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趕著驢車停在江湖客門外,等著田純交易已經一個多時辰。
無聊的揪著路邊野草喂驢子,快把人家花壇都揪禿了。
驢子伸長舌頭還想去卷人家的年松,被小白一巴掌扇了回去。
當頭烈日熱的他口干舌燥,拿出水囊喝了一口,忍不住朝鋪子里望去。
這么長時間了怎么還不出來,難不成是遇見了黑店,被人家連人帶劍給吞了?
想了想,又覺得不能,誰能對付得了這狐貍,她不欺負人就算不錯了。
街邊不遠處,李霸一行人正氣焰囂張的巡街而來,身邊一個小弟看見了小白,立馬警惕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大哥,是之前那小子!”
李霸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和田純砸他場子的小白臉兒。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大哥,咱們今天人多不如乘此機會收拾了他,小的們替您出了這口惡氣!”
“不不不!”
李霸連連搖頭,這倆人的本事他已經見識過了,不是人多就能討得到好的。
虧已經連吃兩次,若是再被當街打成一副熊樣,那他就不用在青龍幫混了,黑老大首先都得擰了他的腦袋。
這時,小白也發現了他們,定眼一瞧,那不是之前綁架田虎的混混嗎!
莫不是上次一戰后心懷怨恨,想要卷土重來報復他們?
田純與江湖客達成交易,掌柜的將一千兩銀票恭恭敬敬的遞到了她的手中。
忍不住想要多問一句:“敢問姑娘,此雙劍從何而來?”
田純笑的優雅,回道:“天上一道驚雷劈下來的?!?
她這話也確是事實,如果沒有當日那道驚雷,哪來如今的田純,跟別提后來的這這那那。
但掌柜的聽了這話卻是瞠目結舌無言以對,明擺著對方不想告知事實,隨口說了一個荒唐的理由來搪塞他而已。
當下也不再過問,客客氣氣的將人送了出去。
田純邁出大門將銀票收在懷中,見小白出神的看著遠處,便上前問:“看哪個美女呢?都呆住了?!?
小白回過神,指給她看。
“是李霸?!?
田純聞言望去,呦呵,還果真是他。
李霸原本還在掂量著該怎么辦,但看到田純的那一剎那,頓時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掉了。
縮起身子直往后退。
“快快快!走走走!”他真是怕了這娘們。
身后小弟還想再勸?!袄洗笈率裁??干他們!”
“干個屁!快撤!”
說完,一溜煙兒跑的沒了影兒。
手下的弟兄們一看老大跑了,也跟著飛一般的速度消失的無影無蹤。
田純看見他們灰溜溜逃掉的樣子,簡直哭笑不得。
小白不禁感嘆:“看來他們是真怕了你。”
田純冷笑:“懂得怕是好事,就怕不知死活才是真愚蠢?!?
***
回到家,田虎正和喜蛋蛋干仗,這場較量一直持續到了中午也沒有分出勝負。
田純剛一進門就看見虎子蹲坐在地,氣呼呼的指著喜蛋說:“你笨,摔倒,還,還搗亂。”
“呀呀呀!啊!呀呀呀!”
喜蛋手里不停的抓著土搞天女散花,扔的到處都是,整個人像從坑里爬出來的一樣。
也不會說話,只會呀呀的沖田虎叫喚,小臉兒氣的通紅,那架勢像是在罵人。
兩人一個結巴一個不會說話,都把對方氣的夠嗆,卻依然誰也不讓著誰,只顧吱哇亂叫,那場面別提多好笑了。
像一只啞炮碰到了泡水半干的炸藥包,誰也不服誰。
田純看了半天的戲,好笑的看著院子里,被兩人折騰的一片狼藉。
小山丘依然在,土壤卻四分五裂散落的到處都是,豬棚里都有,看來這倆大小孩從她走了以后就沒消停過。
從小白兜里拿出兩支順路買的梨膏糖,分別塞進二人的嘴里,這才打住了吵破天的陣仗。
田老六還是對著那堆土丘皺眉思索,越想越不對,越看越心驚。
茶水喝了一壺又一壺,茅廁跑的都數不清次數。
田純坐在他身邊拍拍老爹的肩膀:“行了別看了,再看能看出花兒來?!?
豈料田老六卻一臉的不認同。
低聲道:“閨女你看,那地上到處都是凌亂的爪印,是耗子!是耗子!”
“呃…”
田純沒想到他還真發現了,有些緊張的舔舔唇,不知該怎么忽悠過去。
看見他手里喝水的茶壺破了一個小缺口,趕忙轉移話題。
“爹,你茶壺都破了,改天我給你買個新的,咱現在有的是錢?!?
說著拿出銀票在他面前晃悠晃悠,成功的將他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田老六不敢置信的揉著眼睛,將銀票左翻右翻,才對著上面的數字驚呼出聲:“一千兩!”
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的錢!連聽都沒聽過。
“沒錯,爹你喜歡什么樣的茶壺,告訴我,女兒給你買!”
田老六哪還有心思想什么茶壺,回過神來后立馬跑到祖宗面前,直磕了十幾個響頭才停止。
祖宗保佑,老天開眼了!
田家墳頭冒青煙了!
不行!明日得去多燒些紙錢,以告慰老祖宗們的在天之靈!
晚飯吃過后,大家都回屋睡覺了,小白在廚房里對著一堆碗筷發愁,做飯他非常樂意甚至很開心,可洗碗真是他最討厭的事了。
嘆了口氣認命的去做,誰讓自己欠債呢。
田純在廚房外愜意的吹著微風,賞著明月美景,聽見他的嘆息。
出言問道:“怎么,讓你伺候這一家子不樂意了?”
小白見她守在屋外,美麗的容顏比月色更加撩人,有種動人心魄的誘惑。
將手里洗干凈的盤子一個一個摞好,苦笑一聲。
“也不是,我只是不喜歡洗碗而已?!?
“?”
田純覺得奇怪,喜歡做飯不喜歡洗碗,這是什么奇怪的毛病。
“你怎么不回屋?夜里冷?!毙“资帐昂脧N房,走出來問。
田純白他一眼,示意他看天空。
“今晚是十五月圓之夜,你的蠱毒要發作了。”
小白坐到她身邊不發一語,良久才緩緩開口問道:“沒有辦法完全清除嗎?”
田純晃悠著兩只腳丫,“不是啊,等本狐仙法力徹底恢復,驅除蠱蟲輕而易舉?!?
小白望著她俏麗的側臉,心底忽然有種想要伸手輕撫的沖動,可是理智卻阻止了他這么做。
“你不害怕嗎,萬一我的身份會給你們家帶來難以預料的災難?”
田純回頭注視著他的眼神,四目相對眼波流轉,有一種無名的炙熱在彼此的心底扎根萌芽。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本狐仙還從未怕過誰?!?
田純回答的干脆,伸手敲敲他的英俊的眉頭。
“你呢就安心的在這里住個一年半載,等我的法力恢復除了你的蠱毒,再走也不遲。”
小白看著她忽然笑了,高掛的明月似乎也沒有那么的寒冷,不再孤單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