵呵一笑,“此事確實存有疑惑。月兒,你琴練的如何了?可得為將來的選秀好好準備啊!”
鄭嬋月含笑的表情頓時寂然:“爹,女兒先回房了。”
吳氏瞪了眼鄭教授,忙道:“月兒,早點睡啊!”
鄭嬋月已經出了門檻,并輕輕掩上門。吳氏埋怨道:“你就不能說點別的嗎?你明知女兒不愿選秀,還在她面前提嘮叨什么?“
鄭教授哼道:“我哪說錯話了,我這為她好,她要真被皇上選中,那榮華富貴還不是享之不盡。她選也得選,不選也得選,這是她唯一的出路。”
“話是這般沒錯,可你說話用不著這么直接吧?虧你是堂堂濟州官學教授,就不能用點讀書人的法子開導她嗎?我還想盡早當上國舅夫人呢。”
“誰讓你生女兒了,你要是為鄭家添個男丁出來,我還用的著操心這事?”
“哎呀,你這沒良心的,當初是誰說生男生女都一樣來著,眼看女兒都這么大了,你還來說風涼話!”
“行了行了,不跟你吵!”鄭教授不耐煩道,宵夜吃到一半就漱口去了,書看了一會兒便寬衣睡覺,這輩子想要有出息,就得看女兒能不能被選上啦!
鄭嬋月躺在床上默默流著淚水,無限哀愁涌上心頭。或許這就是命吧,雖然自己養尊處優,但有時候還真是羨慕那些上山下地的村姑,起碼她們不用像自己一樣,整日鎖在一個牢籠,哪也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