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不是熊吃的東西！簡直是他媽的搶劫！”
狄蘭將餐盤猛得摔在桌上，朝服務員人偶比著友好手勢。
他跳上椅子，高聲咒罵著麥當勞的食物，敏捷地躲過人偶的機械手臂。
伊拉和克萊麗斯在門口接應，防止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
“繼續吃你們的漢堡炸雞吧，直到都被剃成禿頭熊，剃成無毛熊！”
他在店里四處鬧事，同時留意著店長的反應。
普希金放下了酒瓶，歪歪倒到地站起身來，嘴里不知在嘟囔著什么。
狄蘭低頭閃避，躲開大鳥姐姐的槍擊。白熊顧客們在槍聲中繼續恰著麥樂雞，充耳不聞。
大鳥姐姐被從背后敲了悶棍，一大一小兩只熊把它拖走了。
他放下心來，繼續在店里尋釁滋事，終于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
“你侮辱了我們的招牌。交罰款，或者決斗，選一個。”
“當然是決斗。”
狄蘭成功引起了店長的注意。
他們一前一后走出麥當勞，在顧客門的圍觀下走到旁邊的空地。
老人將一把左輪遞給他，里面裝著三枚子彈。
“無論你輸了還是死了，以后都不能踏入這家店。”
“如果我贏，你必須告訴我關于這家店的一切。”
普希金沒有回應，默認了賭注成立。
兩人背靠背，向著兩側邁開步子，將子彈上膛。
“所有顧客為見證人。一個人一把槍，三顆子彈，死了或者受傷重的一方輸。”
“距離？”
“十五步。”
狄蘭數著步子，手指觸上扳機。
“倒數呢？”
“不需...”
砰！
普希金店長還未吐出最后一個字，狄蘭已經轉身開槍射擊。
偷襲！
這把左輪不合理的后坐力讓他失了準頭，震得他手腕都發麻。
黃銅子彈打爆了店長兜里的酒瓶，將他轟得栽進雪地里，血和酒混著撒上積雪，冒著白霧。
“任何有修養的人都不該這么決斗。”
“是你說不用倒數的。”
砰！
趴在雪地上的店長朝狄蘭開槍反擊。他本能地低下身，而普希金趁著這個時間爬了起來。
雙方互開了第二槍，兩聲轟響不分先后。
狄蘭的子彈打穿了店長的左肩，他自己的右臂也被擦傷，血流如注。
這種左輪的威力大得離譜，打穿防護服后又擊碎了蝕砂層，最后在他手臂上刮開一道大血口子。
如果要害部位被正面擊中，那要害就不存在了。
他迅速換成左手持槍，右手穩住準星，與半跪在地的普希金先生同時射出第三槍。
雙方的準頭都明顯好于前兩槍，互相正中靶心，胸口爆出絢爛的血花，仰頭倒地。
雪地中一片寂靜。
一分鐘后，普希金先生顫顫巍巍地爬起身，往雪地里吐了口熱氣騰騰的血。
他脫下破破爛爛的外套，使勁擰干，擰出里面浸染的血和酒。
“平局？”
狄蘭齜牙咧嘴地爬起身，胸口一片放射狀的血跡。
心臟不是他的要害。如果頭或者蛋蛋挨了一槍，他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住了。
“你好。”
耳邊傳來一個低沉微弱的聲音。狄蘭回過頭，但什么也沒看到。
普希金先生十分意外地看著沒死的年輕顧客。嚴格來說，他被擊中三槍，應該判他輸才對。
兩人走向彼此，店長突然給狄蘭來了個熱烈而結實的熊抱。
這么形容貌似有些奇怪，畢竟狄蘭才是白熊本熊。
“年輕的朋友，你說得沒錯，我們店里賣的的就是垃圾！
一頓油炸快餐要賣七八盧布，這根本就是搶劫！
去他媽的，我才不想在這里賣他媽的炸雞，我們需要伏特加和奶油燉菜！”
店長大力拍著狄蘭的后背，嘴里滔滔不絕，弄得他受寵若驚。
這是觸發什么隱藏劇情了嗎？詩人先生看上去并不是什么惡魔。
“我們需要伏特加和燉菜！”
狄蘭附和地喊道，跟著歪歪倒倒的普希金走回店里。
“我聽說您并不是這家店的主人？”
“當然，這家店屬于麥當勞叔叔，那個該死的紅鼻子小丑！”
一場決斗之后，店長和狄蘭變得熟絡起來。
“那這位麥當勞叔叔，他平時住在哪里？”
“他成天躲在那個秘密的美味工廠里，琢磨他的秘密配方。”
又是美味工廠，看來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進入那里。
“我有兩個朋友，他們非常喜歡這里的炸雞，現在每天不吃炸雞就會悲傷流淚。
要是離開炸雞，他們甚至無法生活了。這和那個秘密配方有什么關系嗎？”
“當然。麥當勞的研究目標，就是制作出讓顧客永遠無法放棄的炸雞配方。只要吃過一次，就一生不會停止。”
狄蘭臉色發黑。又是個在食物里動手腳的銀幣，而且是在他們難以拒絕的美食中。
他心里閃過幾個想法，隨即繼續發問：
“聽上去，您對那位麥當勞先生有些個人看法？”
“當然。炸雞不是壞東西，偶爾用炸雞下酒也不錯......但不能讓顧客天天吃炸雞，為了該死的炸雞被剃得光禿禿。”
“其實，我是由當局派遣的食品質檢員，受命調查麥當勞的食品安全問題。如果能行個方便，讓我們去美味工廠參觀一下就好了。”
老人從柜臺下方又掏出一瓶酒，吞吞吞，搖頭。
“規矩就是規矩，蓋滿十個印章才能參觀。如果你打定主意要去，最好早做準備。不管你是參觀還是檢查，做好準備。”
狄蘭稍有些失望，估計十次“消費”是必須向地獄支付的價格。
“不過看在決斗的份上，我可以給你打個七折。只要你不告訴別的顧客。”
“嘿嘿，您的詩寫得真夠帶勁。”
“那當然。”
在這里消耗的血液越少越好，這樣他才能為參觀工廠保留較好的狀態。
直覺告訴狄蘭，從碎片出去不會像進來那么容易。
他打包了一份雞塊帶走，極力遏制住立即吃掉雞塊的想法。身后，店長又開始念叨什么“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委托人對麥樂雞的上癮癥狀比他嚴重得多。斷供雞塊四個小時后，兩人已經進入生無可戀的狀態。
狄蘭將雞塊遞給克萊麗斯。
“每兩小時給他們喂一塊，你別自己吃了。
我們三個輪流去集滿印章，店長會打七折。后天，后天我們去找麥當勞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