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鐘見湘云對自己冷漠的樣子,站在門口:
“那需不需要我請個大夫來?前兩天我有個朋友也是頭疼,結果讓那個大夫一看,頭疼立馬就好了?!?
“不用?!毕嬖浦苯泳芙^道。
“我告訴你啊,你趕緊走,待會我父親看到了,你小心被打。”湘云又指著秦鐘說道。
“……他敢?”秦鐘突然有恃無恐的走進了湘云的房里。
湘云站起來反問:“這有什么不敢的,你私闖我的閨房就該亂棍打死!再說,我父親是朝廷的兵部尚書,有什么不敢的?”
湘云蠻自豪的說道。
秦鐘笑了一聲,湘云不解其意,走到秦鐘旁邊問:“你笑什么?”
“區區一個兵部尚書算什么,皇后娘娘要想捻死他還不和捻死個臭蟲一樣。”
湘云看著秦鐘趾高氣揚的樣子,又聽秦鐘這分明是話里有話,拍了拍秦鐘的肩膀,問:“這關皇后娘娘什么事?”
秦鐘裝作驚訝之狀,問湘云:“你還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二公主被人抓走了,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秦鐘拿著扇子頂了頂湘云的鎖骨。
湘云沒有在意,而是對二公主失蹤表示很驚詫,“二公主被人抓走了?誰說的?被誰抓走了?你怎么知道的?”
“被誰抓去的我還不知道,但是我已經摸著了一些線索了,皇后娘娘派我專門負責此事,讓我把二公主安全的帶回去,不然就殺我的頭?!?
湘云看了一眼秦鐘,用手帕遮著笑了起來,坐到座位上,一臉不信的樣子:“誰信??!”
秦鐘走近,問道:“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只要能夠找到二公主,讓皇上和皇后娘娘安心,多高的官、多大的勢力我都不怕?!?
湘云端起茶杯,又聽秦鐘話里有話,分明是在暗示自己父親和二公主失蹤的案子牽扯上了。
“你的意思這個案子是我父親做的?”
“那自然不是?!鼻冂娮较嬖茖γ?。
“那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我的意思就是說令尊大人與本案有關吶?!鼻冂姽室鈮褐芈曇粽f道。
“秦鐘,我告訴你,我父親可是朝廷命官,圣上欽點的兵部尚書,對皇上忠心耿耿,豈能容你這種人玷污清白?!毕嬖普酒鹕碇钢冂姶蠼械馈?
秦鐘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繼續坐著對湘云說:“對啊,我也是這么說的,當皇后娘娘懷疑令尊大人的時候,我就說史大人剛正不阿,兩袖清風,那真可稱得上是一塵不染,兩袖清風,三思后行,四方贊譽,五湖四海,六神鎮定,七情安然,八路作風,九泉無愧,十分可貴,對圣上和皇后娘娘忠心耿耿,怎么會做這等叛逆之事。”
秦鐘沒有接著往下說,看到湘云在看著自己也不說話后才繼續講道:“可是皇后娘娘不信啊,我畢竟只是應天府的一個五品小官,跟在皇后娘娘身邊的可都是一些一二品的京城大員,而且又常年跟在皇上和皇后娘娘身邊,我就算把史老爺夸到天上去也無濟于事?!?
“肯定是那個姓郭的搞的鬼!”湘云沒好氣的說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我不知道?!?
“你真的是皇后娘娘派來調查此案的?”湘云終于開始心平氣和的問秦鐘。
“云妹妹,咱們兩個從小玩到大,我焉能騙你!你不信,和我一起去見皇后娘娘?!?
說著秦鐘就站起身過來要拉湘云,湘云忙說:“我信,我信?!?
誰知她只是故意先安撫住秦鐘,等秦鐘回到座位上后,又說:“我們兩個是從小玩到大的,你現在是怎么樣個人,我心里清楚的很,我勸你早點把話說清楚,要不然我真把你拿到我父親那里,你免不了礙一頓打。你如果和我實話實說,我還可以看在我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份上可以饒了你。”
秦鐘見湘云還是不信自己,忙又問:“那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
史湘云搖搖頭,沖著秦鐘笑著問:“你不想說實話是不是?”
見秦鐘還是沒反應,湘云去柜子上拿東西。
秦鐘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小皮鞭。
秦鐘瞬間警覺站了起來,湘云二話不說,沖過來把皮鞭往桌子上一甩,“啪”的一聲響,秦鐘哆嗦了一下。
“你是不是又和別人吃酒賭錢輸了,看本姑娘今天不教訓教訓你?!?
湘云挽起衣袖,朝著秦鐘大腿上就是一鞭。
“哎呦……”秦鐘吃疼一下。
在外面等著的晴雯聽到屋內兩聲響,忙跑了進來。
“你干什么?”晴雯見湘云拿著個皮鞭對著秦鐘,質問道。
湘云看到晴雯進來,不屑的笑了一下,手拿皮鞭,朝著秦鐘說:“這小娘子哪個樓上的,長得不錯呀?!?
接著又是一鞭抽到秦鐘大腿上,秦鐘又吃疼一聲。
“你住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那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是什么貨色?”
湘云說著便拿皮鞭沖晴雯走了過來,她本以為晴雯是個青樓的女子,卻不知晴雯是個武功高強的人,直接飛起一腳將皮鞭打落在地。
“有兩下子??!”說著湘云便使長拳攻來,晴雯知道對面是宮府小姐,萬一被打傷,那一切都得秦鐘背鍋,也只能躲躲閃閃,格擋幾下。
可是房間就這么大,晴雯躲閃的時候不小心把櫥柜上的一個花瓶都碰倒了,秦鐘跑去接,結果沒有接住,“啪嗒”掉在地上碎了。
湘云呆了一下,心中已然升起了怒火,趁晴雯也發呆的時候,一掌直撲晴雯面門而來,就在關鍵時刻,門外沖進一人,湘云見來人擋在晴雯前面,忙中途收掌,后身轉了兩圈。
“娘!”湘云見自己母親來了,忙行禮謝罪。
一把拉過晴雯,并且擋在晴雯身前的,正是史湘云的母親史夫人,一同前來的還有帶秦鐘進史府的夏夫人,和剛才在院中和湘云游戲的幾個丫鬟。
原來是他們也聽到里邊有響聲,又在外面看到晴雯也進來了,怕打起架來自己小姐一對二吃虧,所以就去前面請了史夫人過來。
“湘云,怎么回事,怎么能對客人動武呢?”史夫人先呵斥道。
湘云不服軟,說道:“是他先誣陷父親的。”
“胡說。”史夫人見湘云敢頂撞自己,又訓斥了回去。
轉臉又和秦鐘笑著行禮說話:“秦公子,小女自幼習武,秉性比較灑脫,剛才沖撞了公子和這位姑娘,奴家先替小女陪罪了?!?
秦鐘也回禮,“史夫人言重了?!?
“這朋友間,怎么還吵起來了?”夏夫人不解的問秦鐘。
“回兩位夫人,是晚輩方才話多沖撞了史小姐,倒是并不怪史小姐,只是沒想到史小姐會想要打我。”
“打你?”史夫人納悶的看了看,突然發現湘云腳邊有一根皮鞭,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
“早就給你說過,不讓你動這些東西,你還不快把它扔了。我們家法傳下來,雖說只對家里男丁使用,但我看你樣子,你也是想嘗嘗了,看我明日告訴你爹,怎么收拾你!”史夫人指著湘云又斥責一通。
湘云不敢支聲,只能低著頭挨訓。
夏夫人看到史夫人這么訓斥自己的女兒,忙上來拉扯史夫人:“多大的事,就是兩個小孩兒吵架玩游戲嘛,又不是什么大事,用不著這么生氣?,F在他們兩個也不吵了,我們還是回去聊我們的吧?!?
夏夫人拉著史夫人走出了屋門,史夫人還不忘回頭惡狠狠盯了湘云一眼。
“這不會是后媽的,這么兇!”秦鐘心里想著。
湘云生氣的坐下,低頭看茶杯,可是心里這口怒氣咽不下,直接一甩手,將茶杯摔了個粉碎。
屋外的丫鬟見到,有一個沖了進來打掃。
“出去,出去,出去,沒我命令,誰也不許進來?!毕嬖撇荒蜔┑恼f道。
秦鐘見湘云還在氣頭上,眼神示意晴雯出去,自己倒蹲下去撿那些碎瓷渣。
湘云咬著嘴唇看秦鐘蹲在地上一個一個撿起來,心里的怒氣一點一點就下去了。
可是嘴上還是說道:“這下好了,你舒服了,我被母親訓斥了一番,明天還有可能要受家法?!?
“是我不好,我待會給你求情去不就行了。”秦鐘安慰的說。
“你給我求什么情,剛才我娘對你這么客氣,完全是因為你是客人,你別想太多?!?
“放心吧,我會拿捏他們的。”
秦鐘又抬頭問湘云:“你爹身為朝廷一品大院,官居六部之一的兵部尚書,怎么不在皇宮里,而在家呢?!?
“……難說。”
“什么意思?”
“我父親是先皇委任的托孤大臣,深受先皇和當今圣上的垂愛,可是后來圣上的年紀大了,就漸漸與父親產生了一些隔閡,又有一些奸佞小人嫉妒陷害,加上圣上現在又寵信那個兩淮巡鹽御史林如海。父親也不愿再面對那些官場的爾虞我詐,所以就告老還鄉,可是圣上不從,經過再三的勸讓,圣上同意父親回家養老,但是兵部尚書的職位還兼著,京城里另有兩位侍郎處理每日的事務。”
“怕是邊關將領都聽你爹的吧?”
“那倒不是,要是那樣還得了。隨便來幾個人參我父親勾結邊將意圖謀反,那我們全家老小不就完了?!?
“那有為何?這世上哪有大臣告老還鄉,身上帶著職位的?”
“這些事情我哪兒知道,你不說你是皇后娘娘的人嘛,你去問皇后娘娘不就行了?!毕嬖蒲b傻道。
“我剛才全是騙你的。”秦鐘站起身來坦白說。
湘云莞爾一笑,自己果然沒猜錯。
“你別笑,我今天來也不是和你說的一樣,是賭錢輸了來找你借錢的?!?
“那你又為什么來?”湘云問。
“后面那些話我是騙你的,可前面的話可都是真話,二公主現在真的失蹤了,被誰抓去了也不知道?!?
“然后你這不就找到我家里來了嗎?”
“還不是想請你幫我個忙。”
湘云又問什么忙。
秦鐘剛要說,翠縷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見到秦鐘,忙上來行禮。
“見過秦二爺?!?
“起來吧?!?
翠縷只沖著秦鐘笑,躲到了湘云身后。
湘云便問:“你怎么回來了,老爺休息了?”
“沒有,陪著那位夏夫人,三個人聊天呢。”翠縷邊幫湘云捶背,邊說。
“云妹妹?!鼻冂娊械?。
“你守點規矩,誰是你的云妹妹了!”湘云又擺出一副要生氣的臉來。
翠縷忙小碎步走到秦鐘后面,說:“二爺,你猜我今天早上碰到誰了?”
秦鐘看向一臉壞笑的翠縷,不解的問,“誰???”
“嫣月樓的二姐。”翠縷說完又笑嘻嘻躲到湘云身后。
湘云聽到這句話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秦鐘對這人根本沒印象,便不解的問:“她是誰啊?”
二人見秦鐘問話,還以為他在裝傻,又捂嘴笑了起來。
“不是,你們別笑啊,我真沒聽過這個名字。哦,對,忘了告訴你們了,我上個月去揚州了一趟,不小心從二樓摔了下來,磕到了腦袋,失憶了。所以,以前的什么人啊事啊,我全都已經不記得了?!?
湘云看秦鐘煞有其事的講述,忙問:“真的假的?”
“我對天發誓!”秦鐘舉起手,“我要是騙你們,我就,我這出家去做和尚?!?
“行了,行了,誰要你的誓了?!毕懔膺呅呎f。
“那個嫣月樓,你聽名字應該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了吧,那里邊的二姐可是嫣月樓的頭牌,以前秦公子可沒少泡在那里邊,還因此差點鬧出人命,這事情金陵城里哪個不知道?”
沒想到前身居然這么風流,秦鐘又問:“什么差點鬧出人命,你能給我講講嗎?”
“我來說,我來說?!贝淇|搶著要講。
“記得那是一年冬天,二爺從朋友家喝醉了酒,就去嫣月樓尋二姐去,在門口就被老媽媽攔住。二爺不顧阻攔就上了樓,正好發現一位姓馮的公子在二姐房里,二爺雖是文弱書生,但是因喝了酒,差點就把那個姓馮的打死?!?
“二爺揪著那人下來的時候幾乎赤身裸體,滿大街的人都看到了,這件事惹得滿城皆知。不過,前兩天我聽說被二爺打的那個馮公子被薛府的薛大爺給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