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雅兒沉默地看向從黑暗中走出來的衛衡。

原來，他不管身穿戰袍，還是渾身浴著黑暗，或是現代的西裝革履，他依然是最炫眼矚目的那個人，令她動情動心。

“我想要活在光明之中，你愿意放棄黑暗陪我嗎？”

藍雅兒朝他伸出了右手，在邀請他。

與其被他帶入至暗之境，不如引導他浴沐光明。

這就是身為鳳凰神女的責任，更是她藍雅兒的心聲。

不可否認，萬年前的她是因為動了情，才會讓他復活了，卻失去了凈化萬惡的心，他才會成為真正的魔神。

曾經，她以為這或許就是注定，又或許是相互的救贖。

但現在，她終于明白，都不是。

這只不過是她愛他的唯一表現。

所以，“我愛你。”

她表白了，代表了紅玉說出了萬年前她來不及表達的心意。

衛衡明顯一怔。

隨即向她走來。

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

緊緊地摟著她，身體之間無比地契合緊貼。

兩顆心的碰撞令眼前的兩人竟忘乎所以，熱情地吻住了對方的嘴唇。

致命的糾緾之后，是彼此靈魂的碰撞。

至暗之境。

畢梵跪在衛衡面前。

“主人，七天之后至暗之境將全面降臨人間。”

畢梵低著頭看不到衛衡的表情，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理應讓主人高興的，可是他卻聽不到任何聲音，也感覺不到主人的心情。

不由得抬頭看去。

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衛衡抬頭看著天。

他只看到衛衡完美的下頜線，卻也看到他的一絲遲疑。

是什么令主人動搖了。

難道是因為鳳凰神女？

“妄自猜測本座的心思，你是不想活了嗎？”

一道冷入骨髓的聲音自頭頂響起，畢梵猛地跪下。

“屬下不敢！”

“去吧。”

“是，主人。”

見衛衡也沒再說什么，畢梵不安的心才稍緩了一下。

神界凋零，諸神僅剩無幾，有桑奇在，收服神界不在話下。

魔界本就屬于魔神的麾下，本就期待他的降臨更不成問題。

現在問題就在人間。

主人入世千成歷劫，似乎已對人間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

或許說得不對，是對紅玉的轉世藍雅兒產生了更濃烈的感情。

以至于他動搖了原本的宏偉大計。

畢梵眼神一凜。

他絕對不能讓藍雅兒破壞了主人這幾萬年來的心血。

隔天。

藍雅兒醒來，被衛衡緊緊地摟在懷里。

原來，她還能與戰天這樣平心靜氣。

而且還做了這么多次，竟讓她臉紅。

“怎么不多睡一會兒？”

衛衡其實沒有睡，他只是假裝睡著了。

見她醒來，他便睜開雙眼。

“好想吃東西。”

她覺醒后，還時常露出紅玉時的靦腆和天真。

這一點令衛衡感到無比熟悉。

曾經，他也摟過紅玉這樣睡過，但兩人之間卻是清清白白的，至死才懂，原來這就是愛。

“起來洗涑，你想吃什么我叫人準備？”

藍雅兒貼在他赤果的心口，語氣軟糯，“我不想在床上吃。”

衛衡輕笑一聲，問她，“那你想去樓下餐廳吃？”

“不要。”

“那你想要去哪里吃？”衛衡依舊耐心地詢問，一點也不急。

“我想去你帶我去過的小吃街。”

衛衡捧著她的小臉，湊過去吻了一下。

“你是不是想起當初我帶你去人間趕集？”

他也記得。

藍雅兒連連點頭。

“好不好？”

“當然好，只要你想去，我便帶你去。”

“那我們能不能像以前那樣隱身？”

衛衡點頭，“可以。”

他是魔神，也是戰神，他的力量是天道所忌憚的。

小小的隱身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只要他愛的人喜歡，就算她現在想要去神界，他也會帶她回去。

藍雅兒漂亮的眼睛閃著璀璨的光芒。

她興奮地從衛衡身上起來，準備去洗涑，腰身卻被衛衡緊緊地掐住。

“等一下。”

她不解，“嗯？”

下一秒，只見衛衡憑空變出她的一件外套，他將外套披在藍雅兒身上。

“你這樣赤身從我身邊走過，我會入魔的。”

難得他開玩笑，藍雅兒也跟著嘴角一揚，笑了。

“你不是很有自控力嗎？”

“在你面前，早就潰不成軍了。”

特別是嘗過她的滋味后，對他來說，藍雅兒就是他的軟肋。

能令他瘋令他狂的存在，甚至如果她說想要他死，他恐怕也會聽她的話乖乖受死。

當然，他也知道，非到不得已，藍雅兒絕對不舍得讓他死。

畢竟，她對自己的愛和他對她的愛只多不少。

這一點認知比他即將讓至暗之境籠罩三界六道還讓他感到開心。

兩人隱去身跡。

來到當年那條街，神奇的是，當年那個小集市經歷這么多年，成了規模龐大的商業小食街。

同以前一樣。

藍雅兒見過每一樣東西都充滿好奇。

小吃也比之前多了不少。

當然，衛衡依舊會付錢幣給商家。

“為什么沒有冰糖葫蘆賣的？”

吃了無數小吃還不知足的某人，找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她最想吃的那種小吃。

“這不是嗎？”

隨著衛衡的聲音落下，他手中竟拿著一串新鮮出爐的冰糖葫蘆。

“你從哪里買的？剛剛我注意了一路，就是沒看到賣這個的商家呀？”

藍雅兒開心的地接過去，一口咬下一顆，酸酸甜甜的，竟還是當年那個味道。

如果不是身在現代，相隔萬年。

藍雅兒還真以為這是當年哪個小商販做的呢。

衛衡嘴角微揚，笑著看她，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他才不會告訴她，這串冰糖葫蘆確實是出自萬年前那個小商販之手，只不過是他將那名小商販從輪回之境中拽出來。

要求他做出當年販賣的冰糖葫蘆。

當然，那人本就歷經輪回多次，卻被強行調取了萬年前的記憶，為了保住那名小商販的魂魄，衛衡還動用了兩名品階極高的上神，用他們的神力強行支撐住了小商販的靈魂。

才能制作出這一串跟萬年前口味一樣的冰糖葫蘆。

藍雅兒剛開始只是猜測，后來入口便確定了。

不由得停了一下。

“怎么？不好吃嗎？”

衛衡挑了一下眉，以為她覺得以前的口味與現代的差距很難令她接受。

沒想到。

卻看到她滴落下來的淚水。

他的心瞬間緊縮了一下，疼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