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腳步最終停在了手一直按著護符的女人的桌前。
【檢測到周圍出現“禁忌煉金符文”】
煉金符文面板與面前兩名敵人的名稱,總魔力值與生命值一同浮現在扎克眼中。
二人看向朝他們抬起金屬手臂的高大男人,扎克卻沒有打量他們,也不與他們對視,只是望著窗外轉瞬即逝,不斷匆匆變幻的風景,他的聲音似乎有沙啞而神秘的魔力:
“杰克·詹,妮可·貝拉克,
“我是魔法使扎克,
“我代替警察署,對走私血色煉金符號危險人士實施就地擊斃。
“你們可以進行反抗,但是你們以反抗為目的的每個魔法都會在隨后加倍奉還到你們自己身上。
“愿你們已經提前告知過家屬。”
面對惡人,即便你有必勝的把握,也一定要留一點缺口供他逃跑,否則被逼上絕路的惡人會毫無保留的瘋狂掙扎。
所以扎克說完話后沒有動手,給他們留下了逃跑的機會。
車廂里男女二人的工作是根據自己的教會指示,通過易容,偽裝,偽造信息潛入其它教會并竊取其中機密內容。
這些年他們聽到過無數類似的恐嚇,但向他們作出恐嚇的人或許是魔法使,或許是警察,如今已經無一在世。
扎克承認,單看這兩人的血條與總魔力值,加起來確實可以抵三到四個提姆斯。
他們絕對不是只能傷害不會魔法的普通人,還作死試圖體驗血色煉金的弱雞傻子。
車廂里一片寂靜,讓男女二人不得不皺起眉頭,隨后他們的心中終于萌生出些許懼意。
他們已經釋放了被他們存在護符中的魔法,但是周圍什么也沒有發生。
他們扭頭看著扎克,脖頸似乎缺少按摩十分僵硬,他們想知道發生了什么,扎克卻只是閉口不言。
他們聽著自己嗓子里的聲音如此沙啞,像是有刺不斷在劃;心跳這么緩慢,像是有無形的力在阻礙心臟搏動。
沒有滾燙的火焰構成的一條有翼蜥蜴灼燒面前的男人,也沒有一陣颶風掀翻火車。
這男人怎么還活著?他怎么還沒死?
他們釋放的魔法似乎全部失去了應該存在的攻擊性,只有手中護符的質量突然減輕,身體傳來陣陣疲憊感告訴他們,魔法確實已經釋放。
“噌。”
女人輕呼一口氣,在恐懼過后她沒有多遲疑,一把袖劍從她的袖口彈出。
她奮力躍起,扭轉纖細的腰肢,把袖劍刺向扎克的脖子,卻瞬間便被金屬手臂擋下,發出“鏗鏗鏗”的震蕩聲。
“先走!”
身上帶著血色煉金符號的男人也沒有任何遲疑,在女人與扎克纏斗的幾秒間翻上了火車車窗。
即將跳車的一瞬間,男人忽然感覺身后傳來一股巨大的沖撞力,他的胸腔與肩膀傳來一陣脆響。
在即將失去意識并飛出車外的瞬間,他聽見身后的男人說道:“我送你們一起走。”
“額啊啊啊啊啊!——”
本該灼燒扎克的火焰于此時在他們二人身上劇烈燃燒,一陣狂暴的颶風把他們掀往高空,并讓火焰灼燒的愈發熱烈。
一男一女擁抱在一起,被滿身火焰裹挾著一邊痛苦的哀嚎一邊升上高空,直到最后的一點骨骼與肌肉都成灰燼,最后一滴血液都蒸發才會停歇。
但是這場過程又極為短暫,宛如一場免費的白日的綺麗焰火,帶著他們的生命在云霄轉瞬即逝。
與先前想要逮捕他們的魔法使不同的是,扎克對他們說的話沒有一句恐嚇。
扎克金屬手掌上刻有紫羅蘭花紋的手指不是裝飾,而是一個個存放著魔法的護符。
世界上不存在讓其他魔法失效的魔法,為了防止二人釋放魔法引起火車事故,扎克使用了“延后”魔法,減緩二人的魔法釋放效果,有巨量的總魔力值加持,效果就像讓魔法失效。
但是只有“延后”魔法只能讓本該燒灼整個車廂的小小火龍與掀翻車輛的颶風的誕生速度放緩,并不足以讓他們的魔法只成倍的傷害他們自身。
“反彈魔法”在扎克銀質手指的食指護符中,魔法使與受害者之間魔力值的倍數差距,決定了受害者釋放的魔法將以多少倍返還自身。
扎克想讓他們多承受一會烈火灼燒的酷刑,只可惜他們總魔力值太過貧瘠,反彈魔法的效果對他們而言實在太過于劇烈。
【已獲得獎勵:血色煉金符號殘片x1】
【等級已提升至level 5】
【成就達成,靈修天階下降,當你面對敵對生物,魔法傷害提升1%】
“讓各位受到驚嚇了……”
扎克拿起黑袍,頂著眾人的目光向眾人表示歉意,同時,車廂頂上傳來陣陣腳步聲,扎克神色變冷,扭頭收起了帶著歉意的微笑。
那群在火車站開槍的人終于到了。
扎克感覺身后傳來一陣微弱的抓力,一只小手抓在了扎克的金屬手掌上,是米蕾。
“稍等一會,爸爸馬上回來,相信爸爸。”
但是米蕾仍然不安。
爸爸覺得米蕾什么都不懂。
但是米蕾懂,這里不是家,是跑得飛快,會“嗚嗚”嚎叫著去很遠的地方的火車,如果讓爸爸離開的話,米蕾會坐著火車離爸爸好遠好遠,爸爸找到米蕾又要好多年。
米蕾委屈的眼神淚汪汪的,車廂外傳來零零散散的魔法爆炸,不斷的震動車廂,正在轉動的車輪顛起又落在軌道上的摩擦聲刺激著所有人的耳膜。
車廂上也在同時傳來一陣短暫的爭吵聲。
“正對上剛才那兩個人身上的魔法我們沒有勝算,用魔法直接毀掉車廂吧,越華麗的越好,沒人會知道血色煉金符號的事,也沒人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車廂上的人們爭吵的大概傳入車廂眾人耳中,車廂內一片嘩然。
有人因為感覺到面對這無數突然而來的神秘人士,自己根本無力掙扎而陷入一陣虛無。
有人想要活下去,想要在這些人之中保留下自己的生命,卻連金屬與機械結構組成的鐵門都不能震動,想翻出車窗,卻被卡在車窗上,連身上鐵絲撐起的長裙都脫不下。
還有些人雙手合十,難得虔誠的將命運交給據傳能與天使與神明交流的經文。
因為他們無力掙脫即將到來的災禍,他們渾身不斷顫抖,揉搓臉頰與雙眼,試圖讓瀕臨崩潰的自己接受這一切現實后坦然面對自己人生最后的終點。
“爸爸,我害怕。”
人們的行為感染了米蕾,看著人們絕望,緊張,瀕臨崩潰,而自己又置身于人群中,米蕾也感受到了莫名的害怕與擔憂,她摟緊了小熊玩偶,弱弱的說道。
扎克終于抬起金屬手臂,向眾人說話:
“各位,那些人害怕我,
“我去對付他們,各位不用擔心。”
扎克的聲音平靜低沉而穩重,清晰地傳入車廂每個人的耳中,與那反射著最后的窗外日光與車廂內的燈光一樣的手臂一樣,像無法辨認方向的漆黑荒野上唯一一道且足夠明亮的光。
扎克蹲下身,抹掉米蕾的眼淚,摸摸米蕾的臉頰笑道:
“等我回來,晚上咱們還要去嘗嘗塢澤路德的司機快餐呢。”
米蕾被爸爸再次推給剛才愿意幫扎克看著她的新人司機身旁。
爸爸的聲音從高處傳進米蕾耳朵里:“麻煩您再幫我照料一會我女兒。”
說完,米蕾看著爸爸三部作兩步翻過車窗,翻上車廂。
如果爸爸又好久不回來,米蕾必須要自己生活了。
米蕾依依不舍的抱抱小熊,看向答應幫爸爸看好她,陪她說話,但此時也同其他人一樣略有崩潰的新人司機哥哥。
“大哥哥,要買小熊玩偶嗎,
“只要20德米爾。”
米蕾的獨立生活,要從賺到第一筆吃飯錢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