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就被喊起來干活了,昨晚沒睡好的我強烈抵抗著睡意爬起來。
老板覺得我還小吧,就把跑腿的活都留給了我。剛開始新鮮感很足,倆天過后就焉了。
那是一個炎熱的下午,陽光烤的后背有點疼,汗水不停的冒出來,只能盡可能的多喝水防止脫水,突感無聊和疲憊。父親就在身邊,我用的詢問口氣的說:我回家吧,受不了。父親用決絕的語氣說:回去干嘛?剛出來沒幾天,如果考不上學就別回家了。
聽到這些話很氣人,但說的有理,無法反駁。因為在他們的意識里只有上學或者去建筑工地這倆種選擇,小小年紀的我也只有這倆種選擇,沒什么見識。就這樣繼續干活了,而且取消了回家的念頭。
在這種環境里做了一個禮拜左右慢慢的適應了。這里面都是些上了歲數的人,人還都挺不錯的。他們都是一邊干活一邊聊天,有機會我還會插上幾句話,詢問他們一些奇怪的問題。他們也總是笑嘻嘻的回答,發現這里面人情味挺足。老板除外!
老板也是我們那里的人,對父親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不過有一件事改變了對他的好感。
那天下午4點左右,我跟另一個人用小推車倒石子料。那人年紀比我大,看起來是個實在人。我跟他搭配干活,他前邊拉我后邊推,年紀輕輕的我干活不惜力。怪我推車的力氣大,車速太快磕到了那人的小腿。
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跟噴泉一樣,估計是我磕到大動脈了,看呆了我。待我反應過來馬上把身上的紙全部塞給他,讓他捂住傷口,我便跑過去喊人。
老板過來后讓我用小推車載著他去診所,他在前邊帶路。我焦急的說了句:這個不是得用車送到大醫院嗎?老板沒有搭理我!老板那時候有個面包車,以為他會用面包車拉著去醫院,沒想到竟然只用了個小推車,還是去了一個小診所。哎呀,倒三觀了,第一次感覺到了人的冷漠。如果受傷的是我這種草率的處理方式肯定接收不了。
把人送到診所后我就回來了,后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到了晚上后我買了點水果去看看那個人,他說縫了幾針沒啥大事。看著他挺愧疚的,如果不是我推車力氣太大也不會讓他受傷,也不會看到這種事情會以這種方式解決。
那人在宿舍里待了幾天沒干活就回家去了,聽父親說走的時候老板給了他一千塊錢,由于腿受傷了一時半會也干不了活老板才讓他走的。
在你眼里的大事,在別人眼里就是小事一樁,用最小的代價解決問題才符合老板的利益。
那個受傷的大哥也是個實在人,沒有因為這件事情發生什么爭論。他也許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自己也不清楚怎么樣解決,怎么樣讓自己得到合理的結果。
農民工作為弱勢群體的最大原因就是不懂如何去爭取利益最大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