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十字北街的越野車上,顧遷坐在后排,于心中復盤剛才的事件。
有一名‘欺詐者’在2222房間打暈了李大富,然后利用‘千面’能力化成李大富的樣子,去到6008將王晨扭斷脖子。
而事后,恰好碰到他,所以將他一并殺了?
顧遷無法驗證,覺得很可能碰巧。
畢竟邪惡職業殺普通人也能獲得經驗,只不過經驗很少。
問題回到王晨那,顧遷有三個疑惑。
第一,那名‘欺詐者’為什么要殺王晨,這其中有著怎樣的隱秘?
第二,王晨邀請我的真實目的是什么,難道僅僅是想告訴一些信息,還是知道自己會死,所以把我騙過去,好讓我一并死于那名‘欺詐者’之手?
第三,到底是不是王晨懸賞我,我猜大概率是他,但現在他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顧遷揉著額角,看向駕駛位的酷酷隊長,道:
“隊長,昨天您讓二隊去查王晨,他們那邊有什么消息么?”
“你不提我還把這事給忘了?!焙钯惷靼衍囃T隈R路邊,然后撥通一個電話,半晌后,他掛斷電話,道:
“昨天二象區出了一起隱秘事件,他們還沒來得及辦這件事。”
顧遷‘嗯’了一聲,吐出一口濁氣,鄭重道:
“多虧隊長給我的‘神圣屏障’,不然剛才定然不能全身而退?!?
“不是給你的,是你買的?!焙钯惷鲝娬{道。
“對對對,是我買的?!鳖欉w失笑一聲,在心中補充了一句:可錢是你出的。
侯賽明腳踩油門,穩著方向盤,再度驅車前行。
戴著墨鏡的他正視前方,道:
“下午兩點,總部會舉行一場‘聚會’,我們都要去,包括后勤人員?!?
“聚會?”顧遷仔細想了想,記起那天謝文昌說過的話。
巡夜司每半個月會舉行一場‘聚會’,‘聚會’中,會有圣者‘喚靈使’彈上一曲‘清心曲‘,能讓低語癥狀緩解不少。
侯賽明從后視鏡中看了一眼,笑道:
“看你恍然大悟的表情,看來你已經知道‘聚會’是什么了?!?
“那天謝隊長講失控的時候提起過?!鳖欉w不想在這個話題停留,轉移話題道:
“隊長,王晨的事怎么處理,要不要查出背后的‘欺詐者’?”
“查,當然得查?!焙钯惷髀曇魣詻Q,頓了頓,轉而道:
“不過不是我們一隊查,因為這件事是發生在二象區,按規矩,是他們二隊的事?!?
顧遷‘哦’了一聲,然后沉默不語。
侯賽明見他不再說下去,于是從后視鏡中瞥了一眼,道:
“你想查?”
“有點。”顧遷解釋道:
“畢竟這關于我被懸賞,我還是想知道王晨背后的隱秘?!?
“這個簡單。”侯賽明胸有成竹的說:
“吃完飯去總部,我去跟巡長說,就說把這個案子當成你的轉正任務。
“嗯,他應該不會拒絕這個請求?!?
“多謝隊長?!鳖欉w挺了挺腰背。
侯賽明呵呵一笑,并不言語。
片刻后,兩人回到基地吃完午飯,然后,‘啥都能干’全體員工分兩輛車去往巡夜司總部。
行動小隊一輛,后勤部一輛。
下午一點二十分,眾人抵達位于一象區的巡夜司總部的露天停車場。
眾人從車上走下來,侯賽明招呼道:
“老規矩,咱們先去給偉大的黑夜之王請安。”
戴著墨鏡的侯賽明仿佛黑澀會大哥一般,昂首挺胸走在前面,后面顧遷等人跟著,來到一個寬敞高闊的大殿之中。
大殿的正前方,擺著一坐高約三米的黑夜之王雕像,兩個弧形樓梯一坐一右的從它兩側延伸往上。
顧遷看著這座雕像,微微一驚,因為眼前這座雕像與考核空間的那座不一樣。
并不是姿態大小神情上的區別,而是黑夜之王手中拄著的那把闊劍。
考核空間中的那把闊劍,劍身上染著森紅血跡。
而面前這把闊劍,全身黑色,沒沾染一丁點血跡,顯得與雕像的黑色主調相融。
為什么考核空間那把闊劍染著血跡,是故意的還是想暗示什么……顧遷暗自搖頭,心說想這些有的沒的做什么,即便真的暗示什么,以自己現在的階位能做什么。
于是,他放平心神,跟著前面的隊長,行‘愛與和平’的禮儀。
眾人都很虔誠,既是身體上,也是心理上。
行完禮,侯賽明轉身向隊員們說道:
“大家可以在總部隨便逛逛,顧遷,你是第一次來這里,就讓符小東帶你到處轉轉。
“嗯,他們這里的伙食雖然不及咱們,但這里的果盤還是不錯的。
“你們自由活動吧,我去見巡長去了?!?
他正了正衣襟,踏上弧形樓梯。
顧遷看向離自己遠遠的符小東,一臉友善的笑道:
“黑客同學,隊長讓你帶我到處轉轉,這個要求應該不會很難為你吧?!?
符小東撇了撇嘴,點了點頭。
動作略顯僵硬。
……
五樓,巡長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侯賽明就感受到房間中充斥著一個規則:
禁止說謊。
以后要經費不能謊報了啊,還好一象區富豪比較多……他心中嘀咕一聲,坐到實木辦公桌前的高背椅上,將顧遷被懸賞,以及王晨今日被殺一事說了個明明白白,末了道:
“顧遷這小子是想把這個案子作為轉正任務,您看呢?”
一張國字臉龐的汪烈寬思忖片刻,道:
“按你所說,這個案子不太簡單,他能查的出來?”
侯賽明挺了挺腰背,自信笑道:
“您忘了,他的資質是SSS?!?
他這副自豪的樣子,仿佛是在說自己的資質是SSS。
“我知道他是SSS?!蓖袅覍捰行┎粷M的用手敲了敲桌面,沉聲道:
“我是怕這件事太過難查,如果他查出來,不會有額外的獎賞,如果查不出來,按照規矩,他就不能成為一名行動人員,只能轉去做后勤。
“你要知道,‘欺詐者’一向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有這個邪惡職業參與的案件,向來是難辦得很。”
侯賽明臉色一僵,訕訕道:
“我沒想這么多?!?
“你如果能想這么多,你就不叫侯賽明了?!蓖袅覍捙u一聲,看著吃癟的猴崽子,心里舒服多了,但還是沒出夠氣。
“嗯,這個事件的確不適合他,等以后有適合的再說?!焙钯惷鞣隽朔瞿R。
“不,這個事件就他了?!蓖袅覍挾⒅歉焙谏R,笑道:
“擇日不如撞日,這個案子就由他處理了,你協助。
“嗯,只要查出‘欺詐者’是誰,他就能轉正。
“如果查不出……”
他瞳孔縮了縮,繼而正色道:
“你這個月的績效減半?!?
嗯?我的績效減半……侯賽明坐直身體,急忙道:
“巡長,這是考核他還是考核我啊?!?
“既是考核他,也是考核你?!蓖袅覍捨⑽⒁恍Γ娣恕?
嗯,收了個SSS,一天天在管理群里得瑟的不行。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晉升圣者了呢。
接下來,開始侯賽明的單口秀,但不管他怎么說,汪烈寬就是不松口,并且呵呵笑道:
“讓我收回也可以,除非你當巡長?!?
一句話,頂得侯賽明沒話說。
看著這猴崽子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把背靠在柔軟椅背上的汪烈寬別提有多舒服了,他端起保溫杯美美喝了一口雪山普洱茶,然后笑道:
“對了,我這幾日公務繁忙,忘了問顧遷的非凡職業了,應該是‘學者’吧?”
“不是?!焙钯惷鲹u了搖頭,低聲道:
“是‘精英戰士’?!?
汪烈寬一口普洱茶噴了出來,噴得桌子上到處都是,但他絲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把眉頭皺成一團,試探道:
“‘精英戰士’?”
“沒錯。”侯賽明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漬,聲音拔高道:
“就是‘精英戰士’。”
“不,我不信?!蓖袅覍挿畔虏璞?,拉開抽屜,要動用執政官的‘律令’。
而這時,侯賽明提醒道:
“巡長,您房間內的禁止說話律令效果還沒消失呢?!?
汪烈寬動作猛地僵住,臉色也僵住。
他左思右想也沒能想通,銅城十大青年學生為什么會覺醒成‘精英戰士’。
柳開元你這個王八蛋,這個學生你怎么教的?
好好一個十大青年學生,怎么就教成了莽夫。
氣了好大一會兒,他看向侯賽明,開口道:
“‘學者’查‘欺詐者’的案子都很有難度?!?
然后呢……侯賽明靜靜看著他。
我這么說,無非就是想讓你開口求我,我借坡下驢,收回把這個案子交給顧遷的決定……汪烈寬清了清嗓子,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聲音柔軟的說:
“小侯啊,你當初的轉正任務比這個如何?”
侯賽明摸了一把大背頭,不知道如何作答,忽然想起顧遷說過用打比方的方式,他思考半晌,道:
“我當年那個轉正任務是小學題目,而顧遷這個是大學題目?!?
你既然知道,為什么你不求我收回這個命令,算了,這個猴崽子笨得要死……汪烈寬把笑容收斂,右手猛然一揮,道:
“你這猴崽子這么笨,就別協助顧遷查案了,顧遷遇到什么困難,讓他去問謝文昌?!?
“哦?!焙钯惷鲬艘宦暎樕媳M是懵逼之色。
上句話態度溫和的讓我有些受不了,咋下句話就這副姿態了呢。
到底發生了什么。
誰能告訴我。
如果把腦袋比喻成CPU,那么侯賽明的CPU現在已經在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