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袖點點頭,答:“斬刑。”
“斬刑?那昏君會這么輕易地就放過他?”
元昭一巴掌將花袖打倒在地,繼續道:“那該死的昏君怕父親會在行刑時大吼大叫,特意命人割了他的舌頭,即便是這樣,父親身死,昏君竟然聽信讒言,說什么惡鬼鎖魂,竟連夜派人將父親的尸體偷下,放入那爐火中,一燒便是七七四十九天!”
說到最后,元昭已泣不成聲,當年的真相竟是如此,花袖第一次聽說。
這時,花袖反倒不知該如何安慰眼前哭的像孩子的男人,她從未見他哭過,這是第一次,想了許久,她問出了一個愚蠢至極的問題,“這可是老將軍的衣冠墓?”
此話一出,換來的是元昭更陰冷的目光,就在花袖以為自己會再挨一巴掌的時候,元昭冷笑著答:“這墓中埋葬的是我的母親,你可知她是如何死去的?”
花袖搖頭,自她幼時住進元府起,便沒人同他提過將軍夫人的事情。
“昏君為了安撫元家軍數千將士,將我和母親接到宮中居住,卻不想那昏君在見到母親的第一眼,便被母親的美貌吸引了去,當夜便侮辱了母親,事后居然還想納母親為側妃,母親何時受過如此大辱,當夜便吊死在宮中。”
或許是感受到花袖疼惜的目光,元昭轉身,“嘶”地一下撕碎花袖身上的囚服。
“不要!”
花袖雙手護住自己身上的里衣,一步一步地向后挪,試圖逃開,腳踝卻被元昭狠狠抓住,用力一拉,便將她拉至身前,接下來的一切,混亂不堪。
一個時辰后,花袖醒來,身上酸痛的要命,身穿的黑色囚服已不知所蹤,貼身的小兜兒被暴力撕碎,就那樣大刺刺地露著,本因雪白的肌膚,此時爬滿青紫痕跡,觸目驚心。
明月高掛,微風徐徐,未著寸縷的花袖看了看四周,果然,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的元昭早已不知去向。
“你在奢望什么呢?”
花袖自言自語,抬頭望了望頭頂的明月,自嘲地笑出聲。
她果然還是高估自己在元昭心中的地位了,竟還奢望他會留在這骯臟不堪的地方守著她。
“嗷!”
不遠處傳來狼吠,花袖硬撐著酸疼的身子站了起來,在繼續待下去,只怕是要被狼群當做晚餐了。
花袖對著無字墳堆磕了三個頭,而后一步一瘸地向前挪動,左腳在先前的拖行中崴傷了,在經過尸堆旁時,她從一具半腐的尸體上扒了件衣服,隨意穿在身上,雖然味道難聞了些,但至少能“蔽體”。
走了一夜,終于在第二日的中午抵達王宮,很順暢地進了宮,既然沒有人告知她去向,花袖索性回了冷宮,這里好歹也算是元昭指給她的住所。
接下來的日子,花袖又回歸原來自給自足的日子,日出砍柴,日落生火,每日除了那送藥的宦官,再沒有第二人來她的冷宮,久而久之,就在她快忘記自己身處王宮時,宮內傳來一個不得了的好消息——姜后有喜了。
這是元昭的第一子,自然是極為看重的,所以在御醫宣布姜后懷孕的第二日,元昭便犒賞三軍,大赦天下,即便是花袖這樣的冷宮,他也命制衣局送了三件上好的衣裳過來。
花袖想,他一定是開心壞了,不然哪里會想到她這個卑賤的奴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