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圣男氣的直拍床鋪,然后又正經的問道:“那個女孩兒是誰,叫的這么親,我以前怎么從沒見過。”
“她呀!”秦鐘坐到李圣男旁邊。
“她是我在揚州遇到的一個朋友,年齡小,我們自然就以兄妹相稱了。而且,她還會武功,不正好可以保護我嗎?”
“二哥哥出去見了世面,自然是看不上我了。”李圣男委屈巴巴的說道。
“沒有啊,你這說的哪里話。”
“明天我就去薛府,反正我也認得薛府的幾個丫鬟,二哥哥以后就別來了,來了你也見不到我。”李圣男背過身去。
“你去薛府干嘛?”秦鐘不解的問道。
“當然是去薛府當丫鬟啦,反正我又沒人疼。”
“你別騙我了,你要去當丫鬟了,你爺爺怎么辦?”
“要你管,又不是你爺爺。薛府家大業大,去了吃穿也不用愁,說不準每個月還能給家里存點錢。”
“奇怪了,你現在想干嘛干嘛,哪有自己愿意去當丫鬟的?”秦鐘又挪到李圣男背后。
“我現在給別人養蠶,也掙不了多少,說不準去薛府了還能比現在掙的多。雖然都是丫鬟,但是丫鬟和丫鬟也不一樣,你家的丫鬟能和薛府的丫鬟比嗎?”李圣男轉過臉,將手指放到秦鐘鼻子上。
秦鐘也知道這個道理,:“那自然是比不上的。”
“所以,我明天就去問問。聽說薛家小姐知書達理,溫婉可親,薛家太太更是以慈悲為懷……”
秦鐘插嘴道:“你想多了,你去了薛府那薛蟠肯定要把你弄到他身邊。”
李圣男咬著下嘴唇低頭不語。
秦鐘牽過李圣男的手,邊摸著又邊說道:“我現在失憶了,可能沒有以前那般對你好,但是我能體會到你現在的感受,你先別生氣。”
秦鐘說著,就又把李圣男摟入懷中,“薛蟠不是要讓你們賠錢嘛,這件事呢就交給二哥哥,我保證幫你把這件事擺平了,而且不讓他以后再來騷擾你。”
“這個簡單,你讓你的雯妹妹把他狠狠地打一頓不就行了嗎?”李圣男倒在秦鐘的脖頸前,小聲的說道。
“雯妹妹,雯妹妹。”
秦鐘扶正李圣男將兩只手呵了兩口,便伸手向李圣男膈肢窩內兩肋下亂撓。李圣男觸癢不禁,直接躺到床上,秦鐘兩手伸來亂撓,便笑的喘不過氣來,口里只笑著求饒道:“二哥哥,不要,別撓了,哈哈哈,你再這樣,我就真惱了。”
秦鐘松了手看著李圣男,圣男從床上坐起,理了理頭發,又歪頭笑道:“是你自己叫的雯妹妹,怎么,許你說,就不許人家說了?”
秦鐘看李圣男還在繼續調侃自己,便伸出手來,想要繼續撓李圣男的膈肢窩,黛玉忙雙手拿住秦鐘的雙臂,笑道:“二哥哥,別再來了,我不說了。”
秦鐘見李圣男求饒,這才放下手。
李圣男又躺在秦鐘懷里,貼在秦鐘耳朵問:“二哥哥,我明天要是真去薛府當丫鬟了,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那我就只能天天去薛府門口哭,哭上個十年八年,感動老天爺,把薛府的圍墻都哭倒,不就能見到你了嘛。”
李圣男把手扶在秦鐘的耳頸處,“二哥哥要當孟姜女啊。”
兩人耳鬢廝磨之際,門外晴雯敲門:“二哥哥,出來了。”
“你雯妹妹來找你了。”李圣男站起身來,整理好衣服,坐在桌邊拿過一杯茶來喝了一口。
秦鐘打開門,晴雯往里瞅了一眼,對著秦鐘說:“二哥哥,我們回去吧,你不是還要取錢去嗎?”
“你先在門口等我,我過會兒就過去。”
送走晴雯,秦鐘又過來坐在椅子上,盯著李圣男:“圣男,你放心吧,這件事情處理完了我就來找你。”
李圣男擺弄著頭發,“你小心點,那薛呆子不講道理的。”說罷又捂著嘴,好像自己說錯話了,繼而又笑道:“對了,我忘了你還有一個很厲害的雯妹妹了。”
秦鐘站起身來,圣男以為秦鐘又要撓自己膈肢窩,忙把兩臂夾緊,身體往后傾:“二哥哥,你快回去吧,我不敢了。”
誰知秦鐘并沒有撓自己膈肢窩,而是一只手摸著自己的頭,彎腰親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而后又理了理自己的鬢發,轉身走了,走到門口又回身說道:“有空去我家找我,我帶你見識一些好玩兒的東西。”
說罷自己把門關好出去了。
只留下李圣男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發怔。
……
秦鐘出來見到晴雯,看了一下兩邊的店鋪,問道:“那個姐姐說的店鋪叫什么來著?”
“叫恒舒典,二哥哥,前面那條街挺繁華的,我們先去那條街找吧。”晴雯指了指旁邊一條大道說著。
“不用,自己找多費勁,不如找個人問問。”要擱秦鐘的習慣,他都是打開某度地圖自己找,自己能找到絕不問別人。
秦鐘在旁邊找了一個賣十三香的問了一下,回來和晴雯指道:“那大叔說,過去這條街,右拐,再過一個路口,有一家賣燒餅的店,然后左拐,說著那條路再走個半盞茶工夫就到了。”
二人便按照這個方向找到了這家叫恒舒典的當鋪,還挺遠。
朝奉員是個留著小胡子的老頭兒,名字叫做卜世仁,見到秦鐘一身錦衣玉袖的衣服,腰間別著一把折扇。旁邊的晴雯穿的也是好絲綢緞子,其腰間還系著一塊玉佩,雖老遠看不清玉佩的成色真假,但眼前的兩個人絕對是富家子弟。
便兩眼放光又恭恭敬敬的問道:“二位光臨小店,可是要當些什么東西嗎?”
“二叔公,你們掌柜的在嗎,我要見你們掌柜的?”
二叔公是對當鋪朝奉的別稱,并不是秦鐘的什么親戚。
卜世仁一見眼前這位公子一進當鋪不先把要當的東西拿出來,先嚷嚷著要見自己的掌柜的,想必當的是一件價值不菲的東西,可是掌柜的眼下又不在店中。
卜世仁笑著解釋道:“這位爺,我們掌柜的今天不在,不知二位要當什么東西,可都先讓小的看一眼?”
“我們不當東西。”晴雯直接回道。
“我們是來找人的。”
那個在杭州自稱本宮的少婦并沒有告訴自己要找誰,只說是來恒舒典找。
卜世仁聽兩個人不是來當東西的,馬上換了一個口氣:“那就請二位明天再來吧。”
說罷自己就低下頭對著賬本算賬了。
“你……”晴雯就要發怒。
因為當鋪的柜臺都是高高的,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而且剛才卜世仁那不愛搭理的口氣,晴雯正要上去罵他,被秦鐘攔了下來。
“不用管他,明天再來吧。”
秦鐘沒有換到錢,便和晴雯回家來,門口有賣糖葫蘆的,晴雯口饞就去買了一個,不經意間就看到旁邊有家當鋪,名字也叫恒舒典。
轉頭叫道要進門的秦鐘,“二哥哥,你看,這里有家當鋪也叫恒舒典。”
秦鐘走過來看了一眼,還真是。媽的,被那賣十三香的耍了,走了這老遠路。
只聽旁邊賣糖葫蘆的少年說道:“這恒舒典是薛府的門面,這金陵城有八九家呢。”
原來如此,秦鐘在心里罵了那個賣十三香的一萬遍。
“二哥哥,那個姐姐有沒有告訴你是找哪家的掌柜的呀。”
秦鐘感覺自己被耍了,沒有回復晴雯,轉頭回了家。
綺霰還在門口做工,見到秦鐘回來了,忙站起身叫了一聲二爺。
誰知秦鐘直沖沖進了房間,并沒有理會綺霰。
晴雯跟在后面,說道:“二哥哥心里有氣,我去安慰安慰。”
晴雯進到房間,親自給秦鐘倒了一杯茶,又走到秦鐘后面,給秦鐘揉著肩。
弓腰貼著秦鐘耳朵嬌滴滴的說道:“二哥哥別生氣了,他們敢耍二哥哥,以后就別讓我再看到他們。既然她許諾的錢沒有拿到,那我們也就不幫他做事,我們也不虧什么,別生氣了二哥哥。”
秦鐘伸手摸住晴雯的右手,“我還打算把錢取出來,一半給媚人姐姐收著,一半就當給圣男賠薛蟠的瓷器錢,誰知道原來被耍了。”
“二哥哥之前不是說要寫書嗎,這南京城里肯定也有不少的書店,二哥哥不如明天的時候挨個去看看。”晴雯又趴在秦鐘后背說道。
“對,這才是正經事。”
綺霰走了進來,對秦鐘說:“二爺不是失憶了嗎,有空也得去找媚人姐姐,問問家里的一些情況。”
秦鐘覺得綺霰說的也有道理,又想起剛才自己生氣綺霰給自己行禮自己沒有理會,忙笑著說:“說的對,有空我是得去媚人姐姐那里問問,要不然以后估計會鬧出很多笑話,比如說我姐姐不是下個月要回來嗎,我現在連她長什么樣子我都不記得了。”
“大小姐呀,四年前她嫁到京城去了,每年清明和年末的時候都會回來,你們姐弟倆關系特別好,大小姐在家的時候為了二爺你都和老爺吵過好幾次架。”
“我姐姐脾氣怎么樣?”秦鐘又好奇的問道。
“大小姐的脾氣……別的不說,對我們這些下人可是好的不得了。”
幾人正在聊天,只見芭蕉笑嘻嘻的走了進來。
“秦鐘,走,一起出去逛逛,我帶你去見個人。”
“見誰啊?”
“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芭蕉說罷轉身就走了。
秦鐘跟了上去,跟著芭蕉三轉五轉來到一個大戶人家的側門。
門口有三四個小廝坐在臺階和板凳上聊天。
秦鐘遠遠的只見芭蕉在和他們交談著什么,不一會兒,芭蕉走過來,和秦鐘使眼色:“走,跟我來。”
秦鐘不知道是要去見誰,跟著芭蕉進了側門,只見這座院子竟和林如海的御史府差不多,來到一所小院,秦鐘站在外面,芭蕉進去找人。
不一會兒帶出了個丫鬟,長得極標志。
秦鐘隨在芭蕉后面進了屋,像是這家小姐的屋子,可是等秦鐘進去一看,只見屋里的裝飾不比林黛玉的閨房,只有桌椅板凳,一張床和一個書柜。
一個少女正站在桌子旁看著剛進來的秦鐘
頭上挽著漆黑油光的纂兒,蜜合色棉襖,玫瑰紫二色金銀鼠比肩褂,蔥黃綾棉裙,一色半新不舊,看去不覺奢華。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品格端方,容貌美麗。豐肩軟體,鬟低鬢軃,眼潤息微,論雅淡似荷粉露垂,看嬌羞真是杏花煙潤。
這是……薛寶釵!
秦鐘又回頭看了一眼芭蕉。
“這就是秦家的二哥了?”薛寶釵先走上前來問了個好。
“寶姐姐好。”
這一叫,倒把薛寶釵唬了一跳,其實秦鐘也不確認她是薛寶釵,但是看模樣長相,又見這院子這么大,這閨房這么素,百分之七八十應該就是薛寶釵的,所以就開口叫了一聲。
“你認得我?”薛寶釵讓鶯兒看茶,又問秦鐘。
“沒有,我剛才聽芭蕉說的。”
“我可沒有。”芭蕉喝了一口茶說道,一點兒也不給秦鐘留面子。
薛寶釵又看了秦鐘一眼,像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低頭莞爾一笑,轉頭對著芭蕉:“你呀,現在就和換了個人一樣,說話都不一樣了。”
“沒辦法,在外面呆的時間久了嘛,一開始的時候還不習慣,慢慢的也就那樣了。再說了,如果像在……在家時候一樣拘謹守規矩,在外面根本吃不開,別人還會欺負你。”
薛寶釵搖了一下頭,又轉頭讓秦鐘坐下。
“寶姐姐不必客氣。”薛寶釵的容貌沒想到這么國色天香,離得近了秦鐘根本不敢細看,只能低著頭坐到了座位上。
“我聽雯妹妹說,你不是失憶了嘛,按理說這些人你應該都不記得啊,何況,你和寶姐姐之前也沒見過,剛才我帶你從側門過來的,你應該也不知道這里是薛府,你怎么認得她的?”
秦鐘看了看芭蕉,心想,我該怎么說?
薛寶釵說道:“這有什么,失憶了也不一定是要所有的事情都忘了,說不準還能記得幾個人、幾件事。”
“對,寶姐姐說的對,有一些事情我還記得。”
“那也能叫失憶?”芭蕉小聲說道,似乎不服。
“芭蕉,你帶我來見寶姐姐干嘛?”
“當然是幫你啦,寶姐姐有個兄長,是金陵城頭等的人物,金陵城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知道。你要是把你查的事情問他一下,你不就少下點功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