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別的事情，只是覺得……是時候和你們算算賬啦！”

話音落下，許如流突兀地消失在了房間里，而他手中的火球，卻在智成和慧明眼前不斷膨脹，眨眼就化作一團燃燒的火球，將整個房間包裹其中。

“快跑......“

智成的反應不差，一見到這狀況，頓時驚恐大喊了起來。

“晚了！“

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火球已經蔓延開來，變成了一張寬大的火墻，在半空中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火焰似有靈性，跟隨著許如流的意念，在智成面前不停變換著不同的形狀。

炙熱的溫度仿佛要將整座寺廟點燃一般，無數道火柱沖天而起，照亮了整個房間，也映襯得許如流那張英俊邪魅的臉龐，更加陰沉冰冷。

……

“這......“，智成看著眼前的景象，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這是怎么回事！“

慧明臉色蒼白，他顫抖著手指指著許如流，聲音干澀道：“絕無可能！絕無可能！你為何能夠操縱業火！“

許如流咬牙切齒道：“還不是要多虧了你？”

“畢竟，這些苦，可不是白受的！”

說著，他伸出右手，五根指尖輕輕彈動，一縷縷火苗從火球里竄了出來，在空氣中飛舞盤旋，不時撞在墻壁、桌椅上，發出轟隆隆的爆裂聲。

“你……你將毗盧遮那佛的憂怖相的業火吸收了？“，智成一臉的不可思議，“以普通人的身軀，根本不可能吸收業火！”

“像你這種六根不凈的凡夫俗子，應該是被業火折磨地無比痛苦才對??！”

“是是是，我是六根不凈！”許如流打斷智成滔滔不絕的問題。

“這勞什子業火也對凡夫俗子傷害極大！但你可曾想過，若我并不是凡夫俗子呢？”

“比如，你們口中的……‘人祖’！“，許如流嘴角翹起，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說起來，這可是你們的佛祖親手賜予我的東西?！?

智成聞言渾身巨震，千慮一失，說到底，天衣派雖然對人祖頗有了解，但關于人祖的知識也大多是從‘逃佛’那里得來的。

可‘逃佛’當年按照密藏中的指示祭煉夢竹的時候，還沒有進行到這一步，就以失敗告終了。

所以智成也沒有料想到，人祖之軀居然能夠吸收并控制佛門業火。

不過很快，他似是想通了什么，臉上的表情忽然松弛了下來，由驚懼漸漸轉為狂喜。

不管業火現在歸誰控制，但它畢竟出自毗盧遮那佛，經文中記載，業火只會燒灼貪、癡、嗔，他修行多年，自問早就擺脫了不善根，想必就算被業火燒灼，也不會造成什么傷害。

反應過來這一點之后，智成心中也不再懼怕了，他淡淡道：“阿彌陀佛，許施主，我勸你你還是將這神通收起來吧，人世間的情欲糾葛，老衲早已斬斷，業火傷不到我！”

“哦？是么？”

許如流也不多做廢話，心念一動，周圍的火焰便集結在了一起，將智成徹底吞沒。

智成身處火焰之中，卻絲毫不慌，他強忍著被灼燒的疼痛，原地盤腿坐下，開始誦唱經文。

“若諸眾生因其積集諸惡業故，所感一切極重苦果，我皆代受，令彼眾生悉得解脫，究竟成就無上菩提！”

隨著一句佛經念出，火焰中的智成身上綻放出了絲絲縷縷的金光，他慈祥和藹地坐在烈火之中，雖然身上的皮膚已經被燒爛，但卻沒有半分痛苦之色。

但很快，一絲火舌就鉆進了他的額頭，剛才還寶相莊嚴的智成瞬間破功，他捂著頭顱，在火焰之中不停掙扎，痛得原地打滾。

“我明明……我明明已經斬斷了俗心！為何還是會被業火所傷?。?！”

智成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哀嚎著，劇烈的疼痛讓他身上的血管根根暴起，整個人處在一種極度狂亂的狀態之中。

一邊的慧明卻似有所悟，他了然道：“難道說……發下的宏愿，也是一種貪念，太想要修成果位，也是一種癡念……?。俊?

“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太想讓毗盧遮那佛歸位，這種不顧一切的欲求，正是最大的妄心！”

慧明一拍腦袋，興奮地高聲大笑，對著火焰中的智成將自己的感悟說了出來。

但此刻，不管是智成還是許如流，都沒有半分功夫搭理他。

慧明說完感悟之后，自顧自地掐了個法訣，也不管近在眼前的危險，一屁股就坐了下來。

明明已經是生死之際，但他卻心澄境空，原地進入了一種入定的狀態。

幾番折騰之后，智成還是沒能擺脫業火的糾纏，他不甘地瞪著許如流，忽然掏出一把刑具一樣的尖刀，對著自己的大腿便刺了進去。

隨著鮮血的噴涌，智成身上好像涌起了一股新的力量，他原本赤紅的眼睛瞬間變得清明。

接著，他又拿出了一柄鐵錘，對著自己的手指就砸了過去，將左手的五根手指盡數砸斷。

許如流被智成突如其來的自虐行為給弄得一愣。

“這就是，你們天衣派的修行法門嗎……？”

五根手指被砸癟，智成好像獲得了巨大的力量加持，他輕輕揮了揮手，原本纏繞在身上的業火便盡數消散。

“正是?！敝浅蓯汉莺莸溃骸澳鼙频梦覄佑霉Ψ?，也是你的榮幸，也罷，就讓你見識一下，代眾受苦的天衣派，究竟有多么強大！”

許如流砸了咂嘴，感慨道：“真是……”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朗聲說出了后面的話。

“夠惡心的??！”

饒是智成修養深厚，也被許如流這急轉彎似的侮辱給惹惱了，他毫不猶豫地拿出了用尖刀捅進了自己的肚皮，剎那間，血液如落雨般噴涌而出。

噴出的血液卻沒有落地，而是在空中蒸發，變成了一片猩紅色的血光。

用屁股想也知道，這血光決沒有那么簡單，智成可能是祭出殺招了！

就在血光即將朝他射來的時候，許如流眉頭一皺，眼神變得冰冷無情，他手掌輕翻，一團黑色的霧氣便從他手中涌了出來。

左手拿虛握著黑霧，右手攥著火球，雖然邪性的血光近在眼前，但他卻絲毫不懼，反倒是迎面而上，一步一步地朝著智成走了過去。

“既然業火弄不死你，那么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