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個人，俘虜了兩百來號人，這什么戰斗力？

姚文順得勝而歸，沒有想到回來竟然看到這樣的事情。

那些捕快，弓手，民壯，巡檢司的官兵，都自覺蹲著雙手抱頭。

常萬徹道：“何三跑了，要不要追擊？”

逃跑是和投敵一樣嚴重的事情，要處以極刑的，姚文順一揮手：“隨他去吧。”

他就一個人跑了，也沒帶走什么，那就隨他去。

永不錄用！

何三見剛才人多，便嚇得跑，一道煙跑到了縣城，不過因為身上穿著甲胄，被縣里面的人抓了起來，要問他個好歹，暫且不提。

錢捕頭，巡檢司的周長官，現在都在瑟瑟發抖。

他可知道造反的人下手可重了，那八大王成天說什么：“殺殺殺殺殺。”。

忽有狂徒夜磨刀。把錢捕頭嚇得牙齒疙瘩瘩的響，那聲音就像是骰盅里面搖骰子。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放了我，我去縣城里面勸降。”錢捕頭開出了他的價碼。

“不必了。”姚文順一邊看著姜白米習慣性的磨刀，一邊看著錢捕頭。

靜樂縣是太原的要沖，在這里打下縣城，沒幾天山西鎮的官兵就要殺過來，所以現在還不是時候。

姚文順道：“你們要是愿意走，那就走，刀槍統統不繳你們的，免得你們難交差，你們當中要是愿意回家務農的，我們給發路費，要是還回去當捕快，民壯，我們也不為難你們，把箭留下留下。”

“天王圣明。”那些人自然是稱謝不迭。

“當不起天王二字。”姚文順莫名想起晁蓋來，那被射中的眼睛，他現在還忘不掉，“我們是立命軍，就叫我姚主席吧。”

姚文順攻破黃家堡壘的事情，名震八荒，四里八荒的鄉親都過來了，因為姚文順一把火把黃天榜家的田契給捎了，要分田分地。

姚文順、姜香玉、楊子敬、宋橋、王慶這幾個識字的，在夜以繼日地搞著分地的登記，只是一天就把地給分完了，舍此以外，還要成立農會，訓練農衛隊，只有這樣，才算成立了政權。

只要這樣，立命軍才是兼宣傳隊，工作隊與戰斗隊與一體的新軍隊。

分地當然也給黃家人留地了，黃珠也有自己的薄地，只不過他的母親被姜白米看上了，這對他來說倒是一個好事，因為姜白米不帶走的話，他是要殺他的母親的。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星光點點照夏夜，月光像霜糖一樣撒在姜白米那憂愁的臉上，夜色很美，可是百搭，他不明白，姚文順為什么選擇的是楊子敬這一塊木頭，而不是他。

他想到一種可嫩，難道是因為他不認識字？

······

那個識字的正恭恭敬敬的聽著姚文順的教誨，“打下土地之后就要分田，分地，建立咱們的政權，只有這樣，咱們的勝利果實才能保存下來，光打下來，不立馬建立政權，那咱們的立命軍就會和那些流寇一樣，一事無成。”

“可是那些大戶里面的人才認識字，咱們如果統治天下要靠這號人。”

姚文順道；“當然要吸納，不過那些讀書人要學咱們的思想，只有這樣的讀書人才可以任用，他們不是說什么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嗎？賣與我們，也是可以的。那些讀書人說是熱愛儒學，其實周公早已忘了，現在都去拜孔夫子了，沒什么人記得住周公，都說是看四書五經長大的，其實“耕者有其田”，“天下為公”這些話，早已忘記了，咱們就是要讓他們記起來，“天下為公”，“耕者有其田”的道理。”

“不過最重要的是培養咱們自己的讀書人。”明朝的識字率是百分之十，要有少一點，后世的黨員差不多也是這個比例，所以這個古人的統治還是很有其智慧的。

“今天一修整，明天就上山。”姚文順說了這一句話，就讓楊子敬走了。

趙姨娘名叫趙媚兒，如今也才三十出頭，如今做了姚文順的婢女，他道：“叫夫人來。”

姜香玉不一會兒打者燈籠進來，渾身沉浸在那朦朧的光暈之中，姚文順看了便道：“你今日可是累著了。”

姜香玉笑道：“說什么累不累的，還不是和你們一樣？”

“我...”姚文順想要開口卻不能了。

“我知道，你說過的，你以前那個地方天上有飛機，地上有汽車，還有什么手機，可以打電話，電話就是兩個人不用見面，也可以聽著找話的那種，對吧，我說的對吧。”姜香玉說起以前姚文順更與她說過的點滴。

“那...”

姜香玉過來抱住姚文順：“怎么，嫌來我們這里吃苦了？”

“沒有。”姚文順感受著軟玉在懷，心中的溫暖如同溫水一般，一時流遍了全身。

“那我還不是最漂亮的？”

“是。”

姜香玉哭了起來：“好啊，你死之前還要騙我。”

“不...不是。”

姜香玉哭的更厲害了，拿著拳頭捶姚文順的胸口。

兩個人便這樣抵著。

纖細的風、溫柔、飄忽的風。

大地上靜悄悄，時間在深夜中流逝，只有那屋檐下的風鈴在發響。

翌日，山川升起青煙來，這管涔山被譽為晉山之祖，也是汾水的源頭，山脈綿延起伏，云霧籠罩，好似寫意山水畫。

當然立命軍的到來并不是在早晨，而是在下午，姚文順帶著新整編的歸命軍第一軍踏著腳步來到了這里。

第一百戶所的百戶是姜白米，第二百戶所的百戶是楊子敬，第三百戶所的百戶是宋路，第四百戶所的百戶是常萬徹，第五百戶所的百戶是任洪，第六個百戶所的百戶是杜康。

他們就在這旗幟的帶領下，一步步往上走。

一路走，一路的家門緊閉，此處有人煙，但害怕生人，尤其是一支武裝，看起來還來著不善。

唯有一個走得緩慢的老人家見到歸命軍既要跑，又跑不動，只得口中說起來：“大王，大王。”

這說法，頗似西游里面的說法，但立命軍可不是什么魑魅魍魎。

姚文順剛要說話，那老人家就從袖子里掏出了兩文銅錢。

“老丈，我們是立命軍，是來替你們打張胡子的。”姚文順道。

不料那老丈聽了，打量了一番說道：“你們還是快走吧，官軍都拿他們沒辦法。你們不要送了姓名。”

姚文順道：“不是我夸口，這張胡子還就不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