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木生辰的前幾日,我在為她準備生辰禮,但皇帝送來迷信,說丞相伯伯賣國通敵,讓我帶著錦衣衛去抄了蘇家。
我當時就拒絕了,哪怕是賠上我一生的仕途,甚至是性命,我也不能做這種違背良心的事。
可是站在至高位的人總是有辦法讓臣子低頭——
他說,“你可以拒絕,這件事換成別人去做也是一樣的,就是不知道,到時候蘇丞相家那位明艷的大小姐還能不能活了~真是可惜啊,那可是個難得的美人。”
他在逼我做選擇——是讓別人背罵名,蘇家被滅門;還是讓我成為歷史的罪人,蘇家可留一人……
我還有什么可選的呢?為什么非要逼迫我做這件事兒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
蘇木木生辰這天,我按照皇帝的意思到了蘇家,蘇伯伯沒有斥責我忘恩負義,狼心狗肺,只是說“難為我了”。
我苦笑,我有什么可難為的呢?
看到蘇木木見到我的欣喜的樣子,我是真想走,可是我不能,我走了,以后就再也見不到蘇木木了。
……
我把蘇木木安置在我院兒里,她醒后,我不敢看她,而且她很排斥我的接觸,我更加不敢強迫她。
我想著,只要在我身邊,恨就恨吧,總比忘了我強……
但是她昏厥了,睡了三天三夜,張木槿說是因為思慮過度,氣血瘀堵。
我就守在她床邊,一如十歲那年。
她好像一直被夢魘,一會兒叫蘇伯伯,一會兒叫白嬸嬸,一會兒又叫哥哥,額頭不停地冒冷汗,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所幸,她還是醒來了。
她好像又回到以前了,會對我撒嬌,會粘著我,她還說要和我成婚,這本是我夢寐以求的,可我總覺得有什么不對,而且隨著大婚的推進而越發覺得不安。
雖然時間很緊張,但這場大婚,算是我預謀已久的,很多東西我在兩年前就開始準備了,所以也算不得倉促。
婚禮如期而至,一切順利。
當我到白家接親的時候,我突然想到為什么那件事一定要我做——
后來蘇伯伯娶了白嬸嬸,白家就成了蘇伯伯最有力的后盾。
而因為父親和蘇伯伯是兄弟,白家也會給我甘家幾分薄面。
皇帝想借我之手除去蘇家,順便讓白家記恨上我,讓我失去白家這個關系。
而蘇木木即便活了下,但我抄了蘇家,木木也會恨上我,不可能再與我成婚。
可是他沒想到,木木主動提出要同我完成大婚。
我如愿娶到了自孩童時期就喜歡的姑娘。
晚上,怕酒氣熏人,我在院子里站了好一會散味道。
進到屋子里,我把那個早該送出去的生辰禮,藏在身后,木木為我除去外袍,發現了禮盒。
我說:“結發同心,以梳為禮。”
她摩挲著梳子上那顆紅豆,
說:“很好看”,
又說“玲瓏骰子安紅豆。”
我沒太聽懂,心底閃過一絲怪異,
但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