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衛兵的軍裝后,蘇言和陳釗俊扛著繳獲來的燧發槍向其他關押著苦力的倉庫走去,而其他人在后面遠遠的跟著,避免被敵人發現。
蘇言與陳釗俊很快就來到了另外一座倉庫外,看著站在火把照亮范圍內的兩個荷蘭人,饒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陳釗俊都有些不免緊張起來,他用余光打量著蘇言,卻發現這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年輕人泰然自若,絲毫沒有膽怯。
這讓陳釗俊心中不禁對蘇言充滿了敬佩。
“什么人?”
倉庫外的兩名荷蘭士兵很快發現靠近過來的人影,他們紛紛舉起槍口對準來人,喝問道。
“我們是來交班的,長官允許你們到城內去參加派對。”黑暗中的人影如是回答道。
他的口音有些古怪,但說起話來語速還算流利,因此兩個衛兵只以為是他們沒聽過的鄉下的口音,再加上他們不認為華人里會有能夠把他們的語言講的如此流暢的人,便放松戒備,收起了槍口。
其中一人拍了拍另一個人的肩膀,說道:“伙計,我剛剛怎么說的,那幫家伙不會忘記我們的,走吧,去好好放松放松。”
說著,他拉著另外一人朝著那兩個隱藏在陰影中的人走去,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將來臨,直到他們二人靠近以后,其中一人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但已經為時已晚,那兩個人居然直接舉起了一直藏在身后的錘子,朝著他們的腦袋重重砸了過來,只聽嘭的一聲悶響,他們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了,就癱軟倒了下來。
看著被砸暈過去的兩個士兵,陳釗俊松了口氣,他隨后用帶著驚訝的目光打量著蘇言,道:“沒想到你還會紅毛番的語言,還講的這么熟練。”
蘇言微微一笑,道:“家父曾經與紅毛番打過交道,我自然也學了一點。”
他穿越前曾到荷蘭居住過一段時間,雖然不能說是精通,但至少普通交流是沒問題的,不過現在的荷蘭語與后世的有點區別,所以落在這些這個時代的荷蘭人耳中會有一些別扭。
陳釗俊聽他這么說,心中了然,便不再追問下去,蘇言隨后徹底了結了這兩個衛兵的性命,將他們的武器和身上的鑰匙都一并拿走,將那緊閉的倉庫大門打開。
倉庫大門被緩緩打開,里面還在睡夢中的華人們紛紛被門開的動靜吵醒,他們揉搓著惺忪的睡眼看向大門的方向,還以為是荷蘭人有什么緊急任務要他們來辦。
一個睡在靠近大門的監工一骨碌地爬了起來,小跑到蘇言和陳釗俊面前,因為他們是背著光的,所以對方一時間認不出蘇言他們的身份,還諂媚著用不太熟練的荷蘭語說道:“二位大人,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們干嗎?”
蘇言沒有和他廢話,大手一揮,身后四名分別拿著軍刀、火槍和火把的苦力就從身側沖了出來,其中一人一腳將那監工踹翻在地,火把照亮了大半個倉庫,苦力們這才發現來人居然是和他們相同的華人。
他們面露錯愕,還沒等有人站出來提出疑問,蘇言就先一步站出來,他掃視著那些錯愕的苦力,高聲道:
“鄉親們,荷夷欺壓我等久已,強行將我等自南洋擄掠過來,視之如豬狗,所言所行皆為輕蔑,今日我等不愿再受欺壓,憤而起事,堂堂漢家兒郎怎能忍受西夷欺辱?若是還有種的,就拿上武器加入我們,和荷夷拼了!”
“和荷夷拼了!”
他身后的苦力們舉起武器,高聲喊道。
倉庫內的苦力都面露遲疑,不敢響應,剛剛被一腳踹倒的監工這時爬了起來,他捂著胸口面露痛楚,罵道:“你們這幫該死的東西,想死不要把我們拖下水,紅毛哪里是你們能夠對付的?!”
陳釗俊一聽頓時就急眼了,他正準備去反駁,但蘇言卻懶得和監工廢話,他直接從一旁的苦力手中奪過軍刀,上前一步一刀將那監工斬殺,鮮血噴濺,頓時引起了一陣驚呼。
隨后,蘇言高舉帶血軍刀,喊道:“想活的跟我走,想死的繼續留在這里,我不阻攔!”
鮮血從監工身上濺到他身上,反而讓蘇言看起來更加猙獰,混在人群中的監工原本還想鼓動人群,見蘇言居然真的一言不發就砍人,也嚇得閉上了嘴。
蘇言的這番話再加上那腥紅的鮮血無一不刺激著沉默著的苦力,過了半晌,他們中才終于有人陸陸續續站起身來,舉起手喊道:“和他們拼了!我們要活命,”
“對!拼了!”
大部分苦力都愿意加入起事的隊伍,那些不愿加入的和監工就成了問題,蘇言不準備對他們大開殺戒,這只會影響自己在這些苦力中的聲望,但他也不會允許他們在自己離開后去通風報信,他于是下令將監工和不愿加入的苦力都關在倉庫內,不顧他們的反對,將倉庫大門上鎖鎖住,接著帶領一大幫人浩浩蕩蕩地向最后一座倉庫而去。
這一次蘇言不準備隱藏行蹤了,他們人數這么多完全沒有必要隱藏,而且敵人的槍管內不會一直裝有彈丸,就算是發現了敵情,他們也無法開槍示警。
很快,他們就靠近了那第三座倉庫,倉庫外把守的衛兵第一時間發現了靠近的人,他們摸不清楚對方的來意,一邊大聲叫喊試圖喝止他們,一邊為手中的火槍進行裝填。
蘇言哪里會理會他們的叫喊,他直接帶著苦力沖了上去,在那衛兵完成裝填之前一刀就捅死了其中一人,另外一人見他們來勢洶洶,毫不猶豫地丟下武器想要逃跑,但卻被陳釗俊擲出錘子從后背精準地擊中,哀嚎著摔在地上,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一名潮州漢子就沖上去掄起錘頭重重打在了他的后腦。
“打開倉庫!”
在苦力們的喊聲中,倉庫大門被緩緩打開,第三座倉庫的同胞們也終于得到了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