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江離提著許多吃的,剛去山下看了‘楊帥’一家人回來。
他被放出來后,楊帥再沒找過他。
江離清楚,他也未必是怕和江離有什么關系,而是他大概不想麻煩江離。
患難見真情,他尊重別人的選擇。
可有些情分,他得記。
回到自己的小屋前,他準備練習一下武學。
這段時間,實力進步的太快了,快到有時候他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偶爾也會有擔憂、
如若哪一天,他沒有了金手指,又該怎么辦呢?
這未必是多慮!
無論什么時候,自己的修行,不能松懈,才是根本。
然而,一個不速之客,卻是大搖大擺的過來了。
他穿著雷火峰的役從服飾,用并沒有特別刻意,但卻是高高在上的語氣,對江離說:“你就是江離?”
江離打量著他,沒說話。
“我家公子要見你,跟我走一趟吧。”
他儼然像是在傳達一個命令,而并非是來請人。
但他卻顯得那么的理所當然!
“你家公子,是哪位?”江離語氣還算禮貌溫和。
那役從皺了皺眉,語氣卻不大好有點想找事一樣:“你問那么多做什么,少說廢話,這不是你操心的事,叫你去,你去就是了。”
“另外,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懂不懂?“
鏗!
江離用極快的速度,將劍搭在了他的脖子上,語氣平淡:
“我勸你還是不要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
“我這個人,脾氣不大好,常常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你。”役從不敢說話了。
他之所以大搖大擺的來,是公子給他的自信。
也是因為他不覺得,面前的這個人,敢于拒絕,應當見到他,立刻就該屁顛屁顛的去了才對。
畢竟他的衣服,可不是一般的雷火峰役從服飾。
上面還有‘余杭宣氏’的‘青鸞’族徽。
稍微有點眼力見的就知道,他是當今二長老一脈的家奴。
請他去的,也必然是二長老的子孫。
可不成想,這小子這么莽。
也不知他是真不懂,還是太狂!
這還是在宗門,有大陣籠罩,他竟就敢拔劍相向!
但見江離認真的樣子,役從只好道明身份:“我家二公子,要見你。”
“哪個二公子?”
“雷火峰沒有第二個二公子。”
他這么說,江離就懂了,高門之后。
他并不認識這個人,但隱約聽說過,也是個紈绔。
風評在山上,貌似也不是太好。
他找自己,做什么呢?
他直接問了。
對方卻表示:“你去了就知道了。”
江離并不想隨便在一些事情上,得罪別人。
所以他沉吟了一下,便跟著役從去了。
目的地并不在雷火峰,而是在一處私人山峰。
一般來說,入了核心堂,到了‘核心弟子’這一級別,都有資格,在焚天山脈內,挑選山峰,作為自己的住處。
他被帶到一個很奢華的宮殿,并非江離土,而是許多陳設,確實他從未見過,也不免有些許震撼之感。
有錢吶!
隨便一兩件認識的,都是市面上昂貴至極之物。
哪怕是擺在桌案上的,隨處可見的琉璃盞,都顯得那么的古樸有歲月的沉淀感。
他被晾了,來到這兒之后,很久都沒有人出現。
下馬威嗎?
他確實有點好奇,這位‘二公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這群權貴之后,或許因為他們的身份,以及一些從小的教育,他們的行為舉止,對某些非一個層次的人來說,會生出些許討厭。
但江離也知道,他們中,并非全都是蠢蛋。
有很多優秀的人,至少目前為止,年輕一輩,最頂級的天才人物,幾乎全部都是這些出身。
也不乏一些特別的人。
比如大澤鎮守的五公子‘張弛’,那位千夫長‘顧遠江’便讓江離記憶猶新。
要弄死他們,就很不容易,不是也不能像解決‘李廣平’一樣。
終于,有人來了。
來的是兩個人,一個人眉清目秀。
那是一個男人,生的俊美無比。
男身女相,身材小巧玲瓏,穿著更有那么一絲風騷,是一件女子的素雅連衣裙,舉手投足,娘里娘氣。
但他似乎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反而用一種‘優雅’的步態,款款走在前頭。
在他身后,有個畏畏縮縮,像個跟班的,倒是個熟人‘趙清遠。’
江離頓時明白,自己被叫到這里來,大概會是因為什么事了。
兩人走到江離面前。
領頭的非常注重儀態,緩緩地落座,而趙清遠則低頭站在他身后五步遠。
他開口了,一股糯糯的聲音,男女聲混音的那種,聽起來倒有種動聽感,只是那語氣卻與之前的‘役從’如出一轍,很是不大會尊重人的樣子。
“你就是江離?”
江離有些好奇,這座府邸上的人,是不是說話風格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的說話節奏也很快,見江離不答,立刻道。
“聽說你跟小趙,有一樁約戰之事。”
“小趙跟我說了,當時,他是一時沖動。”
“冤家宜解不宜結。”
“我看今天日子也合適,稍后,你就跟小趙一起,去把備案取消吧。”
如出一轍的命令般的語氣,仿佛他這么說,江離就得這么做的自信。
江離的意見,完全不重要。
江離眉頭稍皺,道:“你就是二公子?”
“哈,當然不是。”
那人捂嘴笑了下,
滿臉寫著你在想什么?
憑你,也值得我們家二公子出來相見?
江離隨即起身,往門外走去。
“等等,誰讓你走了,你要去哪兒?”
“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沒聽到?”
“當然聽到了,我又不聾。”
“那你還走?”
“我說我聽到了,我有說我答應了嗎?”
“你,大膽。“
“曾經有個人跟我說,做人,最重要的是認清自己。”
“我并不贊同,但現在我覺得,這句話,比較適合你。”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此言落下,那人頓時大怒,喊道:“混賬。”
“你怎么敢跟我這么說話?”
“來人。”
他一喊,許多護衛沖了進來。
這明顯都是家奴,忠心耿耿,死死的將江離包圍。
江離只是麻利拔出劍,他的態度,很明了,要打就打。
而這卻讓發令者有些尷尬,不可能讓人把江離殺死在這里的。
這畢竟是在宗門,再權勢滔天,至少他一個‘男寵’,做不了這個主。
江離也畢竟不是普通人。
他原本是想嚇一嚇,出口氣來著。
沒想到完全嚇不了,對方一副真敢要在這里動手意思。
他真覺得,這貨腦子不好使。
而一旁的趙清遠,也被嚇到了。
要知道,這雖然不是二公子本人,卻帶著二公子的意志行事,而且他是二公子最近最寵愛的,江離怎么敢如此說話?
相比吳子幽,二公子,才算得上是焚天宗的頂級紈绔啊。
不客氣的說,是真有能無懼門規,弄死你的本事的。
“退下。”男寵一掃衣袖,面色慍怒的道。
隨著一眾護衛撤去,他又冷冰冰的看向江離,咬牙切齒,威脅滿滿:
“你可別后悔。”
江離無所謂的看了他一眼,往門外走去。
在那一刻前,他的眼前浮現了一行文字:
「又是俗套的仗勢欺人戲碼,某些權貴啊,為何總是喜歡用這種搞笑的方式,來顯示自己的權威呢?你又豈能慣之?」
選項一:“干掉這里的所有人,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有資格,威脅你,沒有人可以將他的意志強硬的灌在你的身上。完成獎勵:境界直升66重。”
選項二:“做自己,做無所畏懼的莽夫,怎么想就怎么做,怕個球啊!獎勵:“九曜獸神劍滿級,完美提升境界一重。”
選項三:“去低頭吧,最好憑借你還算不錯的樣貌,也去競爭一下貴人的男寵吧「獎勵一個后入破傷風」“
——
同樣在這個府邸內的另一處宮殿。
奢華的宴會,正在進行。
若說酒池肉林,鶯鶯燕燕,格調都尚且不夠。
荒唐,而又迷亂。
而作為宴會中,唯一的主角,二公子‘宣無勉’其實也沒那么開心。
倒也不是因為江離那檔子事,
那樣的事兒,對他來說,太簡單了。
只要不傻,就知道,該給他宣公子一個面子。
他煩的只是,
世人都道公子好,不知公子也難當。
他的煩惱,很難與人言說。
荒唐的紈绔們,家人的確溺愛。
他們也的確可以伸手,就能輕易得到普通人畢生都難以渴求的東西。
可相比那些潔身自好,將自己的背景、資源作為優勢去奮進的兄弟姐妹們,更被重視的無疑也是他們。
只因為他們,才被視作希望。
兩相對比,總是讓人難受的。
可生來就是不如他們的宣無勉,也想被重視。
哪怕是因為荒唐而來的責問般的重視。
這時候,他最近頗喜歡的男寵,邁著小步子,輕快的走進來,卻是一臉的梨花帶雨,委屈極了。
一通抱怨后,宣無勉明白了。
原來那個螻蟻一般的玩意兒,居然敢拂了他的面子。
他并不憤怒,反而有點想笑。
這年頭,真是什么東西,都敢在自己面前找點存在感了!
哈!
“一年一度內門比斗,是不是快開始了。”他詢問了一下旁邊的人,作為核心弟子,這種小事兒,他是不記在腦子里的。
那人想了想答:“是的,公子,快了。”
“今年稍微延期了下,預計會在三月初召開。”
宣無勉點了點頭,然后漫不經心的道:“這樣么?好吧。”
“著人去傳個話。”
“就說,我宣無勉,不希望看到一個叫江離的人,能活著結束這次大比。”
“該怎么做,讓他們自己看著辦。“
——